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初，徐州会战第一阶段，台儿庄大捷的喜讯曾让全国军民为之振奋。然而，恼羞成怒的日寇为了报复，如恶狼般卷土重来。为掩护数十万大军安全撤退，李宗仁神色凝重，急调滇军60军赶赴台儿庄。
“李长官，您对这次津浦路进行防御战的前景有何看法呢？”一位参谋模样的人，面露担忧地询问。
李宗仁目光如炬，凝视着地图，缓缓说道：“我们在津浦路上进行防御战，就是要将日军死死拖住，为武汉和大后方争取充分的时间，坚持长期抗战。看这态势，日军准备分兵几路迂回进攻徐州，我军正严阵以待！”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闷雷般的爆炸声，地面微颤，尘土飞扬。一名士兵跌跌撞撞跑进来，脸上沾满灰烬：“报告！敌机轰炸东门阵地！守军伤亡惨重！”
李宗仁猛地站起，手指重重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传令下去，全军死守！哪怕只剩最后一人，也不能让敌人踏过台儿庄一步！”
黄仁站在队伍前列，耳畔响起战友们的低语：“连长，你说咱们能活着回来吗？”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声爽朗而坚定：“活着回来？不，我们不是为了活着回来，是为了不让别人再活成我们这样的苦命人！”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凝固。有人低头，有人攥拳，还有人眼中泛起泪光。
夜色渐深，寒风刺骨。黄仁独自走到一处断墙残垣旁，掏出怀中的照片——阿芷穿着红衣，站在桃树下，笑容灿烂如朝阳。他用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脸庞，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恨我吗？”他低声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没有回答，只有风穿过废墟的呜咽。
第二天黎明，战斗打响。枪声撕裂晨雾，炮火点燃天空。黄仁带领部队冲锋，子弹呼啸而过，耳边全是尖锐的哨音，如同鬼哭狼嚎。他闻到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尝到铁锈般的味道，那是汗水混着血滴的味道；触觉是冰冷的枪管，硌得掌心发麻；视觉则是漫天飞舞的尘土与燃烧的房屋，像一场噩梦。
突然，一颗榴霰弹炸开，炸碎了身边一名战士的身体。鲜血喷溅在他脸上，温热、黏稠，像极了阿芷第一次给他煮的鸡蛋羹。
“连长！”一名年轻士兵扑过来抱住他，“不能死在这儿！你答应过要带我回家看娘的！”
黄仁怔住了。他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忽然想起阿芷也曾这样望着他：“你说过，等打完仗，要带我去洱海边种花。”
他点头，声音哽咽：“好，一定。”
然后他拔出刺刀，冲向敌阵。每一步都踩在尸骸之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死亡的味道。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写情书的新郎，而是一个披着战袍的魂灵，一个誓死不退的战士。
战斗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夜。第六天夜里，黄仁被弹片击中左腿，鲜血染红了裤脚。他靠在一堵半塌的墙上喘息，听见远处有女人哭泣的声音——是日军在村庄里强奸妇女！
他挣扎着爬起，踉跄前行，终于在一个废弃祠堂找到一群躲藏的女人。其中一人抬起头，竟是阿芷！
她满脸灰尘，头发凌乱，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眼神惊恐却又倔强。
“你怎么会在这里？”黄仁嘶吼着，声音撕裂喉咙。
“我跟着你们来了。”她声音颤抖，“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活着。”
黄仁跪倒在地，眼泪终于决堤。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揉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他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一遍遍重复。
这时，一阵脚步声逼近。日军小队长提着枪走了进来，狞笑着：“哟，中国军官？你们完了。”
黄仁缓缓起身，擦去泪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们以为，我们中国人怕死吗？”
他抓起一块碎砖，朝敌人砸去。搏斗中，他身负重伤，但仍死死护住阿芷和孩子。最终，他倒在血泊中，手中仍紧握着那封未寄出的信。
阿芷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泪水滴在他的脸上，咸涩中带着甜意，就像他们初遇时，她在茶馆唱的那一段：“愿君莫忘旧时情，生死相随两不疑。”
后来，台儿庄战役胜利，滇军60军伤亡过半，黄仁的名字刻在烈士碑上，无人知晓他曾如何用生命守护了一个女人的梦想。
多年后，阿芷带着儿子回到台儿庄，在那片废墟上种下一棵桃树。每年春天，花开如霞，风吹过时，仿佛还能听见那个男人最后的誓言：
“我会回来，哪怕变成风，也要吹过你的窗。”
我刚刚接到了委座的命令。
李宗仁微微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地图边缘，那上面的线条像刀刻般锋利——徐州，津浦线交汇点，兵家必争之地。
“命令我们即刻整装北上，前往山东和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会合。”他的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屋内所有呼吸声，“参加第五战区的作战任务。”
一名军官站起身，眼神炽热如火：“第五战区就是鲁南跟苏北地区了吧？”
“没错。”李宗仁点头，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战旗，“是李长官亲自点名让我们去的。南京失陷，日本人肯定要南北对进，妄图让华北、华东地区的日军会合——如此一来，津浦线就显得尤为重要。”
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仿佛能听见骨头在颤抖中发出低鸣。
“所以下一场大战的地点，一定是徐州！”
那一刻，空气都凝固了。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铁锈味，像是战场提前送来的气息。
为此，李宗仁精心调集了西北军、东北军、川军和滇军，准备与日寇展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而真正撕开序幕的，不是炮弹，也不是号角，而是血。
1938年4月22日，六十军先头部队尹国华营与日军在陈瓦房意外遭遇。
刹那间，枪炮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了整个陈瓦房。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血腥味、还有泥土被炸翻后的腥气——那是大地在呻吟。
尹国华营的战士们毫不畏惧，他们如同猛虎下山，与日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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