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迟宴州伤情持续好转,能够正常进食和自行解决基本生理需求后,他便转入了普通单人病房。
房间朝南,阳光充足,窗边甚至还摆了一小盆绿植。
院里特意给江黎加了一张床,比陪护床好些,被褥崭新,但跟家里的高端床垫相比,有天壤之别。
向来对生活质量都很挑剔的江家大小姐,这次却一声没吭。
她始终都陪护在迟宴州身边,协助周姨做护理,照顾他的日常生活。
迟宴州见了难免心疼,让张肆去给她买了柔软的毯子和舒适的靠垫。
“我没那么娇气。”
江黎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十分受用。
“我娶你本来就不是让你做这些的,但是目前这种情况,我很抱歉……”
迟宴州坐在床上,拉着她的手,满心满眼的全是心疼。
江黎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看着他深邃的眉眼,故意扬了扬下巴。
“你抱歉的事情多了呢,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账!”
“嗯,好。”
迟宴州点头,一副照单全收的架势。
但是这不妨碍他“恃伤而骄”。
每天除了周姨定时进行的专业擦身、按摩和伤口观察外,其他所有的时间,他都恨不得粘在江黎身上。
他靠在摇起的床头,看着正在回微信、两分钟没看他的江黎,轻轻咳嗽了一声。
“昭昭,我渴了。”
“你床头的杯子里有水。”
“我胳膊没力气……”
江黎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跟他计较,只能放下手机走过去,拿起水杯把吸管小心递到他唇边。
迟宴州张嘴喝水,顺势揽了她的腰,把她往身边拢了拢。
什么没力气?
分明是骗人的鬼把戏……
“迟总,你这副粘人的巨婴模样,我就该录下来,在瀚森集团的年会上反复播放。”
她的话音刚落,腰间的手臂就又收紧了些。
迟宴州就着她的手,慢悠悠又喝了一口水,才抬眼瞧她,墨色的眸子里漾着无辜的笑意。
“录像?迟太太就这么想秀恩爱,要把我们的甜蜜互动发给几万人看?”
“无赖……谁跟你甜蜜互动……”
江黎脸颊微热,放下杯子想走,却被他牢牢的锁在床边。
那个力道她可以挣开的,但是又怕会扯到他的伤口,所以只能软声商量。
“你松开,我要回消息……”
“张肆还是赵楠?”
他没松手,拇指指腹在她侧腰轻轻蹭了蹭。
“竟敢跟我抢老婆……”
江黎直接被气笑了,抬手摸上他干爽的头发,恶作剧似的给他揉乱。
“你正经一点,我真怀疑那一刀是捅在你的脑子上,怎么这么粘人?”
“捅在哪都无所谓,我能活着回来,还能抱着你,真好……”
迟宴州将脸埋在她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喟叹出声:
“真的,老婆,当我睁开眼看见你在我身边,就觉得别的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江黎心头猛地一酸,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而复得的狂喜,再次席卷而来。
她挣开一点点,双手捧住他的脸,看进他如深海般沉静的眼里,那里面汹涌的爱意,赤裸得无处遁形。
“我看啊,”她开口,声音极其轻柔,却略带嫌弃,“就是你生日那天,不吉利的话说太多了。以后,不许再把死啊活啊的挂在嘴边上,听到没有?”
迟宴州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牵动伤口,他浅皱了下眉,笑意却未减。
“我们昭昭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江黎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嗯,就是很迷信。所以迟宴州,你要长命百岁,好好陪着我,一天都不许少。”
“好。”他郑重承诺,如同宣誓,“我以后好好陪着你,只说吉利话。”
“嗯……”
江黎抬手,指尖穿过他的发丝,又把他刚刚被她揉乱的头发,一点一点地规整好,动作轻柔带着珍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随即被推开。
“川哥,嫂子!我今天买了特别香——”
张肆提着两个保温饭盒进屋,见到江黎正把迟宴州揽在怀里顺毛,猛地刹住脚步。
“哎呦!进门暴击!”
他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空着的手迅速捂住眼睛,指缝却留得老大。
“这、这简直不是我这种单身狗应该承受的视觉伤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江黎脸上一热,立即推了迟宴州一把,从他怀里挣开。
这次迟宴州没拦着,只是在她转身时,指尖眷恋地勾了一下她的衣角。
“知道会受伤,下一次就该正经敲门再进。”
他冷冷出声,冻得张肆咧了咧嘴。
“那我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上迟宴州杀人似的目光,只能紧急闭嘴。
江黎走过去接过张肆手里的饭盒,已经恢复了镇定。
“辛苦你跑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为二位服务,是我无上的光荣!”
张肆咧着嘴笑,然后就见江黎提着饭盒,回到床边的小桌板旁打开盖子。
浓郁的米粥香气飘散出来,她试了试温度,拿起勺子一起递给迟宴州,他却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他就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期许和依赖。
江黎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地走到他身边,舀起一勺米粥,仔细吹了吹,再递到他唇边。
迟宴州张嘴含住,眼睛却一直看着她,然后慢慢咽下。
“好吃,谢谢老婆。”
张肆有些怀疑人生,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像个锃光瓦亮的大灯泡,还是自带bGm那种。
他搓了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清了清嗓子:
“那什么……川哥,嫂子,你们慢慢吃,我、我先撤了啊!我也去外边对付两口!”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最后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严实了。
江黎跟迟宴州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一起吃饭。
阳光透过窗户,恰好笼罩在两人身上,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直到吃得差不多了,江黎才纳闷的出声:
“年底的事情这么多,你这么久没去公司,没问题吗?”
“欧洲那边的事情我找人做了,公司有李山看着,暂时没事。”
“哦……那就好……”
“你放心,你老公那一刀没捅在脑子上,我会安排好的。”
“装货。”
迟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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