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宗赵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由紫转白,死死地盯着地上蔡京和秦桧尚有余温的尸体,
又惊又惧地看向眼前这如同魔神降世般的青衫道士。
巨大的愤怒和恐惧在他心中交织翻腾,几乎要将他撕裂!他想咆哮,想下令将这狂徒碎尸万段!
但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人,是一个能在谈笑间击杀西毒、点化陆地神仙、视皇宫禁地如无物的绝世凶人!
是一个陆地神仙韦青青青都对其礼敬有加的存在!得罪他?
大宋现在风雨飘摇,再得罪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陆地神仙,后果……他不敢想!
而且他还来自大明,他究竟和大明有什么关系,动了会不会让大宋陷入战火,宋皇不敢想。
最终,那滔天的怒火被更深沉的恐惧死死压住。
宋高宗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颓然跌坐回龙椅,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帝王的威严,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逸长生冷漠地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群臣和面如死灰的皇帝,语气森然。
“贫道还有一言,望陛下谨记——大宋如今最大的敌人,不在北方的金戈铁马,而在这庙堂之上!
在那些道貌岸然、满口仁义却心怀叵测的蛀虫体内!若不刮骨疗毒,清源正本,纵有十个陆地神仙,也难救这沉疴痼疾。”
言罢,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拂袖,大步流星地朝着御书房外走去。
那青衫身影,在群臣惊惧的目光和皇帝屈辱的注视下,显得如此孤傲,如此潇洒。
“道长留步!”韦青青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逸长生踏出御书房门槛的刹那,这位一直沉默的陆地神仙拦在了他面前。
韦青青青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温和豁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如铁的肃杀。
他周身那股远古兽性的气息隐隐勃发,如同蓄势待发的洪荒巨兽,牢牢锁定了逸长生。
“我观道长,绝非嗜杀无度之辈。”韦青青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问。
“今日御书房之举,雷霆万钧,直戮当朝重臣于圣驾之前!此举震动朝野,动摇国本!在下……需要知道其中深意!否则,”
他缓缓抬起手掌,掌心之中,一股足以撕裂天地、却又蕴含着无尽忧思的力量在凝聚,眼神锐利如刀。“今日,我韦青青青,纵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护我大宋最后一丝颜面!”
他守护的,是这片土地,是这个国家的尊严底线!逸长生今日所为,已触及了他的底线!
御书房内外,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陆地神仙的对峙!这将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场面?!
逸长生停下脚步,缓缓转身。他脸上的冷漠与杀意并未退去,反而在韦青青青的质问下,变得更加锐利、更加深沉。
他看着眼前这位守护大宋多年的奇人,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韦青大人,”逸长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我心中,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他不等韦青青青回答,继续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韦青青青的心头:
“一个民族,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脊梁般的英雄。
他心怀赤诚,精忠报国,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和黎民百姓,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九死不悔。
然而,这样的英雄,最终却会被庙堂之上,一个如同跗骨之蛆、满口仁义道德却满心私欲、贪生怕死的奸佞小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构陷、冤杀。
他死时,背负着叛国的污名,含恨九泉。
他的名字,在往后千百年被提起时,都会让后世子孙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构陷他的奸贼碎尸万段!
恨那昏聩的朝廷,恨那自毁长城的君王!”
逸长生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穿透韦青青青的双眼,直刺他的灵魂深处:
“韦青大人,当你,有这样一个机会,站在历史长河的某个节点上。
你明明知道那个英雄即将被冤杀,知道那个奸佞小人日后会犯下何等滔天罪孽,遗臭万年。
而你有能力,有机会,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提前斩断这根祸根,将那个必定会害死英雄的奸贼抹杀……你会如何选择?”
他踏前一步,逼近韦青青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却又即将喷薄而出的雷霆之怒:
“你会因为顾忌那所谓的‘朝堂颜面’、‘帝王威严’,顾忌那狗屁不通的‘礼法规矩’,
而眼睁睁看着英雄含冤而死,看着奸贼日后继续祸国殃民,看着那个用无数英雄血肉筑成的王朝,
最终在昏君奸佩的联手折腾下,一步步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韦青青青浑身剧震!逸长生口中的画面,如同最残酷的预言,狠狠冲击着他的心神。
精忠报国却被冤杀?莫须有?遗臭万年?后世子孙恨之入骨?……
他守护的大宋,难道真的会出现如此惨烈、如此荒谬、如此令人心胆俱裂的一幕?!
他看向逸长生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疯狂或虚假,却只看到了一片如同星空般浩瀚深邃的……笃定!
“我……”韦青青青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那凝聚在掌心的力量,不知不觉间,竟已悄然散去大半。
他那颗守护了江山社稷数十载、阅尽沧桑的心,此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和巨大的惊惧所占据。
他不懂逸长生的“底气”来自何方,那笃定从何而来?他当真能掐会算?
但对方话语中蕴含的那种对未来的清晰“预知”和刻骨铭心的“恨意”,却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我知道你不懂我的底气,或许觉得我危言耸听。”
逸长生看着脸色变幻不定、气势已然动摇的韦青青青,缓缓摇头,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但我只说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那青衫无风自动,一股仿佛来自亘古洪荒、似乎足以碾碎星辰、再造乾坤的恐怖气息,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清晰地透体而出。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近在咫尺的韦青青青如坠深渊,仿佛看到了宇宙崩灭的幻象,让整个皇宫的气运都在这一瞬间为之震颤!
“我逸长生,自降临此世以来……”他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一种仿佛沉淀了亿万年的杀意,
“从未有像今日这般,如此迫切地想要杀掉——我想杀的人!”
话音落下,不等韦青青青从这惊天动地的气息和话语中回过神来,逸长生已不再看他,转身大步离去。
那青衫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带着一种孤绝的冷漠和一种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决然!
韦青青青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逸长生最后那句话,如同九天神雷,在他脑海中反复炸响:“从未有像今日这般,如此迫切地想要杀掉我想杀的人……”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地上蔡京和秦桧的尸体,又望向逸长生消失的方向。
最终,化作一声悠长沉重、充满了无尽忧虑的叹息,消散在暮色渐浓的皇宫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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