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气息一闪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但张玄远的心脏却漏跳了一拍。
地脉……不对劲。
然而眼下的境况,根本容不得他细想。
他锁定的那个练气九层的家伙,正躲在两名筑基中期修士身后,手中那杆黑幡不断摇动,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黑气,正悄然缠向不远处几名苦苦支撑的吴家族人。
是专攻神魂的阴损路数。
这种人,必须第一个除掉。
“杀!”
张玄远没有半句废话,毒龙舟猛地一震,将船上众人全部甩了下去。
他自己则借着这股冲力,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直扑东侧那两名筑基中期修士。
舟毁了,但人还在!
“找死!”
左边那个洪山宗修士见他竟敢孤身一人冲阵,脸上浮现一抹狞笑。
区区一个筑基五层,也敢在他们两个筑基中期面前放肆?
他单手一掐诀,一面厚重的土黄色盾牌瞬间在身前成型,另一只手则祭出一柄火焰缭绕的长刀,当头就向张玄远劈来。
另一人也同时出手,五道闪着寒光的金刃,呈扇形封死了张玄远所有闪避的路线。
他们配合默契,显然是想一招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轰杀成渣。
然而,张玄远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
就在对方刀锋及体的前一刹,他的身影突兀地向下一沉,几乎是贴着地面滑了出去!
那柄火焰长刀带着灼热的劲风,从他头顶一寸处险险擦过,燎断了他几根发丝。
而那五道金刃,则尽数斩在了空处。
“什么?”
那洪山宗修士一愣。
好快的反应!好诡异的身法!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
张玄远的身形已经如鬼魅般,从他们两人中间的空隙一穿而过。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两个满脸错愕的筑基中期,他的眼里,只有他们身后那个手持黑幡的练气士。
那名练气士显然也没料到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前一刻还挂在脸上的阴冷笑容,瞬间凝固。
他看到的,是一双在火光中亮得吓人的眼睛,和一只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的拳头。
那拳头上,包裹着一层厚重而凝实的土黄色灵光。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一声闷响,像是砸破了一个熟透的西瓜。
没有丝毫悬念。
张玄远一拳,直接将那人的脑袋轰进了胸腔里。
红的白的,溅了身后那两个刚刚反应过来,正要转身追击的筑基中期修士一身。
两人动作一僵,看着同伴那具无头尸体软软倒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这家伙……是个硬茬子!
张玄远一击得手,脚下毫不停留,看也不看那具尸体,身形一转,朝着另一片混乱的战团冲去。
打完就跑,绝不恋战。
这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刻进骨子里的准则。
“追!宰了他!”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
张玄远头也不回。
他的神识早已散开,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周围数十丈的范围。
整个战场在他脑中,形成了一副动态的、由无数个灵力光点组成的立体地图。
哪里是薄弱点,哪里有机会,哪里是陷阱,一清二楚。
他很快就找到了第二个目标。
一个洪山宗的筑基四层修士,正独自一人,将两名张家的练气族人逼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得手,脸上满是猫戏老鼠的残忍笑意。
他大概觉得,自己就是这片区域的主宰。
张玄远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侧后方的一块断岩之后。
那人毫无察觉。
就在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准备结果掉其中一名族人时,一股致命的危机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地回头。
迎接他的,是三张成品字形呼啸而来的火蛇符,以及火蛇符之后,一道快到极致的青色剑光!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张玄远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和反应的机会。
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的绝杀!
“卑鄙!”
那名洪山宗修士怒骂一声,脸上的从容瞬间被惊惶取代。
他来不及多想,只能仓促地将护体灵光催发到极致,同时将手中那柄本欲杀人的长剑横在胸前格挡。
轰!轰!轰!
三条火蛇接连不断地炸开,狂暴的火焰瞬间吞没了他。
护体灵光剧烈地闪烁,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顷刻间便布满了裂纹。
他被这股冲击力震得气血翻涌,脚下一个踉跄。
就在这一瞬间的僵直,那道青色的剑光,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穿过火焰的缝隙,掠过他持剑的手腕。
噗嗤!
血光一闪。
一只握着长剑的手掌,齐腕而断,飞上半空。
“啊——!”
剧痛和惊恐,让那名修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终于看清了偷袭者的脸。
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眼神却冷得像万年不化的玄冰。
筑基五层?
怎么可能!
这股灵力的雄浑程度,这老辣到极点的战斗节奏,分明比宗门里那些筑基后期的师兄还要恐怖!
他踢到铁板了。
一个念头,让他亡魂皆冒。
他想也不想,转身就逃。
可他刚一转身,就感觉后心一凉。
他艰难地低下头,看到一截带血的青色剑尖,从自己胸口透了出来。
剑尖上,灵光流转,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生机,在飞速流逝。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一阵“嗬嗬”的漏风声,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满脸都是无法置信的惊愕。
张玄远面无表情地抽出青锋剑,在那人倒下的尸体上擦了擦。
他伸手一招,对方腰间的储物袋便飞入手中,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像演练了千百遍。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丝毫停留,眼神平静地再次扫向混乱的战场。
对他而言,这只是清理掉了一个挡路的障碍,仅此而已。
他的目光越过一片正在激烈交锋的人群,忽然微微一凝。
在那边,吴家的吴像帧,正被一个气息阴冷的灰袍老者死死压制,险象环生。
张玄远记得那个老者,是洪山宗一个臭名昭着的附属家族供奉,手段极为狠毒。
机会。
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探入储物袋,指尖触碰到一个巴掌大小、质地有些黏腻的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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