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引擎的轰鸣声仿佛是战场上肾上腺素狂飙的余韵,在机舱内久久不息。
队员们瘫坐在座位上,身上混合着硝烟、汗水、血污和化学试剂的刺鼻味道。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金属碰撞的声音。
K?nig低着头,正在试图给自己手臂上一道不算深的划痕包扎,动作显得有些狼狈。
Soap扔给他一瓶碘酒,调侃道:“嘿大块头,刚才猛得像头熊,现在连个绷带都搞不定了?”
K?nig闷哼了一声,耳朵尖有点红,没有回答,只是更努力地和绷带较劲。
Gaz检查着队友们的装备损耗,眉头紧锁。price闭着眼,揉着眉心,显然在思考后续的报告和那疯狂科学家被俘后的审讯事宜。
Ghost坐在最角落,一如往常地擦拭着他的武器,骷髅面罩隔绝了所有情绪,只有动作一丝不苟。
夜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逐渐变亮的云层。她依旧坐得笔直,但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眼底那层永不融化的冰似乎也薄了一些。
她手腕上被Ghost子弹擦伤的旧痕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印记,与今日新添的几处青紫交叠在一起。
基地的医疗团队早已等候在停机坪。简单的检查队员们的伤口处理后,队员们终于得以返回生活区,卸下一身沉重的装备。
任务结算意味着短暂的休整。虽然没有明说放假,但高强度行动后的放松是默认的规则。
水冲刷在身上,洗去血污和疲惫。
Soap和Gaz约好了去娱乐室打会儿游戏,而price一头扎进了简报室,显然“放假”与他无缘。
Ghost则如同往常一样,消失在了基地的阴影里,不知去向。
夜莺回到她那间宿舍,换上了干净的作训服。她没有去处,也没有寻求娱乐的欲望。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坐在床沿,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冰原,或者进行着毫无意义的、重复性的手指灵活性训练。
直到傍晚时分,她的门被敲响。
敲门声很大,带着一种与基地格格不入的活力。
夜莺打开门。门外是Zimo。他穿了件干净的黑色紧身t恤,凹陷处了他结实的身材,头发似乎还湿着,脸上带着大大咧咧的笑容,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
“jie姐!嘛呢?宅屋里孵蛋啊?”Zimo一口津味儿普通话扑面而来,“说好的给你修淋浴,Zimo哥言出必行!”
他似乎完全没感受到夜莺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或者说感受到了但根本不在乎。
夜莺看了他两秒,侧身让他进来。
Zimo一进屋就咋咋呼呼:“嚯!你这屋可真够简洁的,比我那儿像仓库。”他嘴上说着,手脚麻利地开始检查淋浴设备。
“毛病不大,就是水阀老化了,有点堵,冷热水压力不稳。”他一边拆着零件,一边絮絮叨叨,“这破基地,啥玩意儿都是老掉牙的,也就我们这帮人当宝贝疙瘩似的伺候着……哎,帮我搭把手,扶着点这个……”
他很自然地把一个扳手递给夜莺。夜莺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按照他的指示扶住某个部件。
Zimo一边干活,一边嘴就没停过:“我说姐,你们这次出去动静不小啊?我刚才路过机库,好家伙,那飞机身上多了好几个眼儿,咋回事啊?跟人空中干仗了?过瘾不?”
夜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扶着零件。
Zimo也不指望她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要我说啊,机器坏了,哪儿毛病就是哪儿毛病,修好就行!人要是坏了啊,那可麻烦了,心啊肝啊的,忒复杂……”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基地的八卦,抱怨伙食,吐槽天气。狭窄的宿舍里充斥着他一个人热闹的话,奇异地驱散了那片惯常的死寂。
夜莺大部分时间沉默着,偶尔在他需要工具时,会准确地将工具递到他手里。她的目光偶尔会落在Zimo专注的侧脸上,那双冰冷的眼眸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搞定!”Zimo最后拧紧一个螺丝,拍了拍手,“试试!保证这回水流哗哗的,水温嘎嘎稳!”
夜莺走到淋浴开关前,打开。热水果然平稳地涌出,温度恒定。
“咋样?Zimo哥的手艺不是吹的吧?”Zimo得意地咧嘴一笑,开始收拾工具。
夜莺看着哗哗流淌的热水,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谢谢。”
“嗐!客气嘛!远亲不如近邻,咱这搁万里之外冰天雪地里,那就是一家人!”Zimo大手一挥,拎起工具箱,“得嘞,你忙着,我撤了!有啥活儿再言语啊!”
他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像一阵喧闹的风刮过,留下满室还未散去的、带着机油和人间烟火味的热闹气息。
宿舍重新恢复了安静。
水汽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玻璃,也模糊了窗外冰冷的风景。
她抬起手,看着镜子里那个被水汽模糊的、苍白的自己。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Zimo那咋咋呼呼、毫无逻辑的洗脑式话语。
她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毫无目的的、纯粹的嘈杂了。
这嘈杂并不让她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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