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菲拉斯返回塔纳利斯的旅程用了四天——不是因为他们走得慢,而是因为不得不走。
吉安娜的传送法术在厄运之槌自毁引发的时空余震中变得极不稳定,尝试了三次都差点把团队扔进扭曲虚空。玛法里奥的翡翠梦境通道倒是能用,但出口位置随机得像是掷骰子:第一次开在塔纳利斯沙漠中心,离时光之穴两百公里;第二次开在热砂港的海盗船上,差点引发冲突;第三次最离谱,直接开进了加基森地精银行的保险库,警报响了足足十分钟。
最后还是用最原始的方式:骑坐骑。
磐石的军马(联盟赠送的普通棕色马)在菲拉斯丛林中吃坏了肚子,一路上拉了七次稀,最后干脆罢工不走了。月影用自然之力尝试治疗,结果马匹的毛皮上长出了一层苔藓,还开出了几朵蓝色小花。磐石看着自己那匹“花斑马”,表情复杂得像喝了隔夜的麦酒。
“至少它现在很环保。”陆晨安慰道,同时小心调整着胸口时沙之漏的旋转速度——自从使用了索拉利斯典籍中的“定义:现在”技巧后,他的时间权能恢复速度提升了,但代价是胸口沙漏虚影偶尔会逆时针旋转,让他产生时间倒流的错觉。
第五天清晨,当他们终于看见塔纳利斯沙漠边缘的时光之穴入口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也只是松了半口气。
因为入口处的气氛,不对劲。
平时这里只有两到四名青铜龙守卫,以人形或龙形在入口处巡逻,态度虽然冷淡但至少保持基本的礼节。可今天,入口处站着整整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青铜龙卫兵,全都保持着龙人形态——半人半龙的战斗姿态,身高超过三米,覆盖着青铜色鳞片,手持巨大的时光战戟。
更引人注目的是,入口上方的悬崖上,站着三个身影。
左边是克罗米——那个总以侏儒形态出现的青铜龙,此刻却是罕见的成年龙形态,体长超过二十米,青铜色的鳞片在沙漠朝阳下闪着金属光泽。她的龙脸上没有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而是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中间是凯雷米斯——陆晨认识的青铜龙革新派代表,同样保持着巨龙形态,但体型比克罗米稍小。他的龙翼微微张开,做出警戒姿态。
右边……是一个陌生的青铜龙。体型比前两者加起来还大,鳞片颜色更深,近乎古铜色,龙角上套着复杂的金属环,每一环都刻满了时间符文。这头龙的眼睛是纯粹的银色,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时光漩涡。
陆晨一看到那双眼睛,胸口时沙之漏就剧烈震动起来——不是共鸣,而是警告。
“那是谁?”磐石压低声音问,手已经按在了盾牌上。
“不知道,但肯定是个大人物。”吉安娜眯起眼睛,“看凯雷米斯和克罗米的位置,他们站在那家伙两侧,但不是平等站立——凯雷米斯的位置稍后,克罗米的位置更后。这说明……”
“说明那家伙的地位比他们都高。”玛法里奥接话,大德鲁伊的鹿角微微发光,正在感知对方的能量层级,“非常古老,非常强大。他的时间权能……至少是诺兹多姆级别的,甚至可能更高。”
就在他们低声交谈时,悬崖上那头古铜色的巨龙开口了。
声音不是从喉咙发出,而是直接从时间流中涌出,像是千万个不同时代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喜悦有悲伤:
“陆晨·晨光,时间悖论行者,变量守护者,原初之暗的临时契约者——欢迎回来。”
每一个头衔都让陆晨心跳加速。这些信息他从未公开过,尤其是“原初之暗的临时契约者”——这是他和索拉利斯的交易细节,理论上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你是谁?”陆晨扬声问道,同时暗中激活了纯白星核的感知能力。他想“看”清楚这头龙的底细。
但纯白星核反馈回来的信息是一片混沌——不是被屏蔽,而是这头龙的存在本身就超越了简单的“看”。他同时存在于无数个时间点,同时是青年、中年、老年,同时活着、同时死去、同时从未诞生。这种存在形态让陆晨想起了某种神话中的描述……
“你可以叫我‘编织者’。”巨龙说,声音中听不出情绪,“我是青铜龙军团‘时流编织议会’的现任议长,负责维护时间线的宏观稳定。安多尔曾是我的学生。”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安多尔——背叛青铜龙,与永恒龙合作的保守派首领。如果编织者是安多尔的老师,那他的立场……
“放松,我不是来问罪的。”编织者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戒备,“安多尔的背叛让我痛心,但他的选择……我理解。正因为我理解,所以我必须亲自来见你,陆晨。”
他从悬崖上飞下——不是俯冲,而是“下降”,像一片落叶般轻盈地落在入口前的沙地上,甚至没有扬起一丝灰尘。落地瞬间,他从巨龙形态收缩、转化,变成了一个穿着简朴灰袍的人类老者形象,白发白须,面容慈祥,只有那双银色的眼睛依然保持着时光漩涡的特征。
“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编织者走到陆晨面前,他的身高和普通人类老者无异,但气场却让周围的时间流都为之凝固,“安多尔带走了时流编织议会的三件圣物:永恒沙钟、历史经纬梭、可能性剪刀。他用这些圣物在诺森德建立了一个‘时间庇护所’,试图冻结整个冰冠冰川区域,以应对终末回响的威胁——按照他的计算,终末回响将在十三个月后抵达艾泽拉斯。”
十三个月。
比索拉利斯预测的还要短。
“他要冻结整个冰冠冰川?”吉安娜震惊道,“那里有巫妖王的天灾军团,有蓝龙军团的魔法节点,有泰坦遗迹……冻结整个区域会引发连锁灾难!”
“他知道。”编织者平静地说,“但他认为,相比被终末回响彻底终结,暂时的冻结是‘较小的代价’。而且……他与永恒龙达成了协议:永恒龙提供时间冻结技术,他提供圣物和青铜龙的权限。他们计划在三个月内完成庇护所的建造。”
陆晨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去阻止他?”
“不完全是。”编织者的银色眼睛盯着陆晨,“我要你去诺森德,但不是为了阻止安多尔——至少不是直接阻止。我要你去拿回圣物,但更重要的是……我要你去验证安多尔的理论是否正确。”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验证?”玛法里奥皱眉,“时间庇护所的理论?”
“是的。”编织者从灰袍袖子里取出一卷羊皮纸——不是普通羊皮纸,而是由凝固的时间碎片制成的,“这是安多尔提交给议会的最后一份报告。他用长达七十三页的数学推导证明:面对终末回响这种‘概念级终结’,唯一的生路是将艾泽拉斯的时间流速降低到原本的百万分之一。这样,当终末回响经过时,从我们的主观感受来说,它只会存在一瞬间,造成的破坏最小化。”
他展开羊皮纸。上面不是文字,而是动态的时间模型:一个光点(代表艾泽拉斯)被一层银色薄膜包裹,薄膜外有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代表终末回响)缓慢移动。当阴影接触薄膜时,薄膜内的光点时间流速急剧减慢,阴影“滑”了过去,只带走了薄膜表面的一小部分。
“理论上,这可行。”编织者说,“但实践上,有三个问题:第一,维持这种时间减速需要消耗的能量相当于整个艾泽拉斯未来一千年的总时间流;第二,时间减速会导致内部因果律紊乱,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规则崩溃;第三……”
他看向陆晨:
“根据安多尔的模型,要稳定这种极端时间减速,需要一个‘外部锚点’——一个完全独立于艾泽拉斯时间线、能够提供绝对时间参照的存在。他原本计划用三件圣物组合成这个锚点,但计算后发现,圣物的稳定性不够。而他找到的替代方案是……”
编织者指向陆晨的胸口:
“你的纯白星核。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你作为‘变量’的那种完全独立、不受任何外界规则共振的本质。”
沙漠陷入了死寂。
只有热风吹过沙丘的呜咽声。
“所以安多尔去诺森德,不只是为了建立时间庇护所。”陆晨缓缓说,“他还想……捕获我?用我的纯白星核做他那个疯狂计划的燃料?”
“可能性很高。”编织者点头,“但这也给了我们机会。如果你去诺森德,他一定会试图接触你、说服你、甚至强迫你合作。而在这个过程中,你可以近距离观察他的计划,验证这个理论是否真的可行——用你的变量特性去‘测试’它的稳定性。”
“这太危险了!”磐石忍不住插话,“让陆晨主动送上门给那个叛徒?万一安多尔直接动手怎么办?”
“他不会。”编织者很肯定,“安多尔不是疯子,他是理想主义者——甚至可以说是殉道者。他坚信自己是在拯救世界,只是选择了极端手段。对他来说,你是完成计划的关键,不是敌人。他会尝试说服、谈判、交易,而不是直接暴力。”
“但如果他失败了呢?”吉安娜问,“如果陆晨拒绝合作,他会怎么做?”
编织者沉默了足足十秒。
“那么,他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安多尔已经越过了太多界线。一个为了‘更大的善’而背叛誓言、盗取圣物、与永恒龙合作的人,在最后关头,很可能会选择更极端的手段。”
他看着陆晨:
“所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你要深入敌营,与一个既想利用你又可能伤害你的疯子周旋,还要在过程中验证一个可能拯救世界也可能毁灭世界的理论。而我能给你的支持……有限。”
“有限到什么程度?”陆晨问。
“第一,我会说服青铜龙内部的其他派系,在你前往诺森德期间,不将你列为‘协助安多尔的嫌疑犯’——现在议会里有三分之一的人认为你和安多尔是一伙的。”
“第二,我会开放时光之穴的部分禁区,让你在出发前能快速恢复状态、提升实力。包括‘时光之源’疗伤池、‘历史回廊’训练场、‘可能性花园’领悟区。”
“第三……”编织者从怀里取出一枚徽章,青铜质地,上面刻着一个沙漏和一把剪刀交叉的图案,“这是时流编织议会的临时顾问徽章。持有它,你可以在任何青铜龙控制的时空节点获得基本协助,也可以阅读大部分非绝密的时间学典籍。但注意——它同时也是一个监视器。你的所有行动、所有时间技能使用、所有与时间相关的对话,都会被记录下来,传回议会。”
陆晨接过徽章。它很轻,但握在手里却有种沉甸甸的时间重量。
“监视的条件是什么?”他问得很直接。
“三个原则:不主动危害时间线稳定;不制造无法修复的时间悖论;不与永恒龙或校准者进行非对抗性接触。”编织者说,“只要不违反这三条,议会就不会干涉你的行动。但如果违反了……我们会立刻收回徽章,并将你列为时间线威胁。”
典型的青铜龙作风。陆晨心想。给你一点甜头,但脖子上套着缰绳。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
“你有两天。”编织者转身,重新变回巨龙形态,“两天后,我会在时光之穴的‘永恒之室’等你答复。无论你选择什么,青铜龙军团都会尊重——只要你不成为我们的敌人。”
他振翅飞起,克罗米和凯雷米斯紧随其后。三头青铜龙消失在时光之穴深处,留下十二名守卫继续把守入口。
团队在原地站了很久。
最后是玛法里奥打破了沉默:“去诺森德是必然的。碎片在那里,安多尔在那里,终末回响的线索也在那里。问题不是去不去,而是怎么去。”
“还要带多少人去。”吉安娜补充,“如果安多尔真的有强制措施的能力,我们需要足够的力量保护陆晨——至少在他完成‘测试’之前。”
月影看向陆晨:“你的伤……在时光之源能恢复多少?”
陆晨感受了一下胸口的时沙之漏。自厄运之槌一战,他的时间创伤有所缓解,但远未痊愈。纯白星核与原生灵魂的融合度提升了,但代价是两者都在发生缓慢的异变——他现在偶尔能“听到”星核的低语,内容是一些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数学概念和哲学命题。
“不清楚。”他诚实回答,“但肯定比现在强。”
“那就先疗伤。”磐石拍板,“进去再说。站在沙漠里晒太阳又不能提升战斗力。”
守卫们没有阻拦。显然编织者已经下达了指令。他们穿过入口的时光帷幕,重新回到了时光之穴的内部空间。
这里和上次离开时没什么变化:巨大的洞穴,无数时间通道像光带一样在虚空中延伸,青铜龙们在各处忙碌,维护着时间流的稳定。但气氛明显不同了——龙们看向陆晨的眼神里,多了警惕、猜疑,甚至有一丝敌意。
“安多尔的叛变动摇了军团的信任基础。”凯雷米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陆晨转头,看到青铜龙以高等精灵形态走过来,脸上带着疲惫,“现在所有‘变量’相关的人事物,都被用放大镜审视。你们得小心行事。”
“编织者站在哪边?”陆晨直接问。
“编织者……站在时间线那边。”凯雷米斯苦笑,“他不在乎个体,不在乎派系,只在乎宏观稳定。如果安多尔的计划真的能对抗终末回响,他会支持;如果会导致时间线崩溃,他会反对。而你,是他用来验证计划的……探针。”
这个形容很贴切,也很残酷。
“带我们去时光之源。”陆晨说,“我需要尽快恢复。”
凯雷米斯点头,在前引路。他们穿过几条时间通道,来到一个陆晨从未见过的区域:这里没有光带,没有虚空,只有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光的乳白色水池。池水不是液体,而是凝固的时间精华,表面偶尔泛起银色的涟漪。
“跳进去。”凯雷米斯说,“池水会根据你的时间创伤自动调整疗愈方案。但注意——它会读取你的记忆,尤其是与时间相关的那部分。如果你有不想被看到的秘密,现在说出来,我可以开启隐私屏蔽。”
陆晨想了想,摇头:“我没有需要隐瞒的时间秘密。”
他脱下破损的时光法袍(胸口的洞已经扩大到能看见时沙之漏虚影了),只穿着衬裤,慢慢走进池中。
池水是温热的,像母亲的怀抱。刚浸入时没什么感觉,但三秒后,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舒适感席卷而来。他的时间创伤像是干渴的土地遇到甘霖,贪婪地吸收着池水中的时间精华。
同时,一些画面开始在他眼前闪现——
不是他的记忆,而是池水“读取”他时间本质后反馈的影像:
他在地球玩《魔兽世界》的夜晚,屏幕上是巫妖王之怒的登录界面……
他第一次穿越到艾泽拉斯,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被激流堡的农夫收养……
他在时光之穴接受诺兹多姆的试炼,第一次触摸时间权柄……
时之沙漏破碎的瞬间,那种灵魂被撕裂的痛苦……
在镜厅对抗校准者,领悟时间创生……
与索拉利斯的对话,逻辑迷宫中的自我优化……
这些影像快速闪过,然后池水开始“工作”。陆晨能清晰感觉到,灵魂深处那些因为时间创伤而产生的“裂纹”,正在被池水填充、修补、加固。虽然离完全愈合还很远,但至少不再有随时崩解的危险。
更神奇的是,胸口的时沙之漏虚影在池水中变得无比清晰。他能看到每一粒时之沙的流动轨迹,看到沙漏框架的结构细节,甚至看到纯白星核通过沙漏中心向四周延伸的银色丝线——那些是他对时间法则的理解脉络。
“专注。”凯雷米斯的声音从池边传来,“试着引导池水,修复你最严重的创伤点。”
陆晨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时沙之漏。他找到了三个最严重的创伤点:
第一个在灵魂核心,是时之沙漏破碎时留下的“定义权柄撕裂”。这个创伤导致他每次使用定义技能都会承受额外反噬。
第二个在时间感知区域,是诺兹多姆疯狂时间权能冲击造成的“时间感官过载”。这个创伤让他偶尔会同时感知到多个时间点的信息,产生混乱。
第三个在最深处,是多次时间悖论累积的“存在性矛盾”。这个创伤最麻烦——它让他的穿越者本质和原住民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就像移植器官后的排异反应。
池水在他的引导下,分三路涌向这些创伤点。
修复过程很奇妙。不是粗暴的填补,而是精细的“编织”。池水中的时间精华像是无数银色的丝线,在创伤处穿梭、打结、编织成全新的结构。陆晨能感觉到,这些新结构比原来的更稳固、更灵活、更……具有成长性。
两个小时后,他从池中走出。
外表没什么变化,但内在焕然一新。时间创伤的修复进度从8.2%跃升到31.7%,最严重的三个创伤点被修复了约60%。虽然还没有完全痊愈,但至少不再影响正常战斗了。
“感觉如何?”月影递过一套干净的备用法袍——她随身带着团队的各种补给。
“好多了。”陆晨穿上法袍,活动了一下手臂,“时间权能恢复速度提升了至少一倍。而且……”
他伸出手,掌心上方,一个微型的时光沉淀之域自动展开——这是他自我定义的疗伤领域,原本只能维持半径三米,现在扩张到了五米。领域内的时光流速比外界慢30%,疗伤效果提升了50%。
“领域熟练度提升了。”陆晨有些惊喜,“从雏形12%直接跳到了熟练37%。解锁了一个新模式……”
他意念一动,时光沉淀之域开始变化。原本温和的银色光芒变得锐利,领域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晶体,时间流速从减缓变成了……停滞。
【时间禁锢领域(新解锁模式)】:
·半径2.5米,领域内时间完全停滞,持续3秒。
·领域展开期间,陆晨可自由行动,但无法攻击领域内目标(时间停滞状态下攻击无效)。
·冷却时间:5分钟。
·消耗:每秒消耗5%最大时间权能。
“一个纯粹的控场技能。”吉安娜评价,“虽然不能攻击,但三秒的时间停滞足够做很多事:躲避致命一击,调整位置,施放需要长时间引导的法术……”
“前提是能困住敌人。”磐石泼冷水,“如果敌人时间抗性够高,可能根本进不了停滞状态。”
“所以要配合使用。”陆晨收起领域,“比如先用时间缓滞减速,再用这个完全停滞,形成控制链。”
凯雷米斯看着陆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池水通常只能修复创伤,很少能直接提升技能熟练度。你的时间本质……比我们想象的更特殊。”
“可能是因为纯白星核。”陆晨猜测,“它在主动吸收池水中的时间知识,转化为我的理解。”
“也许。”凯雷米斯不置可否,“接下来你们打算做什么?编织者给了两天时间,但时光之穴的资源有限,不可能全部开放。”
陆晨想了想:“我需要三个东西:第一,修复我的时光法袍——它在战斗中破损严重,防御效果下降了一半。第二,学习青铜龙的基础时间操控技巧——不是战斗技巧,而是理论和方法。第三,了解诺森德冰冠冰川的详细情况,尤其是安多尔可能建立的‘时间庇护所’位置。”
“第一个简单,时光之穴有最好的时光织匠。第二个……我可以教你,但需要时间。至于第三个……”凯雷米斯皱眉,“安多尔的具体位置是最高机密,连编织者都不完全清楚。但我们有情报网——永恒龙内部有我们的线人,只是激活线人需要时间,而且风险很大。”
“那就分头行动。”玛法里奥建议,“陆晨去修复装备和学习技巧,我去翡翠梦境尝试定位诺森德的时间异常——大规模的时间冻结不可能毫无痕迹。吉安娜可以联系达拉然,看看肯瑞托是否有相关情报。磐石和月影负责补给和装备检查。”
“血刃呢?”磐石问。
“她已经不见了。”吉安娜看向四周,“我猜她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陆晨点头。血刃总是这样,神秘、独立、高效。他信任她,就像信任自己的影子。
接下来的两天,团队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陆晨在凯雷米斯的指导下,系统学习了青铜龙的时间操控基础。不是如何战斗,而是如何“理解”时间:时间的分层结构(物理时间、心理时间、存在时间),时间的流动特性(非线性、多向性、可塑性),时间的测量方法(主观测量、客观测量、定义测量)。
这些知识枯燥但重要。陆晨发现,自己之前使用时间权能,就像拿着一把神器菜刀——威力很大,但用法粗糙。而现在,他开始理解这把“刀”的锻造原理、材料特性、最佳使用角度。
“时间不是工具,是伙伴。”凯雷米斯在授课结束时说,“你可以命令它、强迫它,但真正的大师是与它共舞。感受它的节奏,理解它的意愿,然后……引导它。”
陆晨尝试将这种理念融入自己的时沙之漏。他不再强行命令时之沙加速或减速,而是“请求”它们配合。效果立竿见影——同样一个时间缓滞技能,之前的消耗是每秒2%时间权能,现在降到1.5%,效果还提升了10%。
“因为你减少了内耗。”凯雷米斯解释,“强迫会产生阻力,引导则会产生助力。这就是青铜龙与永恒龙的本质区别:我们维护时间流,他们扭曲时间流。从长远看,维护者的消耗永远小于扭曲者。”
与此同时,其他成员也在忙碌:
吉安娜通过达拉然的传送信标与罗宁取得了联系。肯瑞托确实有关注诺森德的时间异常——蓝龙军团报告,冰冠冰川东部出现了大规模的时间流速紊乱,部分地区的时间流速降低到了正常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更诡异的是,紊乱区域正在以每天三公里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蓝龙尝试干预,但失败了。”吉安娜带回的情报令人不安,“玛里苟斯亲自出手,试图用奥术之力稳定时间流,结果引发了时间反噬——他的一个学徒被直接‘老化’了一千年,瞬间化作尘埃。现在蓝龙军团已经撤出那片区域,转为观测。”
玛法里奥在翡翠梦境的探索也有发现。他在梦境中“看到”了诺森德的倒影:冰冠冰川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银色茧状结构。茧的表面布满了复杂的几何纹路(显然是校准者的技术),同时有时间波纹环绕(永恒龙的特征)。茧正在缓慢搏动,像一颗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向外扩散一圈时间涟漪。
“茧的核心位置,在冰冠堡垒正下方约五公里处。”玛法里奥说,“那里原本是尤格萨隆的一个次级封印点,但上古之神的封印已经被某种力量……替换了。替换成了时间封印。”
磐石和月影负责的后勤工作进展顺利。他们用团队积攒的材料和金币,从时光之穴的商人那里换取了大量诺森德专用物资:极寒抗性药剂,冰面防滑钉靴,防时间冻结的怀表(侏儒工程学产品,效果存疑),还有最重要的——十张诺森德全境地图,每张都标注了已知的危险区域和资源点。
血刃在第二天深夜才回来,带回了一个小皮袋。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皮袋交给陆晨。
陆晨打开,里面是十二颗黑色的、表面有银色纹路的种子。
“暗影蕨的孢子。”血刃难得地主动解释,“产自暮光高地,只在时间紊乱区域生长。服用一颗,可以在三小时内提升时间抗性30点,但副作用是会产生时间幻觉——看到过去或未来的片段。”
“你怎么弄到的?”陆晨好奇。
血刃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转身又消失了。
好吧,神秘是她的风格。
第三天清晨,编织者再次出现,这次是在永恒之室——时光之穴最深处的房间之一,据说这里的时间流速是绝对恒定的,不受任何外界影响。
“决定好了吗?”编织者问。他还是人类老者形态,坐在一张由时间水晶制成的椅子上,周围漂浮着十二个不断变换的沙漏。
“去诺森德。”陆晨说,“但我有条件。”
“说。”
“第一,我需要青铜龙提供前往诺森德的快速通道——不是传送门,那会被侦测到。最好是时间跳跃,直接跳到三天前的诺森德某个安全点,这样我们抵达时,安多尔那边的时间才过去几分钟,打他一个时间差。”
编织者想了想,点头:“可以。我们可以把你送到七天前的冬拥湖附近——那里现在是联盟和部落争夺的战略要地,时间流相对混乱,不容易被追踪。”
“第二,我需要情报支持。一旦我们进入诺森德,你要通过线人持续提供安多尔和永恒龙的动向,以及时间庇护所的建造进度。”
“这个风险很大。”编织者皱眉,“线人一旦暴露,我们就会失去在永恒龙内部的眼睛。”
“但这是必须的。”陆晨坚持,“否则我们就是瞎子摸象,可能直接撞进陷阱。”
编织者沉默了半分钟,最后点头:“……可以。但每周只能传递一次情报,而且内容会经过加密和删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陆晨直视编织者银色的眼睛,“无论我在诺森德发现了什么,无论安多尔的计划是否可行,最终决定权在我手里。青铜龙不能强迫我接受或拒绝任何方案。”
这次编织者沉默得更久。
“你要求的是……自主权。”他缓缓说,“但在时间线面临存亡危机时,个体的自主权往往是奢侈品。”
“但我是‘变量’。”陆晨说,“我的价值就在于不可预测、不可控制。如果你试图控制我,我就失去了作为测试工具的意义。”
逻辑闭环。编织者无法反驳。
“……好吧。”他终于让步,“只要你不危害时间线稳定,你可以自主决定。但如果你的决定可能导致艾泽拉斯终结,我会亲自出手阻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公平。”陆晨伸出手。
编织者握住他的手。那一瞬间,陆晨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时间权能流入体内——不是攻击,而是“标记”。一个银色的沙漏印记出现在他的手背,然后隐去。
“这是时流编织议会的追踪印记。”编织者说,“只有在你违反那三条原则时才会激活。激活后,它会暂时冻结你的时间权能,并将你的位置传回议会。放心,平时它完全无害,你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陆晨收回手,看了一眼手背。皮肤上什么都没有,但纯白星核能感知到那个印记——就像一张贴在灵魂表面的透明贴纸。
“通道什么时候开启?”他问。
“六小时后。”编织者站起身,“在时光之穴的‘跃迁平台’。你们准备好就过去。记住,这次跳跃是单向的——抵达诺森德后,你们需要自己想办法回来。而且跳跃过程会有点……颠簸。时间穿梭从来不是舒适的旅行。”
他离开了永恒之室。
陆晨回到团队集合点——时光之穴的一处休息区。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
“都准备好了?”他问。
“装备检查完毕,药剂分配完毕,地图研究完毕。”磐石拍了拍背后的盾牌——龙鳞壁垒已经修复,表面还多了一层时光镀层,对时间类攻击的防御力提升了15%。
“达拉然和翡翠梦境的情报都整理好了。”吉安娜递过一份羊皮纸卷轴,“冰冠冰川的时间异常区域图,标注了安全路径和危险区域。”
“自然祝福已经施加在每个人身上。”月影说,“虽然诺森德的环境对自然之力不友好,但至少能提供基础的抗寒和生命恢复。”
玛法里奥点头:“梦境通道在诺森德可以勉强开启,但每次只能维持三分钟,而且出口位置偏差可能达到五百米。紧急逃生用,不适合常规移动。”
血刃……已经在了。她靠在墙边,正在擦拭匕首。看到陆晨看她,她只是微微点头。
陆晨深吸一口气,然后从怀里取出索拉利斯给的那本纯白典籍。两天里他抽空阅读了一部分,里面的知识深奥得让他头痛,但也受益匪浅。特别是关于“原初之暗碎片”的使用方法——
他可以用碎片作为“虚无锚点”,在现实世界开辟一小片绝对不受任何规则影响的区域。虽然范围很小(半径一米),持续时间很短(最多十秒),但在关键时刻,这可能是救命的底牌。
“出发前,我有个提议。”陆晨说,“我们给这次行动起个代号吧。方便沟通,也……增加点仪式感。”
“代号?”磐石咧嘴,“‘揍安多尔行动’怎么样?简单直接。”
“太粗鲁了。”吉安娜摇头,“‘时间拯救行动’?”
“太老套。”玛法里奥微笑。
最后是月影想了想,说:“‘冬幕行动’怎么样?诺森德永远是冬天,而我们像一道幕布,要在冬天里守护最后的希望。”
所有人都沉默了。
然后陆晨点头:“好,就这个。冬幕行动。”
他看向休息区的窗外——虽然时光之穴没有真正的窗户,但那里有一面时间水晶墙,映照出外面沙漠的幻象。夕阳正在西沉,将沙丘染成血红色。
六小时后,他们就要跳进那个血色夕阳,跳进诺森德的冰天雪地,跳进一场关于时间、存在和终结的豪赌。
但至少,他们在一起。
“走吧。”陆晨说,“去跃迁平台。”
“去结束这场冬天。”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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