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刑部主事沈文渊的府邸位于城东清贵之地,不算奢华,却自有一股书香门第的清雅气度。林风递上名帖,很快便被管家恭敬地引了进去。
书房内,烛火通明。沈文渊并未穿着官服,只是一身藏青常袍,正伏案批阅文书。见林风进来,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下官林风,参见沈大人。”林风躬身行礼。
“林御史不必多礼,坐。”沈文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带着审视,“你今日在玲珑阁,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林风心知此事定然瞒不过这位顶头上司,便将今日之事,从孙铭被袭,到强行闯入,发现地下军械工坊,追至码头,以及缴获名册、玉佩等证物,原原本本,详尽禀报。只是略去了系统分析的部分,将所有推理归于自己的观察与判断。
当听到“私铸军械”、“幽冥箭”、“官员名册”时,沈文渊的眉头紧紧锁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而当林风最后拿出那块完整的蟠螭纹玉佩和那半片血绢布,并提及此物可能关联前朝太子时,沈文渊猛地站起身,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他快步走到林风面前,接过那玉佩,就着烛光仔细端详,手指甚至有些微微颤抖。良久,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复杂地看向林风:
“你……你可知此物牵扯多大?”
“下官略有猜测,但不知其详。”林风如实回答。
沈文渊将玉佩轻轻放回桌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他在书房内踱了几步,沉声道:“前朝覆灭已六十载,当年旧事,早已成为禁忌。这蟠螭玉佩,确是前朝太子信物不假。但更重要的是……近年来,朝野间一直有流言,说前朝太子并非满门诛绝,尚有一支血脉流落民间,暗中积蓄力量,意图复辟。”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有传言说,这批前朝遗孽,与朝中某些位高权重之人,有所勾结!”
林风心中巨震。与朝中权贵勾结?难道是指靖王府?影楼既为靖王府办事,又暗中收集、仿制前朝太子信物,这其中的关联,细思极恐!靖王莫非是想……借前朝余孽之名,行不臣之事?
“此事干系太大,已非你我能独自处理。”沈文渊神色凝重,“这玉佩和绢布,暂由本官保管,我会择机密奏圣上。至于玲珑阁一案,对外便以‘私铸军械、勾结匪类’结案,切勿再提前朝二字,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下官明白。”林风点头。他知道沈文渊这是为了保护他。有些漩涡,知道得越多,陷得越快。
“你做得很好。”沈文渊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林风,眼中欣赏之意更浓,“短短时日,连破大案,揪出影楼窝点,胆大心细,能力卓绝。看来,让你担任这巡城御史,确是明智之举。”
“大人谬赞,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也需有能力办好。”沈文渊摆摆手,话锋一转,“不过,树大招风。你今日端了玲珑阁,断了某些人财路,更可能触及了他们核心利益,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谢大人提点,下官定当小心。”
“嗯。”沈文渊沉吟片刻,从案头抽出一份卷宗,递给林风,“既然你能力出众,眼下正好有一桩棘手的案子,或许非你不能破。”
又有新案?林风接过卷宗,只见封皮上写着——《城西永宁坊,货郎离奇碎尸案》。
碎尸案?
他翻开卷宗,里面记载:三日前,货郎张松被发现死于自家院中,尸体被利刃切割成十余块,散落各处,现场血迹斑斑,极其惨烈。但诡异的是,院门紧闭,并无强行闯入痕迹,邻居亦未闻任何呼救打斗之声。坊间流传,是厉鬼索命,或有妖邪作祟。当地官府查了数日,毫无头绪,因影响恶劣,案卷这才转到刑部。
“现场封闭,无声无息,尸体被精准分割……”林风迅速浏览着卷宗上的描述,眉头微蹙。这手法,不像寻常仇杀,倒像是……专业的杀手,或者某种邪教仪式?
“此案影响极坏,京城人心惶惶。”沈文渊道,“你既专司悬案诡案,此案便交由你全权负责。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
【叮!触发新案件任务:“勘破货郎碎尸案”。】
【任务要求:查明真凶及作案动机。】
【任务奖励:视完成度定。】
系统的提示如期而至。
林风合上卷宗,目光锐利:“下官领命!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以安民心!”
他知道,这又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但越是诡异的案件,越能激发他的斗志。
离开沈府,夜色已深。凉风吹拂,带来一丝寒意。
林风坐在回衙署的马车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已开始飞速分析碎尸案的卷宗信息。
现场无闯入痕迹,说明凶手可能是熟人,或者拥有高超的开锁、潜入技巧。
无声无息完成分割,说明凶手心理素质极佳,可能精通解剖,或者……武功高强,能瞬间制伏受害者。
碎尸,除了掩盖身份,往往还蕴含着强烈的情绪宣泄,或某种特定目的。
“系统,以‘碎尸’、‘无声现场’、‘无财物丢失’为关键词,进行案例及手法分析。”
【案例分析中……】
【相似手法匹配:
1. 职业杀手清理痕迹(可能性35%)。
2. 仇杀,带有极度怨恨情绪(可能性40%)。
3. 邪教献祭或某种特殊仪式(可能性15%)。
4. 精神异常者随机作案(可能性10%)。】
【建议:立即勘察现场,进行痕迹复原;详细调查死者社会关系,排查仇家;查验尸体碎块,判断切割工具及手法专业性。】
看来,需要从现场和尸块入手了。林风睁开眼,对车外的随从吩咐道:
“不回衙署了,直接去永宁坊,案发现场!”
马车调转方向,融入京城的夜色之中。车轱辘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声响,仿佛敲打着这城市隐藏的又一段罪恶篇章。
新的谜题已经摆在他的面前,而隐藏在黑暗中的对手,或许正窥伺在侧,等待着他踏入新的陷阱。
但林风的眼中,只有跃跃欲试的火焰。他这把朝廷的“快刀”,正需要这样的磨刀石,来让自己变得更加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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