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后，夜莺被叫去了简报室。
price和Ghost站在屏幕前，调出任务区域的卫星地图。他抬眼看到夜莺进来，注意到了她比平时更紧抿的嘴唇，以及看向Ghost时眼底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
“啊，夜莺中尉。”price刻意带上了一点轻松的调子，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怎么，刚睡醒？听说食堂的咖啡机又罢工了，看来不仅影响提神，还影响某些人的社交活力？”
这是一个典型的price式北极玩笑，通常能引来Ghost一声轻哼。但今天，效果适得其反。
夜莺只是低声回了句：“上尉。”
而靠在墙角的Ghost，那副骷髅面罩之下，连一丝肌肉牵动的迹象都没有。
他依旧环抱着双臂，眼睛在昏暗光线下若有实质地落在夜莺身上。那视线并不温暖，带着审视，甚至是一丝压抑的情绪。
但当夜莺下意识地看过去时，他又迅速移开了目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这种捉摸不定的注视，让夜莺心头烦躁又无力。
price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雪茄烟灰抖落一截。
他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对劲。
这俩人之间的低气压，简直能干扰信号了。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好了，言归正传。”他敲击键盘，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年轻女性的档案照片，“原本，这次任务该是夜莺你和Nikto搭档。”
提到“Nikto”，Ghost环抱的手臂似乎更紧了些，虽然姿势未变，但整个人的气场骤然降温了几度。
price意味深长地瞥了Ghost一眼，然后目光回到夜莺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但是，鉴于你们上次任务回来后的情况，”他顿了顿，吸了口雪茄，“我觉得，在你们俩把彼此‘解决’掉之前，暂时还是先祸害其他队友。我不想要同时折损两名得力干将。”
他切换屏幕，显示出一个废弃豪宅的三维结构图。“听好了，我们收到线报，敌方扣押了一名人质，是暗影公司的财务员之一，莎拉·琼斯。”price用激光笔圈出地图上一个红点，“她知道基地联盟的沃麦克那个老狐狸藏到了哪里。这老东西滑不溜手，找到他，能撬出不少有价值的东西。今晚，你们进去，把她毫发无伤地带出来。”
“Ghost，”price点名，目光转向角落的冰块，“你负责清理和渗透路线。确保进去的路干净，出来的路畅通。老本行，别出岔子。”
“夜莺，”price又看向她，“你负责近距离潜入和人质护送。”
最后，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带着长辈和指挥官的双重威严：“你们是搭档。曾经是最好的，现在也是。要像以前一样配合，把人安全带回来。别把私人情绪带到任务里来，那东西在战场上比敌人的子弹还致命。明白吗？”
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
“明白。”Ghost的声音率先响起，透过面罩过滤，听不出任何情绪。
夜莺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感受，迎向price的目光，也清晰地回应：“明白，上尉。”
price点了点头，示意简报结束。他最后看了两人一眼，出去忙其他的事情，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气中凝固。
夜莺终于转向那个如同阴影般靠在墙角的男人，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被她强行压下：“西蒙。”
“任务中，呼叫呼号。”Ghost立刻打断她，语气冷硬，调整了一下挎在肩上的背带。
夜莺看着他刻意回避的姿态，心头那点残存的、试图解释的念头彻底冷了下去。她眼底最后一丝温度消散。
“关于上次……”她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上次？”Ghost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尖锐的讥讽，“你是指你和Zimo的‘超常关系’？还是指你和那个我警告过你离远点的人一起离开时，他那几乎贴在你身上的样子？”他刻意强调了“超常关系”这个词，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秘密。
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匕首，直刺要害。
夜莺呼吸一窒。
“呵，”她轻轻吐出一个音节，耐心耗尽。
“我倒是不知道，令人闻风丧胆的Ghost中尉，原来这么关注同事的‘人际交往’。是骷髅面戴久了，连怎么正常和人说话都忘了，只剩下躲在阴影里揣测和评判的本能了吗？”
她的话同样锋利，精准地回敬过去。
Ghost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夜莺收拾自己的装备，继续用那种平静却刻骨的语调说道，目光毫不避让地迎向他面具后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我的‘交往’范围广不广，不劳你费心。”
Ghost周围的空气因他的怒意而几乎凝固。
“希望你的‘亲和力’对任务也很有帮助，”他重复着，语气更加刻薄，“待会儿对付守卫时，希望你也能这么‘亲切’地让他们放下武器。”
夜莺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这就不必你担心了，Ghost中尉。”她一字一顿地回应，“我会做好我的分内事，确保人质安全。至于你……”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紧握的拳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提醒。
“专注任务，队友。管好你的狙击枪和你的过度解读。别让你的个人偏见，最终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没法活着回来。”
Ghost死死地盯着她，那双眼睛里翻涌着被刺痛后的暴怒和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但最终，所有情绪都被锁在了那副冰冷的骷髅面具之后。
他不再发一言，径直走向装备箱检查弹药。
夜莺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脏在外壳下传来一阵阵细密的疼痛。她成功地将自己武装得和他一样，保护了自己，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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