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沉默了。她不是听不懂，正是因为听懂了，心脏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泛起细密的疼痛。
Zimo话语里那份真挚又带着绝望的深情，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
她声音干涩，带着巨大的纠结和歉意：“子墨，对不起。我……”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那团乱麻般的思绪，“我有未完成的使命，肩上扛着很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我相信……你也是。我们都有各自的责任。我……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
“夜莺，”Zimo轻声打断了她，声音里带着一种了然的、近乎残忍的平静，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只是亲耳听到，心还是像被剜了一下，“你不用说了。我明白。”
他看着她因为歉意而微微低下的头，看着她即使拒绝了也依旧让他无法移开视线的轮廓。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Keegan出任务了，我不放心把你交给Nikto……其他人也还没回来。在你眼睛好起来之前……”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做出了某个郑重的决定，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继续负责照顾你的。”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试探，而是一个承诺。
即使知道可能没有结果，即使内心酸楚迷茫，他还是选择留在她身边，以他能做到的方式，守护着她。
这番话让夜莺感到揪心。她宁愿他生气、质问，也好过这样平静地接受，然后默默地将自己放在一个“照顾者”的位置上。
她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
Zimo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帮她铺好被子，仿佛要将所有无处安放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些琐碎的动作里。
他看着她依言闭上眼睛，贪恋地看了好久、好久……
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他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一触即分，带着无尽的眷恋和苦涩。
做完这个，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卧室，走进了与卧室相连的卫生间，轻轻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缓缓滑坐在角落里。
他将脸埋进膝盖，身影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无声地吞咽着所有翻涌的情绪。
他告诉自己，就在这里守着，只要隔着一扇门，能随时听到她的动静就好。
【王志强啊王志强……】他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你真没出息。】
而卧室里的夜莺，根本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Zimo刚才那些话，他苦涩的笑容，他平静的接受，以及额头上那个一触即离、却滚烫得仿佛留下印记的吻。
心里五味杂陈，酸涩、愧疚、感动，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细微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她对他这么好，自己似乎……也是有点喜欢他的。
但为什么……总觉得有一层无形的隔膜，让她无法坦然接受？
最终，内心的纷扰和对他状况的担忧战胜了一切。她再一次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小心翼翼地避开障碍，凭着模糊的轮廓，慢慢地挪向了卫生间。
月光透过卫生间的窗，洒下微弱的光晕。
夜莺隐约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些闷痛。
她慢慢走上前，将一直裹在自己身上的厚毯子展开，轻轻地披盖在了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Zimo，在毯子落下、带着她体温和淡淡气息笼罩下来的瞬间，猛地一震，愕然抬起头。
他看到夜莺只穿着单薄的训练服，站在他面前，伸出的手还保持着披毯子的动作。她的眼睛在微光下显得有些空洞，却精准地望向了他的方向。
Zimo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扶她，怕她着凉，怕她摔倒。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时，那温暖的毯子和她摸索而来的举动，像是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意交织着涌上喉咙，让他鼻尖发酸。
他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没有去扶她，而是就着披着毯子的姿势，轻轻地握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阿晴……”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所有的武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你……怎么过来了……冷不冷？”
夜莺感受着他手心的温热和轻微的颤抖，没有抽回手，只是轻声说：“我不冷。毯子给你盖。地上凉。”
Zimo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仿佛要将彼此的体温和这一刻复杂难言的心绪，都通过交握的双手传递过去。
他低下头，将滚烫的额头抵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是在汲取力量，又像是在忏悔，低声喃喃：“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为难……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
他话语里的痛苦和隐忍让夜莺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混合着歉意、感激，还有那份连她自己都尚未理清的朦胧好感。
她微微用力，抽回了被他握着的手。在Zimo愕然抬头的瞬间，她凭借感觉，俯身靠近他，同时抬手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罩。
她想用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脸颊上，告诉他没关系，她并不怪他。
然而，视线的一片模糊和内心的紧张让她判断失误。她俯身的角度偏了，那个原本计划落在脸颊的吻，不偏不倚，带着她微凉的唇瓣和温热的气息，轻轻印在了他的嘴角。
Zimo整个人彻底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感受着嘴角那转瞬即逝却无比清晰的柔软触感，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滞了。
夜莺在唇瓣触碰到奇奇怪怪的质感时，也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几乎是立刻就想后退逃离这尴尬又失控的局面。
“等……”Zimo在她后退的瞬间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她，不让她离开这让他心悸的靠近。
然而，夜莺因为视觉受限和后退的动作，平衡感和方向感大打折扣，被他这么一拉，非但没有稳住，反而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栽倒下去！
刚刚好，摔进了Zimo及时张开的怀抱里，将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墙壁和自己之间。
“唔！”Zimo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怎么了？”夜莺趴在他怀里，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瞬间僵硬和那声压抑的闷哼，慌忙问道。
Zimo倒吸着冷气，缓了几秒，才声音有些发颤地说：“没、没事……就是……小伤……”
他指的是他的屁股。
“！”
夜莺一想到怎么回事，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起来！
“别动……”Zimo却收紧环在她腰后的手臂，声音沙哑地阻止了她，虽然伤处还疼着，但他舍不得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
他低下头，在黑暗中努力分辨着她的表情，心脏因为刚才那个意外的吻而疯狂跳动。
“阿晴……”他唤她，声音里带着一种巨大的困惑，“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夜莺趴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沉默了片刻，将脸埋在他颈窝处，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她顿了顿，似乎在整理纷乱的思绪，“关于我们之间……关于你的心意，还有我自己的感觉……子墨，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我眼前的事情明朗，等我的使命告一段落……等到所有一切都结束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清晰的回应。”
这不是拒绝，也不是接受，而是一个郑重的承诺，一个关于未来的可能性。
Zimo听着她的话，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希望和酸涩的热流冲撞着胸腔。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她撑在他胸膛上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像是在他心尖上点火，让他心动不已。
“阿晴……”他再次低唤，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情感，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没等夜莺回应，他抬起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唇，吻了上去。
这个吻起初轻柔如羽，带着试探的意味。当感受到她没有抗拒，Zimo的呼吸明显加重了几分。他一手轻抚她的后颈，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耳后敏感的肌肤。他的另一手稳稳托住她的腰背，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唇瓣相贴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当她无意识地微启双唇换气，他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那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积攒了太久的思念、渴望、不安和此刻喷薄而出的爱意。这个吻有些笨拙，却无比炽热虔诚，每一次辗转都诉说着未说出口的眷恋。
在换气的间隙，夜莺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料，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让Zimo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稍稍退开，银丝在唇间牵出暧昧的痕迹，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微微红肿的唇瓣，眼底涌动着难以克制的爱意。
“这样会不会不舒服？”他哑声问，指腹轻抚她发烫的脸颊。
夜莺轻轻摇头，睫毛轻颤着，主动将额头抵上他的肩膀。这个依赖的举动让Zimo心头一热，忍不住又低头在她眼角印下细碎的吻，从颤动的眼睑到微烫的耳尖，每一处都落下他虔诚的爱意。
他抵着她的额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深埋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阿晴，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话音未落，他已情难自禁地再次吻上那片令他沉迷的柔软。这次的吻比上一次更加深入缠绵，温柔地探索着她口中的每一处甜蜜，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恋和等待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阿晴……”在缠绵的间隙，他一遍遍低唤她的名字。
每个音节都裹着蜜糖般的温柔。夜莺生涩的回应对他而言胜过世间最动人的情话，让他忍不住将人更紧地拥入怀中，恨不能将彼此融为一体。
夜莺被这接连的亲吻弄得有些发懵，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急促的呼吸和那份几乎要将她灼伤的热情。
Zimo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眼神迷离地撑在自己胸口的样子，看着她那微微红肿、泛着水光的唇瓣一开一合地轻轻喘息，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燃烧殆尽。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箍在怀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绝望的甜蜜和哀求：
“阿晴……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真的会要了我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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