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块,瞬间在朝堂之上炸开了锅!
北凛三王子兀术,以雷霆之势突袭大渊北境重镇“雁回关”,守将猝不及防,苦战一日一夜后,关隘失守!北凛铁骑长驱直入,兵锋直指下一道防线“落霞城”!边关告急,请求朝廷速发援兵!
消息传来,满朝哗然!恐慌、愤怒、质疑之声不绝于耳。
皇帝高踞龙椅,面色铁青,握着军报的手微微颤抖。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下方乱作一团的臣子,最终定格在兵部尚书身上:
“雁回关守将是谁?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兵部尚书冷汗涔涔,出列跪倒:
“回陛下,雁回关守将乃……乃原柳氏门生,副将周勃。柳家事发后,此人虽未明确牵连,但……但恐心神不宁,疏于防范,以致……”
又是柳家!皇帝眼中寒光一闪,胸中怒火更炽!柳家这颗毒瘤,即便倒了,余毒仍在!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皇帝猛地一拍龙椅,声震殿宇,“当务之急,是如何退敌!兵部,援军何时能发?粮草辎重如何调配?”
朝堂之上,立刻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以镇国公萧远山(萧景琰之父)及部分武将为首的主战派,力主立刻调集京畿及附近州府精锐,驰援落霞城,务必将来犯之敌挡在国门之外,扬大渊国威!
而另一派,则以部分文官及老成持重者(包括一些与大皇子关系密切的官员)为代表,主张谨慎。他们认为北凛三王子来势汹汹,其内部情况不明,贸然派出大军,若中埋伏或陷入僵局,恐动摇国本。有人甚至隐晦地重提“和亲”旧议,认为若能以较小代价换取边境安宁,也未尝不可。
“和亲?”皇帝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那几个提议和亲的官员。
“我大渊立国百年,何时需要靠牺牲女子来换取和平?尔等食君之禄,竟出此妄言!”
那几个官员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三皇子梵阙抓住机会,立刻出列,慷慨陈词:
“父皇!北凛蛮夷,背信弃义,悍然犯境!儿臣以为,必须迎头痛击!儿臣愿亲自督运粮草,支援前线,以振我军士气!”
他意在借此机会,将手伸向军权,并捞取政治资本。
大皇子见状,岂肯落后,也连忙出列,表示愿为父皇分忧,举荐麾下将领领兵出征。
朝堂之上,瞬间又变成了两位皇子争夺兵权和表现忠心的战场。
皇帝看着下方争执不休的儿子和臣子,心中一片冰冷。他何尝不知北凛威胁?何尝不想立刻派兵?但他更清楚,国库并不如表面那般充盈,军队也并非铁板一块,两位皇子的心思更是昭然若揭。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站在皇子队列后方,一直沉默不语的九公主梵曦。
只见她垂眸静立,面色沉静,仿佛这朝堂上的惊涛骇浪都与她无关。但皇帝知道,这个女儿,远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曦儿,”皇帝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梵曦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忌惮,也有不屑。
梵曦缓缓出列,行礼,抬头,目光清亮而镇定,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
“回父皇,儿臣以为,战,必战!大渊疆土,寸步不让!”
她开门见山,定下基调,让主战派精神一振。
“然而,”她话锋一转。
“如何战,却需慎重。北凛三王子兀术,性情暴烈,勇武有余而谋略不足。其此次能迅速攻破雁回关,一在突然,二在……我边防或有疏漏。”
她并未直接点明柳家余毒,但意思已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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