小兔崽子！赵虎挥拳砸来，吴煜本能地偏头，拳风擦着耳朵过去，撞在身后的石壁上，震得他耳膜发疼。但这一耽搁，李警官已经翻身压住赵虎的手腕，膝盖顶在他后背上。赵虎还在挣扎，像头被激怒的熊，带着两人往灯油潭里滚去。
抓住他脚！李警官闷吼一声，吴煜这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按住赵虎乱蹬的右腿。赵虎的皮靴尖擦过他手背，疼得他倒抽冷气，但到底把人制住了。陈教授颤抖着捡起赵虎的匕首，远远扔出墓室，清脆的撞击声在甬道里回响。
操……你们等着……赵虎被李警官用从腰里摸出的手铐反剪双手时，还在骂骂咧咧，老子上头有人，出来弄死你们。
省省吧。李警官抹了把脸上的血，扯过自己的警服袖子擦手，刚才你同伙都招了，你们老大早被盯上三个月了。他蹲下来，盯着赵虎充血的眼睛，你现在该担心的是，法院会不会判你个盗窃国家一级文物
吴煜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他扶着石柱慢慢坐下，灯台地砸在地上，震得石屑纷飞。陈教授凑过来，把玉璧塞进他怀里：小煜，你摸摸，还温着呢。老人的手还在抖，但眼睛亮得惊人，这玉埋了两千年，刚才被那混球抓的时候，我都怕它裂了。现在倒好，比我这把老骨头还结实。
李警官踢了赵虎一脚，冲外头喊：小王！把人押出去！外头传来跑动声，两个警员冲进来，架起骂骂咧咧的赵虎。吴煜看见其中一个警员盯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敬佩的笑意，他慌忙低下头，却撞进李警官的视线里。
不错啊。李警官扯了扯歪掉的领章，弯腰捡起自己的警帽，拍了拍灰扣在头上，我刚才还琢磨呢，这小同志平时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真到节骨眼上倒不含糊。他蹲下来，把吴煜掉在地上的笔记本捡起来，封皮上沾了点灯油，记汉朝那些事呢？回头我让人给你买本新的。
吴煜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李警官手掌上的老茧。那是握枪握出来的。他突然想起刚才李警官被压在地上时，还在拼命把赵虎的手往玉璧相反的方向掰。谢……谢谢。他声音发哑，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谢我？李警官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血，该谢的是你自己。他站起身，踢了踢脚边的青铜灯台，这玩意儿要是砸偏半寸，你现在就得进医院。
墓室里的火把突然明了些。吴煜望着石壁上模糊的四神纹，听见陈教授在身后轻声哼起什么调子。大概是首古曲。赵虎的叫骂声已经远了，只余回音在甬道里打转。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璧，触手温凉，像块被捂热的月光。
吴煜。
熟悉的低哑嗓音在耳畔响起。吴煜抬头，看见刘邦的龙袍一角在火把光影里若隐若现，帝王的眉眼依旧威严，却添了丝笑意：朕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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