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了天山冰蚕的本源寒髓,霍雨浩只觉体内力量圆融贯通,精神澄澈饱满,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他不再耽搁,将沉睡的琉璃冰蚕小心收好,转身便出了这极寒冰窟。
归心似箭,他将凌波微步与磅礴内力催至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中原方向疾掠而回。来时寻寻觅觅,归时一路坦途,不过数日工夫,巍巍擂鼓山已然在望。
重回山谷,只见当日打斗的狼藉已被清理大半,星宿派的污秽痕迹也被扫除。聋哑老人苏星河正指挥着几名仆役修整被毁坏的松林,见到霍雨浩归来,顿时面露大喜之色,快步迎上。
“小师弟!你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苏星河关切地问道,目光上下打量,见霍雨浩气息愈发渊深莫测,眼神湛然,知其此行必有收获。
“多谢大师兄挂念,一切顺利。”霍雨浩点头,随即问道,“师父的后事……”
“小师弟放心,”苏星河神色一肃,“师父他老人家的仙体,我已遵照本门最高礼仪,寻了一处山明水秀、灵气充裕之所。墓碑也已立好,日后我逍遥派弟子,皆可前往祭拜。”
霍雨浩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对苏星河深深一揖:“有劳大师兄辛苦,雨浩感激不尽。”
“此乃星河分内之事。”苏星河连忙扶起他,又道,“那逆贼丁春秋,如今被废去武功,如同废人,我已将其囚于后山洞穴之中,每日仅予清水粗食吊命,等候小师弟发落。”
霍雨浩眼中寒光一闪:“带我去见他。”
在后山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霍雨浩见到了丁春秋。昔日里仙风道骨、意气风发的星宿老仙,此刻已是形销骨立,浑身污秽,蜷缩在草堆中,眼神浑浊呆滞,只有偶尔闪过的怨毒证明他还活着。
看到霍雨浩进来,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挣扎着想扑上来,却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霍雨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再无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丁春秋,你欺师灭祖,罪孽滔天,今日我便奉恩师无崖子遗命,清理门户,送你上路。”
说罢,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无比的北冥剑气隔空点出,瞬间洞穿了丁春秋的心脉。
丁春秋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最后的神采迅速黯淡,头一歪,彻底气绝身亡。至此,逍遥派的一段公案,终于了结。
处理完丁春秋,霍雨浩从怀中取出那盛放着沉睡冰蚕的玉盒,递给苏星河:“大师兄,此物名为‘天山冰蚕’,乃极北寒魄所凝,其寒毒于医术毒理一道颇有奇效。我志不在此界,此物便留于大师兄,或钻研,或传承,也算为我逍遥派再留一宝。”
苏星河接过玉盒,稍一感应便知是绝世奇珍,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感慨:“小师弟,这……”
霍雨浩又褪下手指上的七宝指环,郑重地放到苏星河手中:“大师兄,这掌门信物,也一并交还于你。我身负重任,需前往一遥远之地,恐再无归来之期。逍遥派掌门之位,还需大师兄或大师兄日后择一贤良弟子继承,将本门道统发扬光大。”
苏星河看着手中的指环和玉盒,明白小师弟去意已决。他虽不舍,却也知道强留不住,只得重重点头,虎目含泪:“小师弟放心!星河必定竭尽所能,光大师门!你……你一切保重!”
“大师兄保重!”霍雨浩抱拳,深深一礼。
了却逍遥派之事后,霍雨浩心中挂念唯一故人,又去了一趟少林寺。
少林寺后山,萧峰正在一处简朴的院落中陪伴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见到霍雨浩来访,甚是惊喜。
“雨浩,你来了。江湖传闻,你诛杀了丁春秋,可是真的?”萧峰大笑着迎上来,用力拍了拍霍雨浩的肩膀,感受到他体内那深不可测的内力,眼中闪过惊异,随即化为欣慰,“好!果然英雄出少年!”
霍雨浩笑着点头:“幸不辱命,也是完成了师父遗愿。”他将擂鼓山之事简单说了一遍,略去了伊莱克斯和灵魂以及冰蚕之事。
两人坐下饮酒,一如当初在松鹤楼。酒过三巡,霍雨浩道明来意:“萧叔,此间诸事已了,我……也要离开了。”
萧峰举碗的手一顿,看向霍雨浩:“离开?要去何方?若有需要……”
霍雨浩摇摇头,望向远方天际,目光悠远:“去我该去的地方。或许很远,或许……再难回来了。今日特来向萧叔告别。”
萧峰是豪迈之人,虽有不舍,却也不多做儿女之态。他重重放下酒碗,虎目注视着霍雨浩:“好男儿志在四方,无论你去往何处,记得你我曾共历生死,你永远是我萧峰的子侄。若有缘,江湖再会!”
“江湖再会!”霍雨浩举碗,与萧峰重重一碰,一饮而尽。一切情谊,尽在酒中。
离别萧峰后,霍雨浩辨明方向,朝着记忆中来时的那片山林——当初他穿越后醒来的地方,疾驰而去。
数日后,他再次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原始山林,找到了那处悬崖瀑布。此地人迹罕至,与他离去时并无多大变化。
他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凝神内视,呼唤道:“伊老,我们到了。”
精神之海中,伊莱克斯那微弱却沉稳的声音响起:“好……此地空间壁垒确实曾有扰动痕迹,较为薄弱……雨浩,凝神静气,放开你对精神之海的控制,引导你所有的力量——魂力、内力、精神力,汇聚于一点……接下来,交给我……”
霍雨浩依言而行,全力运转功法。刹那间,他周身泛起耀眼的白金色光芒,体内磅礴的北冥真气与自身魂力、浩瀚的精神力开始疯狂涌动、融合。
天梦冰蚕也全力输出它那纯粹的精神本源:“雨浩,加油啊!哥撑着你!”
伊莱克斯的神念如同最高明的指挥官,引导着这股融合后的、远超此界极限的庞大能量,画出空间法阵。
“以吾之名,灵魂指引,时空为路,开!”
伴随着伊莱克斯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吟唱,霍雨浩面前的空间猛地扭曲起来,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镜子。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闪烁着混沌光泽的空间通道,缓缓浮现,通道另一端是无数飞速流转的光影和令人心悸的虚空乱流。
通道极不稳定,边缘在不断扭曲崩塌。
“就是现在!雨浩,进去!紧守心神,想着你要回去的地方!”伊莱克斯急声道。
霍雨浩毫不犹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生活了数月、经历了无数悲欢离合的世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随即化为坚定。
他纵身一跃,毅然决然地投入了那危险的空间通道之中。
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那空间通道也迅速弥合、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山林依旧,瀑布轰鸣,只有那块被能量余波震出细微裂纹的青石,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非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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