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落下，整个议事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夏侯惇举到嘴边的酒杯停在半空，他粗犷的脸上写满了茫然。
曹仁、许褚、张辽这些大将，都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我，像是头一次见到活人开口说鬼话。
那些文官脸色发白，有人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像是在躲着我。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三个人身上。
主位的曹操，角落里的贾诩，还有站在大厅中央的我。
曹操的反应最有趣。
他狭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身体微微前倾，像要把我看穿，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兴奋。
而贾诩，这个被称为毒士的男人，也愣住了。
他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嘴巴微张，脸上的肌肉都僵住了。
他想过我会怎么应对他这次试探。
或许是旁敲侧击，或许是含糊其辞，又或者用假情报反击。
但他没想到，我会直接摊牌。
这已经不是计谋了。
这老家伙心理素质还行，都这样了还没崩溃。不过看他这表情，也差不多了。
想试探我？没门。
“瑾瑜……”
曹操终于开口，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点颤抖。
“你说的是真的？”
我笑了笑，对着曹操行了一礼。
“丞相，军国大事，我不敢乱说。”
说完，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旁人看来，我像是在集中精神回忆着什么。
但我的脑海里，系统界面刷出了大量数据。
【检测到宿主面临智力对抗，已进入反制阶段。】
【无影组织影响力提升，情报值+5000。】
【开启高级情报查询功能，请输入关键词。】
来得正好！
我心里一笑。
贾诩，你想知道我的底牌？
今天就让你看个够！
【查询一：贾诩伪造马超联络张鲁情报的全部过程，包括时间、地点、参与人员、动机。】
【情报值消耗：3000。确认？】
【确认！】
嗡的一声。
无数画面和信息涌入我的脑海。
我“看”到，三天前，贾诩在自家书房里踱步，思考着怎么试探我。
我“看”到，他从地图上找到了子午谷这个地名，眼中闪过精光。
我“看”到，他故意让自己一个不靠谱的下人，去“意外”截获一份他自己伪造的模糊密报。
整个过程滴水不漏，完全符合他毒士的风格。
行，可以。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查询二：马超与韩遂近期密谋的真实内容，特别是与汉中张鲁的联络情况。要求具现化信件内容，包括书写场景、材质、印章、字迹特征。】
【高级具现化查询，情报值消耗：8000。确认？】
【确认！】
这一次，涌入我脑海的是一幅清晰的动态画面。
我好像瞬间来到了几千里外的凉州军帐里。
灯下，一个英俊的年轻将军正提笔写信。
是马超！
他眉头紧锁，一脸愤懑。
他旁边，一个中年文士正在给他研墨。
-
我仿佛能闻到空气里干燥的风沙味，还有墨香。
我“飘”到马超身后，清楚的看到了他笔下的每个字。
信是写给韩遂的。
信里全是对曹操的怒火和对未来的担忧。他提议和韩遂联手攻打长安，而不是联合张鲁。
他觉得张鲁这个人疑心重又没大志向，靠不住。
写到最后，马超因为激动，笔尖用力，在信纸末尾留下一个小墨点。
写完，他从怀里拿出一枚狮钮私印，用力的盖了下去。
那个中年文士则拿来一个牛皮信封，小心的把信装好，用火漆封口。
整个过程，每个细节，都像我亲眼见到一样，印在了脑子里。
够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
周围又恢复了声音和色彩。
所有人都憋着气，死死的盯着我，等我的下文。
我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贾诩，然后转向曹操，声音不大，却清楚的回荡在议事厅的每个角落。
“回丞相，文和先生的情报有些出入。”
“马超确实和人联络了。但他联络的人是他的盟友，韩遂。”
这话一出，贾诩的身体猛的一颤。
我没理他，继续说：
“信是两天前深夜写的，地点在马超金城的主帐里。”
“写信的是马超本人，给他研墨的，是他的记室参军，杨阜。”
-
“信纸是西凉特有的马蔺纸，颜色有点黄。用的印泥，是西域的赤金石做的，颜色比我们中原的朱砂要深一点。”
我每说一句，贾诩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震惊，而是恐惧。因为我说的这些细节太真实，根本不可能是编的。
而我，根本没打算停下。
“至于信的内容……”
我顿了顿，把信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曹贼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杀我父弟，此仇不共戴天！今闻其有西顾之意，我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合兵一处，直取长安！韩公若应，愿为先锋！若有他意，超亦独往！”
“……张鲁为人，懦弱无谋，只求自保，不足与之为盟，切不可寄希望于此人。”
我背完，还学着马超激动的语气说了一遍。
然后，我看向脸色惨白的贾诩，笑着补充了最后一句。
“哦，对了。”
“马超写到最后，心情激动，笔尖在信纸末尾‘往’字的右下角，不小心留了个很小的墨点。”
轰！
这句话一出口，贾诩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再也坐不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猛，带翻了身前的桌案。
酒水、果盘撒了一地。
他却没注意，只是像看鬼一样看着我，嘴里喃喃自语：
“墨……墨点……”
“不可能……这不可能……”
全场鸦雀无声。
如果说背出信的内容，还能解释为我的情报能力强。
那最后这个连写信人自己都未必在意的墨点，就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
这不是情报，这是亲眼所见。
“好！好！好！”
曹操猛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脸上因为兴奋而泛起潮红。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双手用力的按着我的肩膀，眼神亮得吓人。
“有瑾瑜在，天下唾手可得！”
“传我将令！全军整备！三天后，西征！”
“文和！”他转向失魂落魄的贾诩，大声说，“你留下，和瑾瑜一起到我书房来！我要你们两个，给我制定一份周全的，踏平关中的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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