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触感似乎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
夜莺没有回头，依旧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你隐匿的功夫又进步了，Ghost。”她轻声说，语气里听不出波澜。
那个高大的身影从水箱后的阴影中分离出来，骷髅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走到她身侧，两人肩并肩望着同一片夜空。
“我相信你的判断，夜莺。”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直接穿透了所有未说出口的疑虑，“同样的失误，我不会重演。”
无需明说，他们都清楚指的是那场雪地悬崖上的对峙。
此刻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宣言：无论她隐瞒了什么，他都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夜风拂过两人之间的空隙，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在共振。她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下压抑的担忧，而他亦能感知到她平静外表下翻涌的决意。
“若是......”夜莺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试探，“我需要单独接触奇美拉？”
“不可能。”他的拒绝干脆利落，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决。他转身面对她，面具后的视线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我会和你一起。”
夜莺缓缓转头，迎上他坚定的目光。
没有争论，没有解释，只是在那个被无限拉长的对视中，两人形成了不可破的盟约。
……
凌晨三点，基地陷入沉睡，只有零星巡逻队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
灰狼的房间狭小杂乱，各种自制电子设备闪烁着幽光。夜莺将芯片插入经过多重加密的读取器，Ghost则沉默地靠在桌边。
灰狼飞快敲击着键盘，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Ghost。在屏幕微光的反射下，他注意到Ghost骷髅面罩下的视线一直看着他。
尽管对方站姿依旧放松，但那种蓄势待发的警觉性，像是嗅到陷阱的猛兽。
“解密还需要点时间。”灰狼说着，转向夜莺，“姐，等拿到数据，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夜莺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找到奇美拉。我们必须知道他们知道什么。基地联盟……已经不可信了。”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两个最高将领，一个叛变，一个可疑。”
“Krueger之前和我无意提到过，沃麦克和Shepherd向来不和，现在看来，那恐怕不只是理念冲突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
嗒……嗒……
门外传来清晰而规律的脚步声，不似寻常巡逻，目标明确地正朝房间而来。
三人眼神瞬间交汇。灰狼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设备电源，快速将芯片拔出藏入特制暗格，同时敲击几个键，屏幕立刻跳转为普通战术训练界面。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房间内几乎没有遮蔽物。夜莺和Ghost迅速拉开墙角的狭小储物柜，侧身挤了进去。木质柜门合上的瞬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柜内空间异常狭窄，Ghost不得不将夜莺护在身前，紧贴着她的后背，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压抑的呼吸。透过柜门的缝隙，一丝光线漏进来，恰好照亮夜莺紧绷的侧脸。
灰狼最后检查了一遍房间，打开了门。
沃麦克将军站在门外，没有穿常服，而是着一身作战服，仿佛刚从某个指挥中心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惯常的严肃，但眼神比平时更深沉。
“灰狼士兵，”将军的视线扫过房间，在关闭的设备屏幕上停留了一瞬，“有个任务，风险很高，但成功后，你不仅能晋升上尉，还能直接进入基地联盟的核心情报部门。”
灰狼立正行礼：“请指示，将军。”
沃麦克向前一步，作战靴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房间每个角落，包括那个储物柜。
他向前一步，声音压低：“任务地点在你的祖国，环境你会很熟悉。”
柜内，Ghost感觉到夜莺的手瞬间绷紧。她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他骤然加速的心跳，与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这项任务必须绝对保密。”沃麦克意味深长地补充，“就连price上尉和他的141特遣队，也不能知晓。”
灰狼的声音毫无波澜：“明白，将军。”
将军将一张折叠的金属箔片放在灰狼手中，箔片表面流动着细微的光泽，那是最高级别加密通讯器的触发信标。
“用这个联系我。一周内给我答复。”
他没有多留，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当门终于关上，脚步声渐远，Ghost却没有立即推开柜门。他在黑暗中低头，面具几乎贴上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
“他有鬼。”
夜莺在狭窄的空间里艰难转身，与他面对面。在几乎鼻尖相触的距离里，她看见面具孔后那双眼睛里的锐利锋芒。
“显而易见。”她以同样轻微的声音回应。
柜门外，灰狼轻轻敲了三下柜门，这是安全的信号。
柜门被轻轻推开，夜莺和Ghost先后走出空间。三人相视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心照不宣的凝重。
沃麦克在这个深夜突然造访，以晋升和核心职位作为诱饵，其招揽之意背后显然另有图谋。
灰狼手上的金属箔片泛着冷峻的光泽，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体。
他沉默地重新启动设备，解密程序继续运行，进度条在屏幕上缓慢推进。
数分钟后，屏幕突然闪烁，大量数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东欧边境的详细卫星地图、地下设施的结构蓝图、生化物资采购清单，以及一系列令人触目惊心的生物样本检测报告。
“暗影公司......他们在研制基因武器。”夜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这些数据证实了奇美拉提供的情报并非空穴来风。
她转向灰狼，目光如炬：“有没有办法反向追踪数据来源，或者直接联系上奇美拉？”
灰狼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键盘边缘敲击，眼神出现片刻的游离。这个细微的迟疑被Ghost敏锐地捕捉到，他面具后的目光骤然锐利。
“有。”灰狼终于吐出一个字，却避开了两人的注视，“但需要时间。”
夜莺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以沃麦克的突然任务来看，你现在被架在火上烤。”
就在这时，Ghost突然伸手按在灰狼的肩头，力道不轻不重：
“记住你站在哪一边。”
灰狼抬起头，与Ghost面具后的视线正面相接。空气中仿佛迸发出无形的火花。
“沃麦克的任务，你打算怎么办。”
灰狼拿起那片冰凉的金属箔，在指尖翻转。“我会去。”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绝不是以他期望的方式。”
他看向夜莺和Ghost，眼中闪烁着锐光：“既然将军想玩无间道，那我们就看看，究竟谁能潜入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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