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干呕了半天，缓过劲来，红着眼圈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有了……有了我也不能要！现在这日子，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我哪敢要孩子？生下来也是跟着遭罪！”
三大妈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狠狠瞪了三大爷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非要算计那点钱！你看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这可是咱阎家的头一个孙子！”
三大爷被老伴瞪得缩了缩脖子，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还想着怎么捞好处，这会儿听说于莉可能怀了孕，心里那点算计突然就没了底气——真要是因为分家逼得于莉把孩子打了，他怕是要被街坊邻居戳一辈子脊梁骨。
闫解成一看于莉这光景，知道是有了，自己要当爹了，瞬间乐得不知说啥好。刚才于莉跟他爸吵得凶，他缩在一边不敢吭声——他从小被三大爷算计怕了，性子本就懦弱，哪敢反抗。可这会儿一想到要当父亲，腰杆莫名就挺直了，眼里也有了点劲。
闫解成几步冲到于莉身边，赶紧扶住她的胳膊，声音发颤却带着劲：“老婆，这家必须分！以后我给你做好吃的，顿顿有肉，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一大爷看时机差不多了，赶紧打圆场：“行了，先别吵了。于莉，你先坐下歇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说说你的具体要求吧，看看三大爷能不能接受。”
于莉扶着墙，慢慢站稳了，深吸一口气说：“我就一个要求：分家以后，我跟解成自己开火做饭，吃穿用度自己管。那间倒座房，不管原来租金多少，从现在起我们自己付，跟家里没关系。”
她顿了顿，看了三大爷一眼，继续说：“我和解成每个月给爸妈一人两块钱养老钱，加起来四块，这是我们的心意。
另外，家里得给我们分点能用的锅碗瓢盆，总不能让我们分家了连口饭都做不了吧？就这些，别的我啥也不要。”
这话合情合理，既没占家里便宜，也尽到了本分，底下的邻居们都点头说好。
三大爷抬头看了看于莉的肚子，又瞅了瞅一脸怒气的老伴，再看看周围街坊们的眼神，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底没辙了，再闹下去只能更丢人。
他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行……就按你说的办吧。分家！”
“好！”一大爷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既然双方都同意，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都是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分了家也还是一家人，别把关系闹僵了。”
他转头对三大爷和于莉说：“今儿开完会，你们就赶紧把东西分分，锅碗瓢盆啥的，三大妈你多操点心，给于莉他们备齐了。往后各自过日子，都踏实点。”
事情定了，院里的人也没再多待，三三两两地收拾起板凳往家走。路过三大爷家门口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心里各有各的盘算。
傻柱跟刘大壮嘀咕：“我看三大爷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捞点好处，结果人财两空。”
刘大壮笑了笑：“都是自找的。过日子太算计，早晚得栽跟头。”
于莉被三大妈扶着回了屋，虽然脸上还有泪痕，但眼神里总算松快了些。三大爷蹲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背影看着格外落寞。
夜色渐深，四合院慢慢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天刚蒙蒙亮，四合院里还静悄悄的，只有中院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淌着水。
刘大壮端着搪瓷盆出来洗漱，盆里放着牙刷、毛巾，刚走到水龙头跟前，就见许大茂、一大爷、二大爷也都在这儿，正轮流接水洗脸。
“早啊，各位。”刘大壮笑着打了声招呼。
“大壮早。”一大爷点点头，手里还攥着毛巾擦脸。
几个人一边洗漱一边闲聊，说的无非是昨天于莉分家的事。许大茂挤眉弄眼地说：“还是三大爷会算计，可惜啊，算来算去，把儿媳妇惹急了，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
二大爷在旁边哼了一声：“家风不正，才出这种事。”
正说着，就见傻柱端着个大搪瓷碗出来了，走路慢悠悠的，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捂着腰，脸色白得像纸，眼窝也陷下去一块，看着没精打采的。
刘大壮一看他这模样，忍不住乐了：“哟，柱子，你这是咋了？昨晚没睡好？还是被谁揍了？”
傻柱抬起头，用幽怨的眼神瞪着刘大壮，声音有气无力：“刘科长，你还好意思问？你知道我这一晚上是咋熬过来的不？”
他刚想往下说，瞥见旁边还有许大茂和两位大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昨晚跟秦小娟那点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没法说。他摆摆手：“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清，回头再跟你唠。”
说着，他挪到水龙头旁边，慢慢放下搪瓷碗，扶着腰艰难地弯下身子接水。那姿势，跟个老头似的，看得周围人都忍不住偷笑。
许大茂笑得最欢，故意大声说：“傻柱，你这是被掏空了吧？看你这模样，怕是连自行车都骑不动了。”
傻柱本来就窝着火，一听这话，立马瞪起眼：“你小子欠揍是吧？我就算被掏空了，收拾你也跟捏小鸡似的，信不？”
许大茂被他一吼，脖子下意识缩了缩。他是真被傻柱打怕了，以前每次嘴欠都得挨揍，心里早就有了阴影。
虽说刚才嘴贱想逗逗傻柱，可真要动起手来，他半点胜算都没有。
“我……我跟你开玩笑呢。”许大茂讪讪地说，“你别当真，我可是文化人，不跟你一般见识。”
傻柱“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慢慢悠悠地洗完脸，连牙都没好好刷，就端着碗往回走。
等刘大壮洗漱完准备上班，刚推出自行车，就见傻柱从屋里出来了，径直往他这儿走：“刘科长，捎我一段呗，我今天骑不动车了。”
“你那新车不骑？”刘大壮挑眉。
“骑不动，腰疼。”傻柱龇牙咧嘴地说，不等刘大壮答应，就一屁股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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