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在青灰色石壁上晃出一片晃动的光斑。陆明川身后的苏然正半蹲着，指尖轻轻抚过地面凸起的青石砖。
那些砖面刻着与遗迹密室里相似的云雷纹，只是排列方式更复杂，像被打乱的棋局。
到了。苏然的声音压得很低，指节叩了叩第三块砖，根据信里的描述，天命玺应该在这面墙后面。她抬头时，发梢扫过沾着蛛网的石壁，但最后一道机关……
陆明川的光束转向两人正前方的石墙。那面墙比两侧的更平整，没有浮雕，却在正中央嵌着一块巴掌大的青铜板，板上密密麻麻刻着二十八星宿的纹样，角、亢、氐、房……每颗星纹都微微凹陷，像是需要某种东西嵌入。青铜板下方还有七道细缝，从左到右渐次变窄，像七道等待钥匙的锁孔。
这机关比遗迹里的复杂十倍。苏然扯了扯背包带，取出在山洞石碑上拓下的拓片，之前在山洞石碑上看到的七星连枢，会不会和这七道缝有关？
陆明川凑过去，拓片上的古篆在光束下泛着淡墨色：七星列于天门，以枢引之，天命现。他想起在古城秘密通道里看到的壁画。
项羽手持青铜剑，剑尖正指向天空排列成勺的七颗星。或许这七道缝需要对应北斗七星的位置？
苏然跪坐在地，用匕首尖轻轻戳了戳最左边的细缝：北斗七星的斗口由天枢、天璇、天玣、天权组成，斗柄是玉衡、开阳、摇光。如果按顺序……她的话突然顿住，光束扫过石墙角落，那里有一道极浅的刻痕，像是用利器匆忙划下的，陆明川，看这里！
陆明川蹲下，光束对准那道刻痕。是一行歪扭的小字，笔画间带着慌乱：莫信星位，血启真章。字迹边缘有暗红的斑点，已经发黑，像是干涸的血渍。
谁留的？陆明川脊梁骨发寒。他们潜入墓穴时，守墓士兵的巡逻声还在百米外，但这行字显然是近期留下的。
墓道里的积灰被刮开，露出底下新鲜的石色。
苏然的手指悬在青铜板上方，没接话。她想起在小镇遇到的神秘老人，他说天命玺的秘密，知者皆陨时浑浊的眼睛突然清亮，像看透了他们的命运。此刻石墙里的天命玺近在咫尺，可这机关却像一张张开的网，每道缝都可能是催命符。
试试？陆明川摸出从遗迹里顺来的青铜碎片，那是半枚龙纹残片，或许这碎片能嵌进星纹里？他对准星的凹陷按下去，青铜板突然发出闷响，七道细缝里同时射出三根寸许长的青铜刺！
小心！苏然拽着陆明川滚向一侧，青铜刺地扎进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陆明川的手背擦过石壁，火辣辣地疼，借着光束看见三道血痕正渗出血珠。
血……苏然盯着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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