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靠山屯时，后山的苹果终于红了。
不是那种催熟的艳红，是透着阳光的、带着黄晕的红，像姑娘害羞时的脸蛋。五十棵果树不算多，但枝头挂满了果子，压得枝条弯弯的，远远望去，像一片燃烧的晚霞。
赵晓早在一个月前就策划了“靠山屯首届苹果采摘节”，线上线下同步宣传。直播间的粉丝、惠民超市的会员、之前来过的采摘客，报名的消息像雪片一样飞来，短短三天就报满了两百人。
开幕那天，天刚亮，村口就热闹起来。大巴车一辆接一辆地来，游客们背着小筐，举着手机，兴奋地往山上跑。林舟和赵晓在前面带路，阿姨和草莓给大家讲苹果的种植故事：“这果树刚栽时土可硬了，我们翻了三遍，还撒了特制的‘营养水’（其实是系统的土壤活化剂），才有今天这甜果子……”
游客们钻进果园，踮着脚摘苹果，有的举着果子跟树合影，有的直接咬一口，汁水顺着下巴流，嘴里直喊：“甜！真甜！比超市买的蜜多了！”
张叔的儿子张强也回来了。这小伙子之前在城里开网约车，听说家里搞采摘节缺人手，特意请假回来帮忙。他穿着迷彩服，帮游客拎筐、称重，嗓门洪亮：“尝尝这个！向阳的，最甜！”
林舟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笑着问：“城里车好开，还是家里果子甜？”
张强挠挠头，脸红了：“还是家里好。我跟我爸商量了，不回去了，想在村里开个农家乐，专做苹果宴——苹果炖排骨、苹果醋溜土豆丝，肯定受欢迎。”
“好啊！”林舟拍他肩膀，“村里支持你，需要啥帮忙尽管说。”
其实不光张强，这半年来，靠山屯陆续回来了五个年轻人。有学设计的，帮赵晓优化产品包装；有懂直播的，跟着草莓拍短视频；还有在物流公司干过的，帮着对接快递，解决了之前发货慢的问题。
王支书看着村里越来越多的年轻面孔，笑得合不拢嘴：“以前怕村子空了，现在好了，年轻人回来了，日子才有奔头。”
采摘节期间，赵晓推出的“苹果深加工体验”成了爆款。游客可以跟着阿姨学做苹果酱：把刚摘的苹果去皮、切块，加少量冰糖熬煮，咕嘟咕嘟的甜香飘满整个院子。装在玻璃罐里的苹果酱，贴着赵晓设计的新标签——“靠山屯的秋天”，成了最抢手的伴手礼。
“这酱没加防腐剂，得放冰箱，保质期半个月，”阿姨一边教一边叮嘱，“吃面包、拌酸奶都好吃，给孩子抹馒头，比买的果酱健康。”
有个做母婴产品的游客尝了一口，当即订了五百罐：“我要放在我的母婴店卖，肯定火！现在家长就认这种无添加的。”
林舟看着订单，心里盘算着：“看来得添个小型果酱生产线了，光靠手工熬，供不上货。”
赵晓早有准备，递过来一份报告：“我联系了食品机械厂，他们有小型杀菌罐和灌装机，既能保证品质，又适合咱们的规模。另外，我还注册了‘靠山屯’商标，以后所有产品都用这个牌子，打造成区域特色品牌。”
林舟越来越佩服这个小姑娘：“你想得比我远多了。”
“这都是书上教的，”赵晓笑，“不过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咱们的东西好。你看这苹果，糖度检测16.8，比市面上的高3个点，这才是硬道理。”
她说的糖度检测，其实是林舟用系统新兑换的“水果糖度仪”测的。他只说是“农业局朋友借的”，赵晓没多问，只专心研究怎么把这个数据加到宣传里。
采摘节结束后，靠山屯的苹果和苹果酱成了“网红”。直播间的订单排到了一个月后，惠民超市追加了三次订单，连省城的几家高端水果店都打来了电话。
林舟算了笔账，光苹果和苹果酱，这一季就赚了十几万。他跟王支书商量，拿出一部分钱给村民分红，剩下的投入果酱生产线和扩大苹果种植面积。
“分红？”张婶接到通知时，手里的针线都掉了，“咱也能像城里人一样分红？”
“能！”林舟笑着说，“以后赚得多了，分红更多！”
分红那天，村委会院子里摆了张长桌，会计念着名字，村民们排着队领钱。张叔领了两千多，攥着钞票手都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现钱……”李婶领了钱，当场就给孙子打电话：“奶奶给你买新书包，买最贵的！”
夕阳照在院子里，老人们数着钱笑，年轻人凑在一起说笑着规划未来，孩子们在旁边追跑打闹，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那是苹果的香，也是日子的甜。
晚上直播，林舟把分红的热闹场面拍给观众看：“各位看，这是咱们靠山屯的第一次分红。钱不多，但大家高兴，因为这是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
【太感动了！这才是乡村振兴该有的样子！】
【主播加油！等我退休了，也去靠山屯种果树！】
【老农民李哥：看到这一幕，我想起了当年生产队分粮的日子，比那时候还高兴！因为现在是自己当家做主！】
林舟看着弹幕，心里暖暖的。他转头看向窗外，后山的苹果树在月光下安静立着，像一群沉默的守护者。作坊里，新的果酱生产线正在安装；村口，张强的农家乐已经开始装修；信号塔的红灯依旧闪烁，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
他知道，苹果红了，只是一个开始。明年，他们要种更多果树，开发更多产品，修更好的路，让更多年轻人回来。
而那个藏在他手机里的系统，像一个沉默的伙伴，见证着这一切。它给的积分、工具、权限，最终都变成了土地里的果实、村民手里的钞票、年轻人眼里的光。
“明天，”林舟对着镜头，也对着自己说，“咱们去看看新栽的苹果树苗，再讨论下果酱的新口味。靠山屯的故事，还长着呢。”
直播间的观众刷起了屏：“我们陪你一起写下去！”
夜风穿过果园，带来苹果的清香。靠山屯的夜，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充满希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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