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位于主厂房地下，入口处有双重金属闸门和持枪守卫，戒备森严。巴顿提前打过招呼，守卫在核实了林凡的身份后，才缓缓开启了沉重的闸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斜坡通道，墙壁上镶嵌着发出惨白光芒的荧光灯管，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机油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臭氧的刺鼻气味。通道尽头是另一扇气密门，旁边有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厚厚眼镜的研究员正在操作面板。
“林先生，我是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员，陈明。杨首领吩咐我配合您。”研究员看到林凡，显得有些紧张，推了推滑落的眼镜。
林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明操作面板打开了气密门，一股更浓的怪异气味涌出。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摆放着各种林凡从未见过的仪器设备，有些看起来是战前遗留，有些则明显是后来拼凑改造的。线路和管道如同蛛网般在天花板和墙壁上蔓延。几十个穿着类似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在其中忙碌着，气氛凝重而专注。
大厅一侧是几个用强化玻璃隔开的实验室。林凡的目光扫过，在其中一间实验室里，他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几只被束缚在金属台上、依旧在挣扎嘶吼的新型变异体（清道夫III型），研究人员正在小心翼翼地采集它们的组织样本和能量读数。另一间实验室里，则摆放着一些变异植物的样本和土壤分析仪器。
“林先生，这边请。”陈明引着林凡走向大厅深处的一个独立区域，这里的防护更加严密，门口甚至有能量检测装置。
“这里是我们的高能物理和异常生物项目组，主要负责能量晶体和……‘清道夫’相关的研究。”陈明低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和敬畏。
独立区域内相对安静，只有几台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某种合金打造的透明封闭舱，舱体内悬浮着几块大小不一的紫色晶体，正是林凡熟悉的那种能量晶体！晶体周围连接着复杂的能量导管和传感器，不断有数据在旁边的屏幕上滚动。
林凡能感觉到，左臂深处的吞噬核心对这些晶体产生了明显的渴望，如同饥饿的野兽看到了鲜肉。
“这就是我们目前收集到的全部能量晶体，”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林凡转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陈旧白大褂、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者走了过来。他是这个项目组的负责人，李振国教授。
李教授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林凡表现出畏惧，反而用一种审视和研究般的目光打量着他，特别是他的左手。“杨首领说，你对这些晶体很感兴趣？而且，你知道‘清道夫’？”
“略有了解。”林凡平静地回答，目光依旧落在那些晶体上，“你们的研究有什么进展？”
李教授走到封闭舱前，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这种晶体蕴含着一种极其纯净、稳定的未知能量，其物理性质和能量频谱与我们已知的任何物质都不同。它似乎能被动吸收并纯化环境中的辐射和游离能量，并且……可以被某些特殊的生命体，比如异能者，直接吸收利用，用于强化自身，甚至激发潜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但我们怀疑，这种晶体的出现，与‘清道夫’的活动直接相关。它们可能是在‘清道夫’进行某种高维能量投射或物质转换时，能量逸散与地球物质结合的副产品。换句话说，它们是‘神’的残渣。”
“神？”林凡挑眉。
“只是一种比喻，年轻人。”李教授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对于能轻易毁灭一个文明的存在，称之为‘神’也并不为过。我们通过分析晶体结构和能量残留，试图逆向推导‘清道夫’的部分科技树和能量运用方式，但进展缓慢，缺乏关键数据和……更高级的样本。”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林凡身上，意有所指。
林凡明白他的意思。更高级的样本，可能指的是更强大的变异体，或者……像他这样的特殊异能者。
“关于‘清道夫’本身，你们知道多少？”林凡问道。
李教授叹了口气，走到旁边一个终端前，调出了一些极其模糊、充满噪点的图像和残缺的数据流。“很少。我们只能通过监测全球范围内的异常能量波动、空间扭曲以及这些变异体的出现规律，来推测它们的存在。它们似乎来自更高维度，或者更遥远的宇宙深空。它们将地球视为‘实验场’，这些变异体和灾难，只是它们‘实验’的一部分。我们甚至无法确定它们的具体形态和目的，只知道它们在‘观察’，在‘筛选’，在……‘清理’。”
他指向一段异常复杂、不断变化的数据流：“这是我们捕捉到的、疑似‘清道夫’之间通讯的加密信号碎片，完全无法破译。但偶尔，我们能从中剥离出一些重复出现的‘指令’片段，比如‘标记’、‘清理’、‘环境适应度评估’……以及，一个出现频率越来越高的危险词汇——”
李教授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恐惧：“——‘灭星者’。”
林凡眼神微动。这与他之前吞噬感染者意识时获得的信息相互印证。
“我们认为，‘灭星者’可能是‘清道夫’投入实验场的终极兵器，用于彻底重置实验，或者清除掉所有不符合预期的‘变量’。”李教授的声音干涩，“根据能量模型推演，它的孵化完成度……可能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林凡心中凛然。时间不多了。
“有没有应对的方法？”他问。
“方法？”李教授苦笑一声，“在神只的怒火面前，蝼蚁谈何方法？我们目前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多地了解我们的敌人，寻找它们的弱点，积攒力量，或许……能在最终审判降临之时，为人类保留一丝火种。”
他看向林凡，眼神复杂：“而你，年轻人，你身上有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它危险，强大，或许……也是变数之一。杨首领选择与你合作，是一次豪赌。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林凡沉默了片刻，没有回应李教授的期望，而是指向那些紫色晶体：“这些晶体，我能带走一块吗？用于……研究。”
李教授愣了一下，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数据，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们需要记录能量变化数据。”他示意陈明取出一块最小的、大约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晶体，放入一个特制的屏蔽盒中，递给林凡。
林凡接过盒子，能感觉到左臂传来更清晰的渴望。他没有当场吸收，将盒子收起。
又在研究所里看了一圈，了解了一些关于净世会成员尸体解剖（能量核心已枯萎）和新型变异体结构分析的报告后，林凡便离开了。
走出研究所，回到地面，阳光有些刺眼。
手中的晶体盒子微微发烫。李教授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清道夫，灭星者，实验场，神之残渣……
真相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令人绝望。
但他心中没有绝望，只有更加炽烈的变强欲望。
他握紧了手中的屏蔽盒。
蝼蚁又如何？只要吞噬得足够多，蝼蚁也能啃穿神明的脚踝！
现在，他需要去找下一个“养料”来源了。
比如，那些被关押的净世会成员。
(第二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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