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佟枯祖闻言扑通一声拜俯于地:弟子此番定然不辱使命!那魔坨怪叫一声,翻着眼白终于道出关键:要掌控这天下,须立即取回被无极老儿封印的三件圣物——黄金竖瞳!见佟枯祖唯唯诺诺不敢多问,魔坨冷笑道:其中一件此刻正在玄极山水元那小杂种手中!你这废物先去探路,若再办砸...话音未落,佟枯祖已如丧家之犬般仓皇掠向玄极门。
与此同时,魔坨真身直扑梵音幻境。当那魔躯撕裂空间降临的瞬间,当看到瑶台之上那道熟悉的金光封印骤然亮起。又是这个!魔坨猩红的双瞳迸发出暴戾恨意。滔天魔气瞬间凝成万鬼哭嚎的飓风,随着惊天动地的法阵崩裂巨响中,瑶台在烟尘中剧烈摇晃。遮天蔽日的魔气中,一个浑身浴血的执剑身影倔强地挡在无量法阵光幕前。
滚开!魔坨怒吼着掀起毁灭风暴。锈迹斑斑的玄铁剑与魔爪相击迸出漫天火星,刀光剑影间,二人整整激战了半个时辰。那无名已是强弩之末,却仍死死护住身后摇摇欲坠的瑶台,寸步不退。鲜血从他破碎的衣衫不断滴落,在法阵金光映照下,宛如一朵朵凄艳的红梅…
魔坨目睹眼前这千年罕见的疯癫之人,兴奋得浑身战栗。久困樊笼的它正愁无人戏耍,见那难遇之‘猎物’,眼中骤然闪过嗜血的光芒。他贪婪地舔舐着獠牙,久未戏耍猎物的饥渴在此刻彻底爆发!当即狞笑着挥爪斩向守护瑶台的无名。只见魔雾翻涌间,一道血色刀光骤然斩落,待黑雾散去,无名双腿自膝盖处应声而断,血肉模糊的断肢处,鲜血如泉喷涌,在魔雾中划出凄厉的弧线。
黑雾倏忽缠绕,将无名牢牢禁锢。剧痛令他牙关渗血,神志在清醒与疯癫间挣扎。魔坨缓缓降下身形,戏谑地俯视着被禁锢的无名,他歪着那颗雾气凝结的头颅,用男女混音的诡异声线讥讽道:既然这般痴守瑶台,不如永远留在此地吧!那雌雄莫辨的诡异声线,彻底点燃了无名胸腔中的怒火。
这刺耳的嘲弄如同烈火浇油,无名双目赤红,口中突然爆出咔嚓咔嚓数声脆响,随着噗的一声,血雾裹挟着碎齿喷薄而出。剧痛让这个半疯半醒的无名咬碎了牙关,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就在这刹那,道家真言骤然响起,随着真言骤然回旋,那血雾与碎齿竟凌空倒卷,在他胸前凝聚成血色八卦——八副卦爻正是那染血的碎牙!
开!随着一声暴喝,无名猛然挣断束缚反手拔剑,血八卦与凤羽神剑同时轰向那魔坨——却见黑雾炸散,魔坨身形竟凭空消失。
就在金光乍现的刹那,魔坨已鬼魅般贴至身侧。刺耳的少女尖笑声骤然响起:拿来吧你~魔坨鬼魅般闪现,一把夺过神剑。无名浑浊的瞳孔骤然清明,未及反应,便见魔坨已裹着翻腾黑雾直扑瑶台。黑雾如龙卷般盘绕金台数周,随即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
无名骇然抬头,神识骤然复苏清明,但见那光幕裂开金色瀑布,浩瀚光河自九霄倾泻而下,宛如天河倒悬,那璀璨之万丈金光中,瑶台大阵正分崩离析,每一块碎片都折射着末日般的辉煌。
刹那间,瑶台法阵仅剩最后根部数丈残垣悬于半空。随着最后一声轰然巨响,那恢弘瑶台之无量法阵竟如琉璃般寸寸崩裂!无名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白衣身影在漫天黑雾中踉跄坠落,转瞬便被法阵下方翻涌的魔气所吞噬,根本辨不清那道身影是跌落了地面还是坠入了深渊...
未及细看,无名忽觉胸口一窒——甚至未见魔躯动作,那魔坨掌中竟凭空现出一枚青赤色交加的诡异竖瞳!赫然便是那凶物蛮蛮之瞳——却见那瞳仁状若泪滴,邪物甫现世,无名便觉气血逆流,眩晕如乘怒海孤舟。魔躯右臂轻颤间,巴掌大的邪瞳竟迎风见长...
只一眼便令他气血翻涌,头晕目眩间,那魔坨右臂轻颤,掌中泪瞳迎风见长,眨眼之间已膨胀至丈余大小的邪瞳中央,忽如天河决堤般喷涌出滔天浊浪!无名在苦水中挣扎沉浮,苦涩的冥水灌入喉中,断腿处伤口遭腐蚀更是传来钻心剧痛。这、这鬼水...竟比黄莲还苦!他咳着血沫破口大骂…
孽畜!还我神剑!眼见魔躯狞笑着掠向阿修罗界,无名目眦欲裂,嘶声怒吼道。那魔坨却故意模仿苍老声线戏谑道:呃...老朽先去取件物什...随即又发出不男不女的刺耳尖笑:回来再陪你玩呀~
畜生!无名怒极的咒骂声未落,魔坨闻言骤然变色,反手甩出凤羽神剑。寒光闪过,神剑已贯穿无名胸膛!伴着一声——喏...还你...的刺耳尖笑,那裹挟着滚滚黑雾的魔影已撕裂长空,转瞬消失于九霄云外。
当那道魔影在天际消散的刹那,无名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踉跄着环顾四周,只见滔天洪水正被身后瑶台疯狂吞噬——回首望去,原来那恢弘的法阵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直径十余丈的恐怖旋涡。若非他死死抱住身旁的老槐树,恐怕他早被这怒涛卷入深渊。
凤羽神剑贯穿心口的瞬间,无名的神智骤然清明。真正刺痛他的并非剑伤,令他心碎的亦非伤口,而是那张与云梦如出一辙的容颜。她究竟是云梦本人,还是云梦的幻影?悲恸的呼喊淹没在洪流的轰鸣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此刻他只想知道,那道白衣身影究竟是被倒灌的洪流所卷走,还是坠入了法阵深处?亦或是被魔气所吞噬?那道白影究竟去了何处?答案如同眼前翻涌的浊浪一般早已模糊不清……
她到底在哪里?!无名撕心裂肺地呐喊。多年来,他始终将那道白影当作云梦——只有在偶尔清醒时,才会想起真涯子说过云梦早已离去。可自欺欺人的执念如此根深蒂固,他宁愿相信云梦从未离开。即便此刻,他不是不知道真相,而是不敢相信。唯有认定她就是云梦,唯有骗自己她还在…那颗心才不会空荡得生疼。
他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仿佛要将灵魂都呕出来。多年来,那份执着如同救命稻草,唯有紧握不放,才能填补心中空洞。可此刻鲜血淋漓的真相是:云梦从不穿白衣,而那个叫若曦的女子也从未着黑裳。难道沉溺情劫之人,当真会颠倒黑白吗?
就在无名心如刀绞之际,苍穹突然炸开惊雷,那九天之上随即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遮天蔽日的鸦群发出凄厉之哀鸣,扑棱几下翅膀后便如雨点般纷纷坠落。血雨混着黑羽漫天飘洒,仿佛在为这场错位的痴恋奏响最后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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