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陛下“便宜行事”的口谕和刑部的正式令箭,林风在漕帮乃至整个京城官场的分量,已然不同。
他不再隐藏行迹,光明正大地回到了缉捕署。衙署内外,所有见到他的捕快、文书,无不肃然起敬,眼神中带着敬畏与狂热。这位年轻的林大人,不仅屡破奇案,更是扳倒了盘踞漕运多年的范永淳!这等手段与魄力,已彻底折服了所有人。
赵虎、孙铭等心腹更是与有荣焉,办事愈发卖力。
林风第一道命令,便是以巡城御史兼协理漕务(沈文渊为他争取的临时头衔)的身份,正式入驻漕帮京城分舵,协助赵振彪稳定局势,清查账目。
有他这块“金字招牌”和背后的皇权撑腰,赵振彪清理李奎余党的行动变得异常顺利。那些原本摇摆不定或心怀鬼胎的漕帮头目,纷纷倒戈,主动交出掌握的账本、信件,揭发李奎与范永淳勾结的种种劣迹。
一本本触目惊心的账册被摆到了林风面前。
“大人,这是近三年来,经由李奎之手,‘漂没’的漕银账目,累计……超过三十万两!”赵振彪指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声音都在发颤。这个数字,连他这个见惯了风浪的长老都感到心惊肉跳。
三十万两白银!足以支撑一支数万人的军队一年用度!
林风面色沉静,一页页翻看。账目做得颇为隐秘,但在他系统辅助的分析下,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款项的流向,除了部分进入范永淳及其党羽的腰包,还有相当一部分,标记着特殊的符号,指向了几个京城的秘密钱庄和城外的几处庄园。
“这些标记了‘星痕’符号的款项,是流向何处?”林风指着账册上一处问道。
赵振彪仔细看了看,摇头道:“这个……属下也不知。李奎对此讳莫如深,只听他偶尔醉后提过一句,说是‘供奉给上面的神仙’。”
上面的神仙?林风心中冷笑,恐怕是供奉给那位想要借助“周天星辰大阵”成为“神仙”的墨先生吧!
这些款项,极可能就是靖王和墨非真用来筹备那个大阵,以及寻找“紫薇帝宫”的资金!
“继续查!重点追查这些标记了‘星痕’的款项最终去向,还有那几个秘密钱庄和城外庄园的底细!”林风下令。
“是!”
在林风的坐镇和赵振彪的雷厉风行下,漕帮的风气为之一清,漕运秩序迅速恢复,甚至效率比之前更高。那些被克扣已久的船工、水手们对林风和赵振彪感恩戴德。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林风能感觉到,有几双无形的眼睛,一直在暗中窥视着他和漕帮的一举一动。那是靖王和墨非真的眼线。他们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这一日,林风正在分舵内翻阅新送来的卷宗,赵虎急匆匆进来禀报:
“大人,城外‘翠微庄’有异动!”
翠微庄,正是那几处标记了“星痕”款项流向的庄园之一!
“什么情况?”
“我们的人发现,从昨天夜里开始,有数辆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秘密进入庄园,卸下了一些沉重的箱子,疑似金银。而且,庄园内的护卫明显增加了,其中……似乎有江湖高手的气息!”赵虎语气凝重。
沉重的箱子?江湖高手?
林风眼中精光一闪。范永淳刚刚倒台,这边就有大额资金转移?是急于销毁证据,还是……有别的用途?
“可知箱子里具体是什么?运往何处?”
“箱子入库后便再未出来,去向不明。庄园守卫森严,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赵虎答道。
林风沉吟片刻。直接上门搜查,恐怕会打草惊蛇,对方若一口咬定是普通货物,反而被动。
“继续监视,不要轻举妄动。”林风吩咐道,“另外,去请岑兄过来一趟。”
涉及到可能的江湖高手,需要暗影卫的专业人士出马。
当晚,岑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林风的书房。
“翠微庄?”岑三听完林风的叙述,眉头微皱,“那里是靖王名下的一处产业,名义上是一个普通的农庄,但暗影卫早就注意到那里不简单,守卫力量远超常规,而且经常有身份不明的人员出入。”
“岑兄可能潜入查探一番?”林风问道。以岑三绝顶境界的轻功和潜行术,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岑三摇了摇头:“我试过。那庄子内部布置了极其高明的奇门阵法,似是墨非真的手笔,贸然闯入,极易被困。而且,庄内至少有两股不弱于我的气息坐镇。”
两名绝顶高手坐镇一个农庄?这更证实了此地非同小可!
“不过……”岑三话锋一转,“我们虽进不去,但他们总要出来。根据暗影卫之前的监控,每隔一段时间,庄内会有人秘密押送货物前往城西的……乱葬岗方向。”
乱葬岗?林风心中一动,立刻联想到之前幽冥道炼制“百子怨魂蛊”的巢穴就在北郊乱葬岗!这翠微庄的货物运往乱葬岗,难道又是与幽冥道有关?还是墨非真在布置别的什么?
乱葬岗阴气重,人迹罕至,确实是进行某些邪异阵法或秘密勾当的理想地点!
“看来,这乱葬岗,我们得再去一趟了。”林风目光锐利。他有预感,翠微庄与乱葬岗之间,必然隐藏着墨非真阴谋的关键!
“此事需从长计议。”岑三提醒道,“墨非真狡诈多疑,既然将货物运往乱葬岗,必然有所防备。我们需等待最佳时机,一击必中!”
林风点头同意。面对墨非真这等对手,耐心同样重要。
就在两人商议之际,一名漕帮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
“林大人,赵长老!不好了!我们派去监视‘通汇钱庄’的兄弟……被发现死在巷子里!全身无外伤,但……但面容扭曲,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通汇钱庄,正是那几家标记了“星痕”的秘密钱庄之一!
灭口!对方开始清理外围的眼线了!
林风与岑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对方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而且手段诡异,竟是活活吓死?这绝非普通江湖手段!
“看来,他们坐不住了。”林风缓缓站起身,一股凌厉的气势自然流露,“既然他们先动了手,那我们也该给他们一点回应了。”
他看向岑三:“岑兄,麻烦暗影卫的兄弟,帮我‘请’通汇钱庄的大掌柜过来‘喝杯茶’。记住,要悄悄的,‘请’!”
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以他如今的身份和权柄,直接调查钱庄,名正言顺!
他要逼对方,露出更多的马脚!
夜色中,一场围绕着巨额漕银与神秘“星痕”的暗战,骤然升级!而乱葬岗的方向,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口,正等待着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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