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萧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指震到收起掌力,稳住身形,浓眉紧锁,虎目如电,死死锁住那黑袍人。
“藏头露尾,畏畏缩缩!插手此间,有何目的?!”
黑袍人尚未开口,一个清越平静、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的声音悠然响起,如同在每个人心底直接响起。
“他么,就是那位诈死多年,在暗中搅动风云,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慕容博。”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无数道震惊、骇然、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黑袍人身上。
慕容复更是如遭雷击,身形剧震,猛地看向黑袍人,激动几乎失声地叫道:“爹?!你……你真的……还活着?!”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身形一展,如同离弦之箭般飞扑到黑袍人身前,激动地伸手想要去掀那遮住面容的黑袍。
黑袍人——慕容博,在身份被骤然点破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多年,隐忍潜伏,却在即将搅动风云的关键时刻,被一个来历不明之人一语道破天机!
而且是在这天下英雄齐聚的场合!他猛地抬头,目光如毒蛇般扫向声音来源——那个青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
“你又是什么人?!藏身暗处,究竟意欲何为?!”慕容博的声音嘶哑而阴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
逸长生排开众人,缓步走出,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
“贫道逸长生。近来朋友抬爱,送了贫道两个诨号,诸位可称我‘天机先生’,或者……‘天机道长’。”
他的目光平静地迎上慕容博惊疑不定的眼神,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慕容博此刻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去细究逸长生的身份。
眼前这个萧峰,武功之高远超他预估,旁边那个大理小子的六脉神剑也凌厉无比,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随手点破他身份的道士……
局面已经完全失控!他心中念头急转,最终化作一声充满不甘与无奈的叹息。
他深深地、慈爱地看了一眼身边惊魂未定又激动万分的儿子慕容复,目光缓缓扫视全场。
只见少林玄慈面沉似水,逍遥三老眼神玩味,各路豪强虎视眈眈……
这盘棋,还没开始下,似乎就已经满盘皆输了,玄慈心中不断计较,希望可以扭转局势。
“萧远山!”慕容博思考一瞬,猛地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试图将水搅得更浑,转移众人视线。
“你躲在暗处看了这么久的戏,还要藏头露尾到何时?你儿子的生死仇人就在眼前,你还不敢现身吗?!”
轰隆——!
少室山一侧陡峭的山壁应声炸裂!碎石纷飞中,一道魁梧雄壮、身穿灰色僧袍的身影如苍鹰般凌空扑下。
带着一股压抑了三十年的滔天恨意,稳稳落在乔峰(萧峰)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那面容,竟与萧峰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加苍老、更加沧桑,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
“爹?!”萧峰彻底懵了!巨大的冲击让他头脑一片空白,看着身边这个本该长眠地下、却活生生出现的男人,三十年来自己所坚持的一切似乎都在崩塌。
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契丹人的身份,也知道了父母的惨死,他本来只想要找出幕后之人,但眼前的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对面那个道长好像知道很多。
回过神来,萧峰有些恍然,原来……原来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还活着!而且,一直就在这少室山中!
刹那间,场中形成了极其诡异而紧张的对峙:萧远山、萧峰父子并肩;
慕容博、慕容复父子站立;
少林玄慈为首的众僧;
逍遥派无崖子、李秋水、巫行云与虚竹;
郭靖黄蓉以及一众江湖门派;
段誉与大理诸人,以及其他各怀心思的江湖群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核心几人身上,空气凝固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慕容博眼见身份暴露,事已至此,索性不再隐瞒。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低沉而快速地讲述起来。
他将三十年前雁门关血案的“起因”尽数推给玄慈,言称自己当年如何“误信”契丹武士欲图少林武库的假消息,
如何“好心”告知玄慈,玄慈又如何轻信不疑,召集中原二十一名高手于雁门关外设伏……
他语速极快,极力渲染玄慈作为带头大哥的“果断”与“责任”,试图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慕容博话音刚落,玄慈方丈便口宣佛号,向前踏出一步,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沉重表情,开始“解释”。
“阿弥陀佛……慕容老施主所言……唉,当年之事,确因老衲识人不明,误信慕容博施主传递的错误消息,铸成大错……老衲身为此行‘带头大哥’,罪孽深重,百死莫赎……”
他言辞恳切,语调沉痛,将一切罪责归咎于“被慕容博蒙蔽”,诉说着自己这三十年来内心如何煎熬,
而后因心中有愧主动承担起了看护培养萧峰的责任,自己始终秉承着佛家理念泽被苍生,
还说自己如何日夜诵经为亡者超度,试图唤起在场众多不明真相的江湖人士的同情与恻隐之心。
不得不说,玄慈的表演极具感染力。
不少来自中小门派、对当年秘辛并不了解的江湖散修,听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痛陈往事,忏悔罪孽,脸上都不禁露出了动容和同情之色。
窃窃私语声响起,似乎觉得玄慈也是受害者,情有可原。
“玄慈方丈,”逸长生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瞬间打破了这份虚假的悲情氛围。
他排众而出,目光如冷电般射向高台之上的玄慈,“你这话,说得倒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可惜,贫道听得实在刺耳,你这番沽名钓誉、避重就轻的说辞,贫道看不下去了!”
“大胆狂徒!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污蔑我少林方丈!”
玄慈身后,达摩院首座玄生大师须发戟张,怒声呵斥。
其他玄字辈高僧也纷纷怒目而视。
“呵~污蔑?”逸长生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少林僧众后方一个试图缩入阴影中的身影上。
“贫道不像你们这些和尚,自认从不打诳语,更不会在这种场面下信口开河。
叶二娘!出来吧!疯了这么多年,今日这场武林大戏,主角都到齐了,你这位与玄慈方丈有着刻骨铭心‘前尘往事’的故人,难道不想出来说点什么吗?
你和他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还有你那丢失的儿子……贫道这嘴,可要忍不住开口了哟!”
“不——!!道长!道长饶命!!”
一声凄厉绝望的尖叫划破长空!人群后方,一个身着粗布衣衫、面容憔悴却依稀可见当年风韵的妇人猛地冲了出来,正是四大恶人之一的“无恶不作”叶二娘。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逸长生面前不远处,泪流满面,磕头如捣蒜:“道长!道长开恩!叶二娘……叶二娘自知罪孽深重!
前尘往事皆有过错!愿为奴为婢,终生侍奉道长左右!只求……
只求道长免开金口!求您了!道长但有吩咐,叶二娘无不应允!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她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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