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长生话说得极其辛辣刻薄,毫不留情,直奔着扎心而去。
无崖子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无法反驳。
“好了,”逸长生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一个半月后,少室山。你们三个,都得到。
无论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是否能化解,重点是——全都给我活着到少室山,明白?”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说完,不再理会石室内陷入巨大冲击和沉思的两人,逸长生施施然地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再次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密室之外,气氛依旧有些怪异。
丁春秋如同惊弓之鸟,戒备地盯着密室入口方向。
慕容复调息完毕,脸色依旧难看,看向丁春秋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和怨毒。
鸠摩智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
苏星河虽然依旧闭目盘坐,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
只有段誉,依旧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目光一瞬不瞬地粘在王语嫣身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逸长生的身影如同水波般再次出现在叶孤城和阿飞身边,仿佛只是离开了一瞬。
一个弹指点晕了想要偷袭的鸠摩智。
阿飞看了一眼也不在意鸠摩智死活,反而忍不住低声问:“道长,里面……”
“了了点小事。”逸长生摆摆手,目光却精准地落在那如痴如醉的段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对阿飞说道。
“看到那个一脸痴汉相的傻小子了吗?喏,就是那个眼睛快掉出来的大理世子。”
阿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段誉那副神魂颠倒的模样,嘴角撇了撇。
逸长生嘿嘿一笑,声音不大,刚好能让阿飞听清:“那也是个舔狗。但是呢,人家以后是可以舔到的!不仅舔到了,还抱得一堆美人归了!你呢?”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上下打量着阿飞,眼神充满了“怜悯”和“鄙视”。
“啧啧啧,你不仅舔不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数完钱还觉得自己挺光荣,最后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阿飞啊阿飞,贫道舔狗见过不少,但舔成你这副‘惊天动地’、‘感人肺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境界的,你真是头一份。
你简直是贫道见过的最……最垃圾的舔狗!没有之一……emmm不对,好像还有一个……”
“噗——咳咳咳……”正在喝水的叶孤城猝不及防,差点被呛到,强行压下咳嗽,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两下。
阿飞:“……”
我有点想知道另一个是谁。
但紧接着他先是一脸懵逼,随即整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股被当众处刑的羞愤感直冲天灵盖。
“道长!!”阿飞悲愤地低吼,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气得浑身发抖,简直想要自裁。
“你!你!我……我跟林仙儿那是……那是……你干嘛啊哎哟!再说!你只要看到个谈恋爱的就要把我拉出来鞭打一顿是吧?!这聋哑谷这么多人!你干嘛非揪着我不放啊qAq”
他简直要抓狂了,这来得也太突然、太扎心了。
逸长生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反而心情愉悦地迈开步子,径直向还在犯花痴的段誉走去。
阿飞那憋屈又愤怒的表情,简直是他今日份快乐的源泉。
“段公子。”逸长生脸上带着温和(在段誉看来是仙风道骨)的笑容,走到段誉面前。
段誉猛地回过神,看到是刚才那位手段惊人的青衫道长,连忙收敛心神,强压下对王语嫣的痴迷,恭敬地拱手行礼。
“啊!小子段誉,见过道长!道长有何指教?但说无妨,小子洗耳恭听!”
他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重些,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王语嫣那边瞟。
逸长生心中叹了口气,这恋爱脑晚期,没救了。
他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郑重:“段公子,贫道观你面相奇特,命途多舛,心中有一卦,关乎你身世前程,干系重大。此地人多眼杂,不知可否移步,借一步说话?”
他指了指头顶一处僻静的山崖。
“身世前程?”段誉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位道长神通广大,说不定真能指点自己追求神仙姐姐的迷团。
但段誉被他那句“身世前程”弄得心头一凛,再看逸长生神色郑重不似作伪,又想起之前种种,心中那份对神仙姐姐的痴迷瞬间被一种不祥的预感冲淡了几分。
他连忙收敛心神,正色道:“但凭道长吩咐。”
逸长生微微颔首,也不多言,在众人好奇、惊疑的目光注视下,他一步上前,如同拎小鸡般,一把抓住了段誉的后衣领。
段誉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骤然失重,耳边风声呼啸。
逸长生拎着他,足尖在崖壁上一点,轻若无物,睁眼已落在一处视野开阔却极为僻静的半山崖平台上,将下面的聋哑谷景象尽收眼底。
崖风猎猎,吹得两人衣袂翻飞。
逸长生松开手,看着段誉惊魂未定的样子,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锤:“段公子,接下来的话,或许极为残酷,会打破你许多固有的认知,甚至可能让你痛不欲生。
但贫道所言句句属实,你信或不信,皆在你一念之间。只是贫道既开口,便不忍见你日后被命运玩弄于股掌,面对亲情两难,经历更为惨痛之苦。”
听这话,段誉心中一沉,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作镇定,躬身道:“道长请讲,段誉……洗耳恭听。”他已经隐隐猜到,恐怕与自己那风流成性的父王段正淳有关。
“第一,你并非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亲子。”逸长生第一句话,便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段誉头顶。
“什么?!”段誉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茫然,“这……这不可能!道长您……”
“听我说完。”逸长生打断他,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生母,是那摆夷族女子刀白凤对吧,段正淳明媒正娶的王妃。而你的生父……是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
“段延庆?!”段誉失声惊呼,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下面那个形容可怖、双腿残废、满手血腥的恶人?是自己的……生父?这简直荒谬绝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道长您一定是胡说的!”段誉激动地反驳,脸色惨白如纸。
逸长生并不急于辩解,只是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他,继续平静地陈述:“当年,段正淳风流成性,处处留情,对你母亲刀白凤冷落疏远,当然,他俩本就是政治联姻。
但你娘却是真心的啊,守不住自己男人便心生怨恨,在醋意满天、报复心驱使之下,于天龙寺外菩提树下,与当时同样身受重伤、濒临绝境、且容貌尽毁、双腿残废的段延庆,当然你娘不认识他……这春风一度,一夜之后,便有了你。”
随着逸长生的讲述,段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时常与母亲交谈,那清冷孤傲的容颜下的偶尔一丝闪躲,以及……
曾经父亲说起母亲时那难以掩饰的愧疚中,却始终带着一丝不耐烦。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完全想象不到!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段正淳,确实不知你非他亲生。他一直认为你就是亲儿子,对你疼爱有加。他风流不假,但对你的父爱,却是真心实意。”
逸长生话锋一转,肯定了段正淳的付出,“刀白凤则始终怀揣着这个惊天秘密,对你既爱且愧,更有着对段正淳无法释怀的怨念。
她将你养大,却也时刻活在谎言带来的煎熬之中。”
“至于段延庆……”逸长生看向谷底那个依旧伏在地上喘息的身影,“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在世。
他一生执着于夺回大理皇位,为此不择手段,恶事做尽,皆因当年皇位被夺,身受重伤之仇。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也是他扭曲生命里唯一真实的联系。”
段誉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他引以为傲的大理世子身份,他敬爱的父王,他心疼的母亲,他过往二十年的认知……
全都被这残酷的真相撕得粉碎,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痛苦和荒谬感攫住了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道长……”段誉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这真相……如此残酷!为何……为何您要戳破它!让我继续蒙在鼓里……不好吗?”他宁愿一辈子不知道!
“如果仅仅是身世问题,贫道或许不会多言。”
逸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但若这秘密暴露,你父亲段正淳,以他的性情,虽然会痛苦万分,但念及多年父子情分,加之皇室颜面,他未必会对你如何,甚至可能选择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继续视你为子。
然而,你的母亲刀白凤……”
逸长生语气沉重,“以她刚烈决绝的性子,对段正淳的背叛积怨已深,又背负了如此沉重的秘密多年。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她……必死无疑!
她会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来了结这一切孽缘,也保全你大理世子的地位。这是她唯一能为自己、为你做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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