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玄隐那袋金子的支持,“墨韵斋”兼并旁边脂粉铺子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钱太监办事老辣,很快便将两家铺面打通,重新整饬,对外仍沿用“墨韵斋”之名,内部却已然扩大了一倍有余。
新扩充的部分,梵曦并未急于开展新业务,而是让钱太监先稳扎稳打,将原有的书画、文房生意做得更精细,同时利用多出的空间,悄悄设置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内室,以备不时之需。
这笔投资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潭,暂时没有激起太大涟漪,却为梵曦悄然扩张的势力,提供了一个更稳固的据点。
与此同时,玄隐提供的信息开始显现价值。
他递来的那些零碎信息,经过梵曦的梳理和联想,逐渐指向一个方向——吏部侍郎柳家,似乎正在利用职权,在即将进行的官员考评和外放任命中,为某些特定人员行方便之门,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二皇姐梵蓉有些关联,或是其母族旁支,或是其暗中拉拢的官员门生。
其中一条信息引起了梵曦的特别注意:柳家一个负责打理部分灰色产业的远房侄子,近日频繁出入城南一家名为“金玉满堂”的赌坊,不仅豪赌,还似乎与赌坊背后的一些江湖人物往来密切。而这家“金玉满堂”,据说背景复杂,与京中某些权贵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梵曦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官员亲属与赌坊、江湖势力勾结,若证据确凿,即便不能直接扳倒柳家,也足以让他们惹上一身骚,分散二皇姐的精力。
她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这日,梵曦以“墨韵斋”东家(由钱太监找的代理人出面)的身份,向“金玉满堂”赌坊下了一份帖子,内容是订购一批上等骰子、牌九等赌具,要求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借口是用于“贵族间的雅玩”。这份订单数额不小,足以引起赌坊管事的主意,为后续接触创造机会。
同时,她让钱太监物色了两个机灵且面孔生疏的、与宫中毫无瓜葛的市井之人,许以重利,让他们扮作富商随从,在“金玉满堂”附近徘徊,留意那个柳家侄子的行踪,以及他与哪些人接触,最好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如同蜘蛛吐丝,缓慢而耐心地编织着陷阱。
处理完这些,已是深夜。梵曦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屏退了宫人。殿内只剩下她,以及隐在暗处的玄隐。
她走到书案前,没有像往常一样筹划什么,而是铺开一张干净的宣纸,提笔蘸墨,缓缓画了起来。她画的不是舆图,也不是什么机密,而是一枝寒梅,枝干虬劲,梅花点点,在昏黄的灯下,别有一番孤傲清冷之意。
她知道玄隐在看。
她画得很专注,也很慢,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纷扰与压力,都倾注于笔端。
画完最后一瓣梅花,她放下笔,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然后拿起那张画,转身,看向阴影处。
“玄隐。”她轻声唤道。
阴影波动,玄隐的身影显现出来,单膝跪地:
“公主。”
梵曦拿着那幅画,走到他面前,没有立刻叫他起身。她低头看着画上的寒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你看这梅花,开在寒冬,无人问津,是否像极了某些人,只能待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玄隐身体微僵,抬起头,看向她手中的画,又看向她灯下显得格外柔和静谧的侧脸。他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一阵细密而陌生的悸动。
“梅花……自有其风骨。”他低声回答,声音有些干涩。
梵曦闻言,抬眼看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将那幅画递向他:
“送给你。”
玄隐愣住了,看着递到面前的画,一时没有反应。公主……送画给他?
“怎么?嫌弃本公主画得不好?”
梵曦挑眉,语气带上一丝惯有的骄纵,但眼底却并无怒意,反而漾着些许促狭的光。
“卑职不敢!”
玄隐连忙低头,双手却迟疑着,不敢去接。这太逾矩了。
“那就拿着。”
梵曦将画塞进他手里,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带着薄茧的掌心。
“挂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提醒你,也提醒本公主,即便身处黑暗,亦要心存傲骨,凌寒独自开。”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玄隐如同被烫到一般,手猛地一颤,却下意识地收拢手指,将那幅画紧紧攥住。画纸柔软的触感,和她指尖残留的微凉,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谢……公主赏赐。”
他垂下头,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看着他这副窘迫又强自镇定的模样,梵曦心中那因筹谋而紧绷的弦,似乎松动了几分,泛起一丝微甜的暖意。她知道他不敢越界,但她偏要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用这种看似无意的方式,在他心上刻下属于她的印记。
“退下吧。”她转过身,语气恢复平淡,“明日……还有事情要你做。”
“……是。”
玄隐如同获得特赦,紧紧握着那幅画,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带着几分仓促的意味。
梵曦听着他离去时那比往常稍显凌乱的脚步声,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玄隐,你的心,我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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