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目光冷冽,缓步走向奄奄一息、瘫软如泥的丁春秋,右掌微抬,精纯无比的北冥真气已然凝聚,准备给予其最后一击,彻底清算师门血债,完成师父无崖子的遗命。
“小……小师弟!且慢动手!”
就在这时,大师兄苏星河却忽然急切地开口阻拦,他快步上前,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焦虑、警惕与恍然大悟的复杂神情。
霍雨浩掌势一滞,疑惑地转头看向苏星河:“大师兄?此獠罪大恶极,弑师叛门,人人得而诛之,为何阻我?”
苏星河先是极其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尤其是目光闪烁的鸠摩智、慕容复等人,迅速凑近霍雨浩,将声音压得极低,语速极快地说道:“小师弟!师门大仇自然要报,此獠今日必死无疑,但绝非此刻!在此之间,有一桩至关重要的旧闻,关乎我逍遥派一件秘辛,或许对你眼下境况大有裨益,绝不可让外人窥得半分!”
他见霍雨浩面露疑色,立刻继续解释道:“师父他老人家当年遍览天下群书,搜集奇物异志,曾在一部失传已久的古老西域秘典中,看到过一则隐秘记载。提及在那极北苦寒之地的万丈冰川深处,或有天地异种——‘天山冰蚕’孕育而生。
此物乃至阴至寒之宝,其蕴含的寒毒精粹无比,若能以本门特殊秘法引导,将其寒毒精华炼化入体,非但能极大地增强内力的阴柔韧性,使之更易操控、如臂指使,更能淬炼精神,坚固心志,抵御外魔入侵……甚至……”
苏星河说到这里,目光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霍雨浩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其手指上的七宝指环,声音压得更低:“……甚至秘典隐晦提及,此物蕴含的极寒本源,对于滋养魂魄、稳固生命本源有着不可思议的奇效。
小师弟,你虽得师父倾囊相授,功力震古烁今,但终究是外来之力,需要水磨工夫彻底化为己用,且方才见你精神损耗亦是不轻。若能寻得此冰蚕,借其寒粹之力,必能事半功倍,极大缩短融合过程,根基将打得无比牢固。
未来无论是要应对何等强敌,或是要完成师门重任,都更添一份通天把握。此事乃师门最高机密之一,万万不可为外人所知。”
苏星河这番话,七分真三分假,巧妙地将逍遥派可能存在的古老记载与霍雨浩当前急需融合功力、滋养无崖子灵魂、恢复自身精神的实际情况捆绑在一起,给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强大理由和诱惑。
霍雨浩闻言,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天山冰蚕?”“滋养魂魄?”“稳固本源?”
伊莱克斯刚刚才将师父无崖子的灵魂本源化为“灵魂珠”寄存在他的精神之海,正需要持续温养。而天梦哥本身就是百万年冰蚕,若此界真有类似异种,其本源寒粹或许对天梦恢复力量、对伊老稳定神识、乃至对自己彻底掌控北冥真气都有难以估量的好处。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天梦哥!你能感应到吗?这个世界,北方真的有类似你的冰蚕存在?”霍雨浩立刻在心中急切地问道。
“唔…”天梦冰蚕似乎凝神感知了许久,语气从不确定逐渐变得有些兴奋,“好像……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丝丝非常非常微弱、但异常纯净的极寒气息,从很远很远的北方传来……
哇!虽然跟哥全盛时期比起来差得太远太远,但在这个能量层次的世界里,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天材地宝了!
雨浩,如果能得手,不仅对你稳定体内那老头传的功力有巨大好处,说不定……说不定还能给哥补一补,让我们穿越空间时更稳妥些!”
得到天梦的确认,霍雨浩眼中瞬间闪过决断的光芒。他看了一眼地上仅剩半口气、眼神怨毒的丁春秋,立刻有了计划。
他猛地抬头,朗声对苏星河道,声音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清晰听到:“多谢大师兄提醒!师门遗命,不敢或忘!但就此一掌毙了此獠,未免太便宜了他!”
他话音一转,义正词严,充满了“正义”的审判意味:“此獠作恶多端,害死恩师,毒害武林,罪孽滔天!我便废去他全身毒功,毁其经脉,让他也尝尝沦为废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遭万人唾弃的滋味!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他出手如电,手指连点,精纯霸道的北冥真气瞬间透入丁春秋周身要害大穴,不仅将其苦修多年的化功大法毒功根基彻底震散、化去,更将其主要经脉寸寸撕裂。
“啊啊啊——!”丁春秋发出杀猪般凄厉绝望的惨嚎,浑身剧烈抽搐,口中黑血狂喷,彻底昏死过去。从此,他不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星宿老仙,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自理都困难的彻头彻尾的废人,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痛苦百倍。
星宿派弟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逗留,发一声喊,丢下锣鼓旗帜,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山谷。
霍雨浩此举,既暂时留下了丁春秋的性命,又当众给出了一个符合“正义报复”逻辑的、令人无法指责的处置方式,完美掩盖了自己真正的目标——即刻前往极北之地。
处理完丁春秋,霍雨浩立刻对苏星河低声道:“大师兄,师父的仙体仍在后方密室,需寻一处钟灵毓秀之地妥善安葬,此事关乎师门尊严。
我需立刻动身前往极北之地,寻找那冰蚕,以求尽快稳固修为,更好地完成师父光大门派、清除叛逆的遗志。此间事宜,以及为师父操办后事,暂且全权拜托大师兄了!”
苏星河虽不知小师弟为何如此急切,但听他言辞恳切,句句不离师门,且是为了提升实力以应对未来(他猜测是逍遥派的其他敌人或振兴重任),便重重点头,郑重承诺:
“小师弟放心前去!师父后事,星河必竭尽所能,办得风光体面!江湖险恶,一路务必小心!”
霍雨浩点头,不再有丝毫留恋,甚至没有多看谷中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眼。体内那磅礴如海的北冥真气轰然运转,身形一晃,竟似一道淡青色的轻烟,又似一只御风而行的巨鹏,以在场众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可怖速度,朝着北方疾掠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原地一片惊愕与哗然。
众人皆被这急转直下的剧情弄得目瞪口呆。本以为一场龙争虎斗的审判即将上演,没想到这实力恐怖得不像话的少年,竟以这种“残忍的仁慈”方式处置了丁春秋,然后又如疾风般离去,仿佛北方有远比此处恩怨更重要万分的事情在等着他。
唯有霍雨浩自己知道,获取天山冰蚕,既是为了更快融合力量、滋养师父灵魂、恢复天梦元气,更是为了——让自己以最完美的状态,去开启并稳定那条通往故乡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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