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攻心为上，平定东南
戏志才的方略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北地高层因战事胶着而略显沉闷的氛围。攻心为上，剿抚结合——这八个字，精准地切中了数万黄巾残部的命脉。
计策既定，执行便如臂使指。
荀衍与徐庶迅速从归降的黄巾俘虏、北地本地熟知民情的吏员中，精心挑选出数十名胆大心细、口才便给之人。
这些人被秘密集中起来，由郭嘉和戏志才亲自进行短暂而高效的“培训”，核心要点便是如何利用黄巾内部因粮草匮乏、头目争权而产生的裂痕，散播谣言，动摇军心。
“记住，你们不是去厮杀的，是去播种的。”戏志才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播下猜疑的种子，播下恐惧的种子，更要播下……希望的种子。”他详细分析了黄巾内部几个主要头目之间的矛盾，以及普通贼众渴望活命、渴望土地的心理。
郭嘉则更具体地教授他们如何伪装，如何接头，如何在混乱中传递消息而不被发现。“就说张燕嫌他们累赘，打算用他们的人头向朝廷请功；就说林府君仁德，只诛首恶，愿降者不但可免死，还能分得田地耕种，官府借给种子农具……”
很快，这些“种子”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混入了盘踞在东南边境、因饥饿而愈发躁动不安的黄巾大军之中。
与此同时，军事上的压力并未放松。甘宁的轻骑袭扰变本加厉，专门挑选黄巾各部结合部或势力较弱的小头目营地发动突袭，焚毁他们好不容易搜集来的少量存粮，进一步加剧其内部的混乱与不满。
赵云和龙傲天在解了狼山之围后，并未返回麟台，而是如同两把悬顶之剑，在黄巾主力外围游弋，做出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的姿态。
北地郡守府发布的安民告示和“只诛首恶，胁从罔治，愿降者给田安置”的檄文，也被刻意散播到黄巾营地。起初，黄巾头目们对此嗤之以鼻，甚至斩杀了几名传播“谣言”的士卒。但饥饿是最大的敌人，恐慌是最烈的毒药。
数日后，效果开始显现。
先是黄巾内部几个小头目因争夺一小批抢来的粮食而发生火拼，死伤数十人。紧接着，关于大头领“李大目”欲吞并其他各部、向黑山张燕卖好求荣的流言甚嚣尘上，引得其他几个头领对李大目怒目相向，联军之势名存实亡。
就在黄巾内部猜忌达到顶点之时，赵云和龙傲天抓住了战机。根据混入内部的细作传回的情报，他们率领精锐，于黎明时分，对孤立突出、且与李大目矛盾最深的头领“张白骑”所部营地，发动了雷霆般的突袭！
龙傲天依旧充当破阵的尖刀，他率领亲卫营直扑中军，赵云则指挥骑兵两翼包抄。张白骑部本就军心涣散，猝不及防之下，几乎一触即溃！张白骑本人被龙傲天阵斩，首级被高挑于矛尖！
此战，不仅歼敌数千，更重要的是，它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彻底引爆了黄巾联军内部积压的矛盾与恐惧。
“张白骑死了！”
“李大目见死不救！”
“官军说的是真的！只杀头领！”
“投降！我们投降！我们要种地！”
哗变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无数面黄肌瘦的黄巾士卒丢掉了手中的兵器，成群结队地向着北地军的方向跪地请降。
李大目等几个大头领试图弹压，却反而激起了更激烈的反抗，混乱中，李大目被其麾下几个同样绝望的小头目杀死，首级被献给了前来受降的赵云。
盘踞北地东南、拥众数万的黄巾残部，就这样在攻心与武力双重打击下，土崩瓦解。
接下来的日子，麟台城外设立了庞大的临时安置营。徐庶展现出了卓越的组织才能，他带领一众吏员，日夜不休地对投降的黄巾进行登记、甄别。罪大恶极、血债累累的头目被揪出，明正典刑。而绝大部分被裹挟的流民，则被分批安排到北地各郡县，按照之前承诺，分发荒地、借贷粮种农具，编入户籍。
整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期间有小股顽固分子试图煽动闹事，也被时刻保持警惕的甘宁、胡汉三迅速镇压下去。总体而言，招抚工作在一片忙碌与希望中有序进行。数万张曾经充满戾气与绝望的脸，渐渐被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所取代。
然而，就在北地上下忙于消化这场巨大胜利果实时，南面的“邻居”终于坐不住了。
幽州，公孙瓒大营。
“什么？数万黄巾，就这么被那黄口小儿给吞了？”公孙瓒得到探马确切的回报，又惊又怒。他本就对北地这位年少成名的郡守心存忌惮，如今见其不仅顶住了胡人和黄巾的夹击，更反过来收编了数万人口，实力必然大涨，这让他如何能安心？
谋士关靖在一旁阴恻恻地道：“将军，此子名为汉臣，实则拥兵自重，收拢流寇，其心叵测！如今他刚经历大战，忙于安抚内部，兵力分散，正是虚弱之时。若此时以‘助剿残寇、清查逆党’为名，派兵进入北地，或可趁机……”
公孙瓒眼中寒光一闪，他早就对北地这块地盘有些想法，只是之前碍于名声和时机。“白马义从，备战！”他沉声下令，“再派使者去麟台，质问林毅，擅自招纳数万黄巾逆贼，意欲何为！”
就在公孙瓒的使者带着傲慢与质问踏上前往麟台的路途时，郡守府内，黄屹正与他的核心幕僚们商议着下一步的规划。戏志才经过几日休养（黄屹同样为其梳理了经脉，效果显着），气色好了不少，此刻正凝神看着地图上南面的幽州方向。
“公孙瓒，性如烈火，骄矜自傲，其麾下白马义从确实骁勇。”戏志才缓缓开口，“他绝不会坐视北地安稳壮大。兴师问罪，怕是已在路上。”
郭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把玩着一枚玉珏：“来得好。正好让他看看，咱们北地，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荀衍面露忧色：“我军刚经大战，虽胜却疲，新降之众尚未归心，若此时与公孙瓒冲突，恐非良机。”
徐庶也道：“需以防万一，边境驻军需加强戒备。”
黄屹目光沉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知道，与公孙瓒的冲突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硬碰硬，目前绝非上策。
“公孙瓒所求，无非是利益与脸面。”黄屹沉吟道，“他若派使者来，便由休若先生与元直负责接待，礼数周全，据理力争，言明我招抚流寇乃是为国安民，所有降众皆已登记造册，受官府管辖，绝非私蓄兵力。可适当示弱，强调北地新定之艰难，盼幽州友邻体谅。”
他顿了顿，看向戏志才和郭嘉：“但同时，军备不可松懈。黄老将军，南面边境防御交由你全权负责，各级戍堡提高警戒，多设疑兵。甘宁、子龙所部，向南部边境靠拢，保持威慑。要让他公孙瓒觉得，打我，即便能胜，也要崩掉几颗牙，得不偿失。”
“另外，”黄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让‘青霖阁’暗中在幽州散播消息，就说公孙伯圭（公孙瓒字）欲对同为汉臣、刚立大功的北地郡守动手，其心何在？是欲逼反忠良，还是想学董卓跋扈？”
郭嘉闻言，抚掌笑道：“府君此计大妙！先礼后兵，软硬兼施，再泼他一身脏水！看这‘白马将军’如何应对！”
戏志才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这一套组合拳，既保持了克制，维护了道义高地，又展现了足够的实力与决心，还顺手给公孙瓒挖了个坑，可谓老辣。
北地，这艘刚刚驶出惊涛骇浪的航船，已然调整好风帆，准备迎接下一场来自南面的风浪。而船上的掌舵者与船员们，历经磨砺，信心愈发坚定。
下一章预告： 公孙瓒使者至，言辞咄咄逼人。北地文武如何应对这场外交风波？南境防线能否挡住白马义从的兵锋？新附的黄巾降众中，是否还隐藏着不安定的因素？看黄屹如何纵横捭阖，稳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敬请期待第六十八章《南境风云，纵横捭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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