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秋分，红旗生产大队的风里已经裹了点凉，苏秀兰家后院的小菜园却热闹得扎眼——半人高的白菜挤得密不透风，菜叶青翠油亮，裹着紧实的菜心，连菜叶上的水珠都泛着润润的光。
凌飒蹲在菜垄边，指尖刚碰到一片菜叶，二儿媳李桂芬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妈，大嫂子和小姑子蹲在院墙外瞅呢！眼都快瞪圆了！”
凌飒挑了挑眉，手里的镰刀没停，“咔”地砍下一颗白菜，抱在怀里掂了掂——足有七八斤重，是空间催生+改良种子的结果。她把白菜扔进竹筐，漫不经心地说：“瞅就瞅，她们敢伸手，你就往她们脚边扔颗菜根，权当喂狗了。”
李桂芬“噗嗤”笑出声，刚直起身，就听见院外传来大儿媳王翠花尖细的嗓门：“哟，这白菜长得可真排长！也不知道是沾了谁的光，以前妈种的菜，连猪都不爱吃呢！”
小姑子张招娣跟着帮腔：“就是！指不定是偷了队里的肥吧？不然哪能长得这么好！”
凌飒放下镰刀，拍了拍手上的土，慢悠悠走到院门口，把竹筐往墙根一放，露出里面堆得冒尖的白菜：“偷没偷肥，队里的记工簿写着呢——我这菜用的是灶灰拌鸡粪，倒是你们，前儿偷拿队里仓库的麦麸喂鸡，要不要我去跟队长说说？”
王翠花的脸“唰”地白了——那麦麸是她趁夜摸进仓库顺的，本以为没人知道。张招娣也缩了缩脖子，眼神躲躲闪闪：“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让队长去仓库点点数就知道了。”凌飒弯腰提起一颗白菜，塞到李桂芬手里，“桂芬，把这些菜分一分——刘大爷家没劳力，送三颗；赵婶子家娃多，送四颗；剩下的留着自家吃。”
李桂芬应了声，抱着白菜就往外走。王翠花看着那白生生的菜心，咽了口唾沫，凑上来赔笑：“妈，我家那俩娃也馋菜呢，要不……”
“你家娃馋？”凌飒瞥了她一眼，指了指院外的柴火堆，“先把欠我的三捆柴劈完，再来说‘馋’字。”
王翠花脸一僵，跺了跺脚，拉着张招娣灰溜溜地走了。
凌飒没再理她们，转身回了菜园——这一茬白菜收了足足二十颗，除了送人的七颗，剩下的十三颗足够家里吃半个月。她刚把最后一颗白菜放进筐里，空间的任务面板突然弹出一行字：【支线任务：“积善攒望”完成，奖励：初级储物格扩容（+10㎡）、粗粮兑换券x5】
凌飒勾了勾唇——这任务来得正好，扩容后的空间能装更多东西，粗粮券也能解燃眉之急。她正想着，张老实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一进院就盯着白菜筐愣了神：“秀兰，这、这菜是咱家园子种的？”
“不然呢？”凌飒递给他一颗白菜，“晚上熬白菜炖土豆，多放两勺油。”
张老实摸着白菜厚实的菜叶，眼里满是惊讶——以前苏秀兰种的菜，要么被虫啃，要么长得蔫巴巴，哪见过这么好的菜！他搓了搓手，突然压低声音：“秀兰，队里人都在说你‘转性’了，还有人说你是被‘大仙’附了身……”
“附什么身？”凌飒笑了，“我就是想明白了——以前惯着他们，咱娘俩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现在硬气点，日子才舒坦。”
张老实点了点头，攥紧了手里的锄头：“你说得对！以后我都听你的！”
正说着，李桂芬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妈，刘大爷直夸您心善，还说以后您家的活他能搭把手！赵婶子塞给我一把干辣椒，说给咱炒菜用。”
凌飒接过那把干辣椒，闻了闻——是晒得干透的线椒，够吃好一阵了。她刚把辣椒放进厨房，就听见院外传来队长的声音：“秀兰在家不？”
凌飒出门一看，队长手里拿着张纸条，脸上带着笑：“秀兰，公社那边听说你种的菜长得好，让你后天去公社开个‘增产经验会’，还说要给你发奖状呢！”
凌飒愣了愣——她本来只想低调攒钱，没想到这白菜竟引来公社的注意。她接过纸条，应道：“行，我后天一早就去。”
队长走后，张老实乐得合不拢嘴：“秀兰，你可真能耐！咱老张家总算出人头地了！”
凌飒却没那么轻松——公社的关注是好事，但也容易惹来麻烦。她回到屋，打开空间面板，看着刚扩容的储物格，突然想起陈老说的“废弃机械厂”——那里说不定能找到造房车的材料。
她正盘算着，李桂芬突然跑进来，语气带着慌：“妈，不好了！大嫂子把您送菜的事捅到队里了，说您‘搞特殊化’，还说您的菜是‘歪门邪道’长出来的！”
凌飒眉峰一挑——王翠花这是眼红得坐不住了？
她刚要出门，就看见王翠花领着几个队里的妇女堵在院门口，叉着腰喊：“苏秀兰！你凭什么给刘大爷送菜不给我家送？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有你这菜，指定是用了啥邪门法子，不然哪能长得这么好！”
那几个妇女也跟着附和：“就是！队里的地都长得一般，就你家园子拔尖，肯定有问题！”
凌飒走到院门口，扫了一眼人群，突然笑了：“我家的菜用啥法子长的，你们想知道？”
王翠花得意地仰起头：“当然想！你要是不说，我们就去公社告你！”
“行，那你们跟我来。”凌飒转身进了菜园，蹲在空菜垄边，指了指土里的菜根，“看见没？这菜根是我用温水泡过催芽的，土是拌了灶灰和鸡粪的，浇水也是按时辰来——这些法子，你们想学，我可以教，但前提是，别整天盯着别人家的菜，先把自家的地种好。”
她顿了顿，看向王翠花：“至于为啥不给你家送菜——你欠我的三捆柴还没劈，凭啥白拿我的菜？”
王翠花被堵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那几个妇女也没了底气——凌飒说的法子听起来合情合理，她们也挑不出错。
就在这时，刘大爷拄着拐杖走过来，把手里的篮子往地上一放：“我作证！秀兰送我的菜是好心，她还教我怎么泡菜种呢！你们别在这胡搅蛮缠！”
赵婶子也挤进来：“就是！秀兰是好人，你们别冤枉她！”
王翠花见没人帮自己，哼了一声，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凌飒看着她们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王翠花，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白菜炖土豆，张建军啃着窝窝头，突然说：“妈，我明天去县城拉货，要不要顺便帮您带点啥？”
凌飒眼睛一亮——县城！她正好可以让张建军去联系陈老，问问机械厂的事。她刚要开口，突然听见院墙外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扒墙根。
凌飒放下筷子，示意张老实别出声，自己轻手轻脚走到院门口，猛地拉开门——
一道黑影“嗖”地窜了出去，只留下地上一个摔破的瓦罐，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凌飒蹲下身，用指尖沾了点瓦罐里的液体，放在鼻尖闻了闻——是煤油，还混着点农药味。
她抬头看向黑影逃走的方向，眼神一沉：看来，有人不止是眼红，还想毁了她的菜园。
而那道黑影的背影，像极了下午刚闹过事的王翠花。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瓦罐里的东西，不止是想毁菜——那农药是烈性的，若是溅到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暗处，一双眼睛正盯着苏家的院子，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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