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昆明的阳光,总是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和煦。告别了云贵高原崎岖山路的颠簸,凌飒一家的“流动展销厅”——那辆经过伪装的第二代柴油房车,稳稳地停在了昆明市中心一条相对繁华的街道旁。
自昨日开张以来,他们的生意便异常火爆。从岭南运来的丝绸,光泽如新,手感滑腻,是这个年代里难得一见的俏货;云贵本地收购的野生菌和陈年普洱,经过凌飒空间里“保鲜”功能的处理,不仅品相绝佳,风味更是醇厚,引来了无数市民和嗅觉敏锐的小商贩围观抢购。
二儿子张建军负责收钱记账,动作麻利,一丝不苟。二儿媳李秀莲则笑容可掬地向顾客介绍着各种商品的来历和用法,从丝绸的保养到普洱茶的冲泡,说得头头是道,完全不复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农村小媳妇模样。张老实则像个门神,雄赳赳地站在房车旁,警惕地望着四周,保护着自家的“金山银山”。
凌飒则难得地清闲,她坐在车旁的小马扎上,手里摇着一把蒲扇,看似悠闲地观察着街景,实则特工的敏锐直觉让她时刻关注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她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此扎眼的生意,不可能不引来觊觎。
果然,危机在第三天悄然降临。
一大早,他们刚把摊子铺开,街对面就“巧合”地也支起了一个摊位。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精瘦男人,名叫刘三,是昆明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倒爷”。他摊位上卖的东西,竟和凌飒家的大同小异——同样是丝绸、茶叶,甚至还有几样看起来像是从凌飒这里“借鉴”过去的木雕小摆件。
起初,刘三只是冷冷地盯着这边,并未有太大动作。但当凌飒家的第一笔生意开张,一个顾客花了十块钱买下一小匹丝绸时,刘三那边立刻有了反应。
“哎!买丝绸的大姐,过来看看!”刘三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别花那冤枉钱了!我这儿的丝绸,跟她那一模一样,你看这光泽,这手感!我只要八块!八块钱你就能带回去!”
那顾客一愣,犹豫地看了看凌飒摊上的丝绸,又看了看刘三那边。十块钱和八块钱,在七十年代末可不是个小数目。她最终还是被低价吸引,转身走向了刘三的摊位。
开门红被截胡,李秀莲的脸色瞬间白了,急得对凌飒说:“妈,这……这怎么办?他这是明着抢生意啊!”
张建军也沉下了脸:“妈,要不我们也降价?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张老实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卷起袖子就要过去理论:“这姓刘的太不是东西了!我去跟他说道说道!”
“都别动。”凌飒缓缓摇着蒲扇,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刘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慌什么?这只是开胃菜。他想打价格战,我们就陪他玩玩。”
她经历过的商战,比这凶险百倍千倍。这种街头小混混式的伎俩,在她眼中简直如同儿戏。
接下来的半天,成了刘三的独角戏。他就像一个复读机,只要凌飒这边有顾客询价,他那边立刻就报出一个低两成甚至三成的价格。
“野生菌!她家卖五块一斤,我这儿,四块!都是一样的东西,凭什么多花一块钱?”
“普洱茶!她家二两一块五,我一两七毛!来我这儿,省一半!”
价格的巨大差异,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凌飒家的摊位前,顾客渐渐变得稀稀拉拉,大家都围到了刘三那边,享受着“占便宜”的快感。刘三则得意洋洋地瞟着凌飒,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轻蔑,仿佛在说:就这点道行,还敢来昆明抢饭吃?
李秀莲和张建军急得满头大汗,看着自家冷清的摊位和对面火爆的场面,心如刀割。张老实更是双拳紧握,若不是凌飒死死按住他,他早就冲上去了。
凌飒却依旧稳坐钓鱼台。她甚至让李秀莲泡了一壶上好的普洱茶,给自己和家人倒上,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
“妈!您怎么还喝得下去啊?”张建军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货都得砸手里了!”
凌飒呷了一口茶,淡淡道:“急什么?做生意,做的是人心。他刘三能拼价格,但他拼得过品质和信誉吗?你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她的判断没有错。
大约一个小时后,刘三那边的“好日子”到头了。
先是几个买了丝绸的大妈吵吵嚷嚷地回来了。其中一个胖大妈举着手里的丝绸,气冲冲地对围观的人喊道:“大家别买了!这是假货!是次品!你们看,我这刚拿回家想比划一下,一拉,纱线就断了好几根!跟对面那家根本没法比!”
说着,她把两块丝绸放在一起对比。刘三卖的丝绸,光泽暗淡,手感干涩,仔细一看,上面还有不少细小的瑕疵。而凌飒家的丝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珠光,柔韧而富有弹性。
紧接着,一个买了茶叶的中年人也铁青着脸走了过来,他手里捏着一撮泡开的茶叶,怒道:“刘三!你这卖的是什么茶?一股子霉味!我看你这根本不是什么陈年普洱,就是发霉的茶叶渣子!”
一时间,刘三的摊位前炸开了锅。之前贪便宜的顾客们纷纷检查自己买的东西,发现不是材质低劣,就是分量不足。被骗的愤怒让他们瞬间将刘三团团围住,要求退货还钱。
刘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自己从黑市淘来的便宜货,质量会差到这种地步。他一边嘴硬地狡辩,一边试图把人往外推,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凌飒站了起来。
她没有去落井下石,也没有幸灾乐祸。她只是走到自家摊位前,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对所有围观者说:“各位街坊邻居,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为本。我凌飒的东西,不敢说是什么稀世珍宝,但每一样,都是我亲自挑选、亲自验货,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价格,我一分钱不会降,因为它值这个价。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从我这里买走的任何一样东西,只要不满意,三天之内,我无条件退货退款!”
这番话,掷地有声。
对比刘三那边的混乱不堪,凌飒这边的从容自信和“无条件退货”的承诺,瞬间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和信任。刚才还在犹豫的顾客们,此刻纷纷涌了回来。
“大姐,给我来两斤菌子!我信你!”
“老板,那匹红色的丝绸我要了!一分钱不少你的!”
“给我包半斤茶叶,就冲你这句话,以后我家的东西都在你这儿买!”
生意不仅瞬间回暖,甚至比之前更加火爆。人们争相购买,仿佛买的不是商品,而是一份芳心。张建军和李秀莲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母亲的无限崇拜。
刘三在一片咒骂声中,狼狈地收拾东西,灰溜溜地逃走了。临走前,他怨毒地瞪了凌飒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夕阳西下,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盘点下来,今天的收入比前两天加起来还要多。
“妈,您真是太厉害了!”李秀莲给凌飒端来一碗热水,满眼都是星星,“您怎么就知道那刘三的货是假的?”
凌飒笑了笑,解释道:“第一,他的成本摆在那里,低于市场价太多,本身就不正常。第二,我注意到他进货的渠道,是从一个专门处理外贸尾货和残次品的黑市贩子手里拿的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人心。贪小便宜的心理人人都有,但当发现自己被骗时,那种愤怒会让他们加倍地去信任那个诚实的人。我们要做的,就是那个值得被信任的人。”
一家人围着房车,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和丰盛的晚餐。张老实喝了口小酒,感慨道:“秀兰,跟着你,我老张真是长见识了。这做生意,跟打仗一样,全是学问啊!”
凌飒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星空。昆明的风波暂时平息了,但她知道,这只是她们宏大事业中的一朵小浪花。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空间”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阵极其微弱、只有她自己能感知到的波动。这不是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音,更像是一种……被窥探的警报!
凌飒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她猛地放下手中的碗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夜色深沉,街道寂静,除了偶尔几声虫鸣,什么异常都没有。
是错觉吗?
不,不是错觉。
作为一名顶尖特工,对危险的直觉是她赖以生存的本能。刚才那一瞬间的波动,虽然微弱,但模式极其诡异,不像是这个时代任何已知的技术。它更像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无声的扫描。
有人在暗中窥探她,而且对方的技术,可能远超这个时代!
凌飒的心沉了下去。那个被她摧毁的犯罪组织的残余势力?还是……有其他穿越者?又或者,是这个世界本身存在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不动声色地用眼神示意张老实提高警惕,然后缓缓站起身,以欣赏夜景为由,走到了房车的另一侧。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房车冰冷的铁皮,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昆明的商业危机已经解除,但一个更加隐蔽、更加危险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在了她的心头。这场穿越之旅,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那个窥探者,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悬念,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预示着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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