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懂了吗？”
士兵的言语粗暴无礼，丝毫没有把可可林当人看待。不过这也很正常——在战后重建的艰难时期，没有多少士兵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这些难民。毕竟，谁也不知道那片断壁残垣之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威胁。
可可林握紧手中的铁锹，感受着这份的重量，轻飘飘的。挖掘对他们克里格人来说，简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一铲，两铲，三铲……
时间在重复的劳作中悄然流逝。可可林机械地挥动着铁锹，专注地清理着这片废墟。每当遇到钢筋水泥构筑的障碍，他都会耐心地绕开继续挖掘。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近乎执拗的认真，仿佛此刻活着的全部意义，就凝聚在这永不停歇的挖掘中。
“下面……埋着你的亲人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可可林警觉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正站在不远处。她看起来严重营养不良，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让可可林恍惚了一瞬。
见他没有回答，小女孩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水：
“这水挺干净的，就是有些铁锈和火药的味道，但能喝！”
她像捧着什么珍宝般将碗递到可可林面前。可可林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虽然营养剂能提供饱腹感，但持续劳作流失的水分确实需要补充。
看着可可林喝下水，小女孩开心地笑了，继续追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挖得这么卖力，下面是不是埋着对你很重要的人？我也可以帮忙的。”
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纯净得让人心疼。
“这是……一道必须完成的命令。”
“命令？”
小女孩困惑地歪着头。
对她而言，能活下来全凭母亲亲手将她从废墟中挖出。幸好当时她躲在一个箱子里，身体才没有受伤。
“莉莉！莉莉！你在哪！”
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呼唤。
“我妈妈来了，她不喜欢我和陌生人来往，我先走啦！”
名叫莉莉的小女孩虽然瘦弱，精神却还不错。她朝可可林挥挥手，快步跑开了。
在没有接到新命令之前，可可林只能继续他的挖掘工作。
与此同时，张德刚刚完成今天的工作。令他惊讶的是，尽管忙碌了一整天，身体却并未感到过度疲惫。这具身体在穿越前明明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的体质，绝不可能有如此耐力。
“应该是系统的功劳吧。查看一下主线任务。”
他暗自思忖，张德在心中呼唤系统。
【主线任务：变革之风】
【介绍：来自异世界的人啊，请把你们的思想传播给每一位身处水深火热的帝国人心中，让他们从王的囚笼中解放出来。】
【任务期限：无期】
【任务奖励：您将受到世界的祝福】
张德还想探索系统的其他功能，却发现界面异常简洁。
“连个属性面板都没有，这也太简陋了吧？”
【正在生成人物属性面板中——】
“卧槽！”
张德忍不住爆出家乡的方言。这系统竟然能实时读取他的想法？
那么，能不能直接给自己一个无敌属性，开启爽文男主模式？
【生成完毕】
【人物：张德（宿主）】
【各项属性值：力量（20）；敏捷（11）；智慧（∞）；备注：正常人属性值为10】
面板确实简洁得过分，不过力量值20已经远超常人，这让张德颇为满意。但智慧属性的∞符号让他哭笑不得——这分明是无穷大的意思，可他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智力有什么显着提升。
“看来这个系统还有待完善啊。”
张德无奈地摇摇头，关闭了属性面板，朝着之前帮助过的那个男人的方向走去。
路上，张德不断思索着该如何接近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的身份绝不简单。特别是那位“大人”在看到这个男人携带的枪支时，那一瞬间的迟疑没能逃过张德的眼睛。
“那把枪，能断定他的身份。”
张德确信自己的判断。
矿场距离那个男人被分配清理的废墟并不算远，步行几小时就能到达。得益于增强后的体质，这段路程对现在的张德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正当他思考着该如何找到对方时，夕阳的余晖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废墟中央。那个人依然在一板一眼地挖掘着，动作干净利落，即使汗水已经浸透衣衫，也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喂——”
张德拉长声音呼唤道。
惊起几只战后幸存下来的飞鸟，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那个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转向张德。
不知为何，张德觉得他的眼神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仿佛突然被注入了某种活力。
“不是该休息了吗！”
张德喊道。
休息？可可林感到困惑。在克里格的教条里，只有打仗时才需要休息。
张德小跑到可可林面前，笑着问道：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你叫什么来着？”
可可林沉思片刻，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上面用狰狞的哥特语写着“可可林”。
“可可林。”
他的声音沙哑，或许是长期不与人交流导致的语言功能退化，也可能是战争损伤了声带。他记得自己的声音原本不是这样的。
“我记得你，你帮了我，谢谢。”
“人是要互相帮助的啊，可可林，那都是应该的。”
张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是他在原本世界感到尴尬或害羞时的习惯动作。
可可林更加困惑了。帮助别人是应该的吗？这完全不符合克里格的教条。但是……他现在或许已经不算是个真正的克里格人了。
可可林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审视着自己的灵魂：从被主力部队抛弃的那一刻起，自己还算是个克里格吗？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张德有些腼腆的脸上，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启：
“谢谢。”
“哎呀不说这些了，你现在怎么还在工作？适当的偷懒其实也没什么。还没完成任务吗？我可以帮你的。”
张德连忙摆手。
他顺手将自己的水壶递给可可林，里面还剩下一些水。感受到这份善意，可可林心中涌起一丝久违的温暖。
“你的名字。”
可可林突然问道。
“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哦，我叫张德。”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片战后废墟上，显得久违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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