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殊吸了吸鼻子，笑着摇头道：“没事，那些都过去了。只希望白副将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木青便好。”
“我没那么不讲道理，也没那么小肚鸡肠，和个小丫头计较。”
白宸看他隐忍含笑的样子，颇有些无奈：“我还得回大营，你既无事便好生休养，准备下场的擂比吧。”
“多谢白副将。”
目送白宸离开，颜殊清幽的眸底，闪过一丝流光。
下场、再来？
看来，孙朝祥对她昨夜的表现，尚算满意。
木青则轻轻吁了口气。
还好殊哥哥聪明，想到用颜婆婆和颜叔的事来解释。
否则……
她真不知该如何把这事圆过去。
***
城北流犯所。
阮世成看着站成一排排，清洗干净的幼小女孩儿被带走。
阴沉着脸道：“玉坤，都二十几天了，流犯所都找遍也没找到人，你说会不会她真的死了？”
“不会！”阮玉坤答的斩钉截铁。
阮世成闻言浓眉紧蹙：“你怎么这么肯定？算算，离那人看到她，也过去大半年了，说不定她在这半年里……”
“就算她真的死了，那也应该有人见过她才是。”
阮玉坤声音有些暗沉：“否则，那位钦差大人又如何能见到她？”
那张脸实在太过让人惊艳，不藏起来怕是早被抢走了。
所以藏起来不奇怪。
奇怪的是不该没人见过，至少和她相熟的人，应该是知道的。
否则……
当年还在襁褓的她，如何能平安长到十三岁？
阮玉坤思索着道：“可我们找了这么久，问了这么多人，却没有问到半点关于她的线索，甚至没人见过她，爹不觉得太奇怪了？”
“的确很奇怪。”
阮世成眉头蹙得更深了：“可流犯所相仿年纪的女人，甚至连男人我们都查遍了，也没能找到她，这……”
阮玉坤沉了脸：“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现在不在流犯所。”
“不在流犯所，难道她在城中？”
阮世成也是脸色一变：“可以她的身份，如何能入城？莫不是，发现她的那位钦差大人，暗中替她打点过？”
“应该不是，否则萧家人怎么会时隔大半年才来鬼域查探？”
阮玉坤沉声回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她另有际遇；又或许，她已暗中逃出鬼域。”
每年出逃鬼域的人不少。
这也不是没可能。
阮世成听闻这话，脸色更难看了：“时间所剩不多，她在城中还好，若真的逃了，我们该上哪儿去找？”
“那么多人都想逃，可又有谁真的逃出去了？”
阮玉坤讽笑出声，倒是一点儿也不急：“离开鬼域的路就那么几条，每个关卡要道都有重兵把守，那四个大营的士兵可不是吃素的。”
“就算她逃了也不用担心，我会把最近失踪的人都列出来。”
“连同她的画像，一起上报四营守将，到时他们自会帮我们找。”
“爹，你和大哥先带人回城打探，我们分头行动、双管齐下，我就不信她还能，插、翅、飞、了。”
“行，我先和玉嘉先回去，你自己也千万小心。”
阮世成蹙眉叮嘱：“你可是咱家唯一的希望，不管去哪儿，身边最好都多带些人，免得像钱胖子那倒霉鬼。”
“遇上个不怕死的贱种子，整个小队都给人杀光了，可那小贱种还活蹦乱跳的，想想都憋屈。”
“我知道。”
阮玉坤右手，蓦地握住佩刀刀柄，面上也多了丝阴沉。
就因为这事，齐通前日傍晚把他叫过去，骂了足足两个时辰。
他现在是腾不开手，否则定会让那小贱种死无葬身之地。
阮玉坤想着忽而一愣：“爹，你知不知道那小贱种，多大年纪？”
“这……”
阮世成也是愣，半晌回神道：“我听人说，好像十三四岁？”
“光论年纪的话，他们俩倒还真能对的上，可……”
“她是个女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杀得了二十多个孔武有力的成年男人？”
“玉坤，你会不会想多了？”
阮玉坤也觉得不可能，思索片刻却依旧道：“能躲这么久，还没有任何人见过她，她定是一直女扮男装。”
“不管怎么样，年纪能对上，我们还是得去确认一下。”
阮世成点头：“我一会儿就去，反正鹿园我们迟早要查。”
父子两人分道。
阮世成直接带人回城，安排其它人各处打探，他想想先去了鹿园。
彼时白宸刚好从鹿园出来，正打算出城去城北大营。
许是因为心中压着事，阮世成走的很急，也没注意看路。
自也未注意到白宸。
甚至连袖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出来，他都没有发现。
白宸瞥了眼阮世成匆匆离开的背影，又垂头看着面前地上的东西，腑身弯腰捡了起来。
他双指轻轻一拽，便将那绑着的红绳拉开，卷着的画纸也被打开。
目光落在画纸上的瞬间，白宸整个人都是一怔。
旁边的人见他发呆，凑近瞟了一眼，哇的惊叹出声：“天哪白副将，这姑娘好漂亮啊，跟天上的仙女儿一样，只是好奇怪……”
“我怎么总觉得，这姑娘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瞧我这脑子，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白宸回神将那画纸一合，沉声道：“我有事要回去一趟，郑虎，你回营找钱校尉，让他们继续操练。”
话落已去极远。
郑虎惊得张大嘴巴。
跟白副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焦急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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