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股大力猛地袭来！
他们的手狠狠抓住了她的肩带，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半提起来，又按了回去！力量大得让她腹部那里任务初愈的伤口处被牵扯，一阵闷痛。
“跑不掉的！听见吗？既然来了，就永远别想轻易离开！你是我们的，现在，明白吗？一个被绑架的猎物，你该感到害怕！”
害怕？呵。
夜莺在麻袋下嗤笑一声。疼痛让她火气更旺，也让她更加清醒。
“怕？”她的声音淬着冰，“我怕什么？怕一个懦夫？！”
“懦夫”二字出口的瞬间，她感觉到抓住她肩带的那只手骤然收紧到极限，指关节几乎要嵌进她的骨骼！
就是现在！
夜莺没有试图挣脱那只铁钳般的手，反而以此为契机，腰腹核心猛然爆发，被缚的双脚借力蹬地，整个身体以被抓住的肩带为支点，向左后方迅猛旋转！
这不是挣脱，而是主动的贴身切入！
她的动作快如电光石火，被绑住的双手无法使用，但腿却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一记凶狠的侧踢，直奔对方因抓握她而暴露出的侧腰肾区！即使视线被阻，她对人体要害的距离感和方位判断精准得可怕。
这一脚若是踢实，足以让任何壮汉瞬间丧失大部分战斗力。
然而，她的对手显然也非庸手。
几乎在她发力的同一刹那，Nikto似乎就预判到了她的反击路线。他们没有硬抗或后退，而是顺着她旋转的力道，抓住她肩带的手猛地向自己方向一带，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伸出，精准地扣向她踢来的脚踝！
他们试图破坏她的平衡，并控制她这条最具威胁的攻击腿！
夜莺的侧踢被半途截住，脚踝落入对方掌控。但她反应极快，将腿放松，同时另一条支撑腿猛地屈膝，一记阴狠的膝撞顶向对方因抓握和拦截而门户稍开的胸腹交界处！
Nikto闷哼一声，似乎没料到这招。他们不得不松开扣她脚踝的手，小臂下压，堪堪格开这记致命的膝撞。
就在瞬间，夜莺捕捉到了机会。她原本用于膝撞的支撑腿落地后毫不停歇，身体借着刚才旋转和对方格挡的残余力道，猛地向另一侧一拧！
“呃——！”
一声压抑的痛苦闷哼从麻袋下逸出。
这不是战术哼声。在刚才那番激烈迅猛的攻防中，她强行扭转身体发力，不可避免地猛烈牵动了腹部的旧伤。这一刻爆发出撕裂般的锐痛，让她所有的后续动作瞬间僵滞，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完美的反击节奏被打断了。
一切动作骤然停止。
抓住她肩带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那股压迫性的气息急速后退了一步。
变声器沉寂着。
她能感觉到他们站在那里，僵立不动。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声音响起了，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混乱，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抱歉。我们…不是故意……”
他们在道歉。为弄疼她而道歉。声音里的凶狠和威胁在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仓皇的补救之意。
夜莺还在忍着腹部的阵痛，冷汗浸湿了内衫。
听到这道歉，她心头的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烧得更旺。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颗甜枣？还是他们情绪失控后的悔意？
“滚。”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
对面再次僵住。
然后，她听到了膝盖重重磕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变声器关闭了。一个真实的、因为压抑情绪而沙哑颤抖、却无比熟悉的低沉男声，在极近的距离响起，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
“原谅我们……我们的光。求你。”
是Nikto。果然是他们。
夜莺在麻袋下，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腹部的疼痛还在持续，心头的怒火与复杂的情绪翻江倒海。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危险、令人骨髓发寒的笑意：
“行啊。”
她轻轻动了动依旧被缚的手腕。
“想让我考虑原谅你？可以。”
“现在，给我松绑。”
话音落下，Nikto就着跪姿，顺从地向前挪了半步，半环着她的身体从前面靠近她的束缚，开始解她的绳结。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与刚才粗暴的抓握判若两人。绳子散落。
但Nikto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脚踝，仿佛那是他们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夜莺没有立刻抽回脚。她只是垂下眼，目光落在他们低俯的头顶。
“又想做什么？”她的声音没有起伏。
Nikto没有回答。他们沉默地脱掉了她脚上那双作战靴，动作近乎虔诚，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圣物。粗糙的指腹无意间擦过她脚踝的皮肤。
夜莺被松开的手猛地扣住他们的后脑，五指收紧，强迫他们抬起头。
四目相对。
他们的眼神失去了平日的冷硬，只有一片近乎空白的僵滞。
“又不说话了？嗯？”夜莺逼近，气息几乎喷在他们的脸上，眼底的寒意几乎能凝成冰刃。“你刚才那股要吃了我的狠劲呢？嗯？”
她嘲讽着，“不是用麻袋套头，绑得像对待猎物一样拖过来吗？”
Nikto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沙哑的声音挤出来，破碎不堪：“我们……”
“你们什么？”夜莺冷笑，扣着他们后脑的手更用力，将他们拉得更近，“说啊。现在跪在这里，像个做错事又不敢认的懦夫，算什么？”
他们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有无数话语在胸腔里冲撞，却堵在喉咙口，只剩下粗嘎的气音。他们闭上眼，偏过头，仿佛无法承受她的目光。
这个逃避的动作彻底点燃了夜莺心头余烬未消的怒火。
“看着我！”她厉声喝道，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粗暴地捧住他们的脸，强迫他们转回来面对自己。“你有胆量策划这一切，有胆量在我为你涉险的中途伏击我…现在却没胆量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Nikto猛地睁开眼，眼底瞬间爬满血丝，某种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和狂躁终于冲破了那层僵硬的壳。“我们怕！”他们低吼出来，声音撕裂，“我们怕看到你眼里的恨！怕看到你再也不会回头！怕就算我们跪断Nikto的腿，你也不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Nikto，你们什么时候蠢到了这个地步？”她嗤笑。
“我们不知道！”他们几乎是咆哮着打断，跪着的身体因激动而前倾，额头几乎抵上她的膝盖，炙热的呼吸烫着她的皮肤。“我们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们的光太耀眼了，基地里飞蛾总是围着你，都那么理所当然！”
他们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控诉：
“你像冰原上唯一的火光，所有人都想靠近，都想取暖，都想占有！我们试过……试过离远点，试过不去听不去看，我们把Nikto关在训练室，把任务排满……可没有用！每次看到他们靠近你，看到你对他们笑……”
“我们感觉快要失去了我们的光……我们快要疯了，haш cвeт（我们的光）……我们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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