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岭溃山崩，胡首遁逃
公元194年，八月末，黎明前夕。
野狐岭的夜晚，已被火光与鲜血彻底点燃。当龙傲天与高顺率领的陷阵营、磐石卫主力，如同两柄沉重的战锤，狠狠砸在已然摇摇欲坠的胡军正面防线上时，崩溃，便如同雪崩般无可挽回地发生了。
“陷阵营，随我破阵！”龙傲天的咆哮声压过了战场的一切嘈杂。他根本无需云梯，面对那道被弩箭和石弹轰击得残破不堪的矮墙，他猛地吸一口气，体内淡金色气劲奔涌，竟单手抡起那沉重的破甲锤，如同一颗人形炮弹般，合身撞了上去！
“轰隆！”
碎石木屑纷飞，一段数丈宽的矮墙应声坍塌，露出了后面惊慌失措的胡兵。龙傲天去势不减，破甲锤左右挥舞，如同旋风般卷入敌群，所过之处，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兵器齐飞，硬生生用最野蛮的方式，为后续部队打开了一条血路。
“跟进！刀盾在前，长枪押后，稳步推进！”高顺冰冷的声音在龙傲天制造的混乱后方响起。陷阵营的士兵们沉默如山，三人一组，五组一队，踩着同袍用生命开辟的道路，如同精确的杀戮机器，刀劈枪刺，将试图堵住缺口的胡兵一一清除，并迅速巩固突破口。磐石卫的重步兵则紧随其后，用大盾和长枪构筑起移动的壁垒，抵挡着两侧零星的箭矢和反扑。
正面防线的彻底洞穿，成为了压垮胡军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因后方火起、奇兵突袭而军心涣散的胡兵，此刻见防线已破，凶神恶煞般的并州重步兵如潮水般涌来，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烟消云散。
“败了！败了！”
“快跑啊！”
“汉军杀上来了！”
哭喊声、哀嚎声、绝望的嘶吼声取代了战鼓与号角。无数胡兵丢弃了兵器，如同无头苍蝇般向后溃逃，自相践踏而死者，远多于被并州军所杀。
一直在正面佯攻的张辽与庞德，眼见时机成熟，立刻变佯攻为真打！
“狼骑兵！突击！”张辽长刀所指，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狼骑兵们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流，沿着陷阵营打开的缺口，汹涌地冲上了野狐岭！他们不再抛射，而是挺起马槊，挥舞环首刀，尽情追杀、砍伐着溃逃的敌人，将混乱与死亡进一步向岭上蔓延。
庞德更是勇不可当，他盯上了一支试图组织起来断后的胡人百人队，大吼一声，单骑突入，手中大刀如同门板般挥舞，左劈右砍，不过片刻，便将这支百人队杀得七零八落，其悍勇让周围的胡兵胆寒，纷纷避让。
岭后，狼头大纛之下。
步度根与轲比能在一群亲卫的簇拥下，望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面如死灰。营寨的火势在风中越烧越旺，映照着他们绝望的脸庞。前方是不断溃退下来的败兵，身后是赵云白毦卫如同附骨之疽般的追杀呐喊声。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步度根捶胸顿足，他苦心经营的防线，集结的联军，竟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轲比能眼神阴鸷，他比步度根更早经历失败，此刻反而多了一丝狠厉与决断：“不能等了！再等下去，你我都要交代在这里！向北走，穿过狼居胥山，去北海（贝加尔湖）！那里还有我们的族人！”
他一把拉住还在痛心疾首的步度根：“别犹豫了！活着才有机会！”
两人再也顾不得什么王者的尊严，在最为忠心的一批亲卫骑兵保护下，舍弃了大部分部队和辎重，撞开混乱的人群，向着北方狼居胥山的方向，没命地逃窜。那杆象征权力的狼头大纛，被仓皇遗弃在地，很快就被溃兵和火焰所吞没。
赵云率白毦卫一路冲杀，目标明确，直指中军。当他冲破最后一道亲卫的阻拦，杀到那狼头大纛原本矗立的位置时，只看到一片狼藉和四处逃窜的残兵，步度根与轲比能早已不见了踪影。
“追！”赵云没有丝毫停留，马不停蹄，率领白毦卫沿着敌人逃亡的方向，衔尾追杀而去。他的白毦卫速度极快，如同白色的死亡阴影，紧紧咬在胡酋溃兵的后面，不断用弓箭射杀落后的敌人，将恐慌如同瘟疫般传播开去。
与此同时，甘宁率领的锦帆营锐士，如同灵巧的猎豹，沿着火势较小的东侧山麓快速迂回。他们不参与正面的混战，专门截杀那些试图成建制逃离的小股胡兵，尤其是那些衣着华丽、看似头目的人物。甘宁手持双戟，身手矫健，往往身先士卒，冲入敌群，专挑军官模样的敌人下手，战绩斐然。
胡汉三率领的预备狼骑兵也终于得到了出击的命令。他们如同撒开的渔网，在已经基本控制的岭地区域来回扫荡，清剿负隅顽抗的零星据点，收拢俘虏，收缴战利品。
天色渐渐放亮，晨曦驱散了夜的黑暗，却照不尽野狐岭的惨状。岭上岭下，尸横遍野，焦黑的营寨废墟仍在冒着浓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气味。并州军的旗帜，已经插满了野狐岭的各处制高点。
黄屹在众多将领的护卫下，登上了野狐岭的主峰。他俯瞰着这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战场，目光沉静。这一战，彻底击溃了步度根与轲比能联军的主力，缴获牛羊马匹、兵甲器械无数，俘虏更是不计其数。漠南草原的门户，已被彻底打开。
“主公，步度根与轲比能已向北逃窜，子龙将军正在追击。此二人不除，终是后患。”徐庶在一旁说道，他虽一夜未眠，但精神依旧亢奋。
黄屹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北方那连绵的山影：“狼居胥山……传令赵云，追击百里即可，不必过于深入。漠南初定，需防其狗急跳墙，或北方其他部落插手。”
他又看向东方，那里是乌桓人的活动区域。“此战消息传出，乌桓峭王，还有东部的素利，想必坐不住了吧。”
张辽抱拳道：“主公，我军虽胜，然连续作战，将士疲惫，是否需要休整？”
“休整是必然的。”黄屹道，“但兵贵神速，气势不可泄。传令全军，清理战场，统计战果，就地休整三日！同时，以野狐岭为核心，建立‘镇北’、‘定远’、‘平胡’三座永久性军镇，互为犄角，派驻重兵，迁徙汉民！我要让这野狐岭，成为我并州永镇北疆的基石，而非临时营寨！”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三日之后，以张辽、庞德为先锋，赵云、龙傲天为中军，兵锋东转，兵临乌桓境！我要让峭王明白，顺我者，可保部落安宁；逆我者，步度根之下场，便是他的归宿！”
“诺！”众将齐声应道，声震四野。
阳光彻底普照大地，将并州军将士的甲胄映照得熠熠生辉。站在野狐岭上，已然可以望见北方更广阔的天地。北伐的第一阶段，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告终。但所有人都知道，征服的道路仍漫长，东方的乌桓，西方的羌胡，乃至更遥远的北方，都等待着并州苍狼去征服与驯化。野狐岭的胜利，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更为波澜壮阔的时代序幕。
下一章预告：兵临虒溪，威震乌桓。 野狐岭大捷震动草原，黄屹马不停蹄，挥师东进，直逼乌桓峭王腹地虒溪。峭王集结各部，陈兵数万于虒水之畔，欲借地利与并州军决战。是战是和，乌桓内部意见纷纭。黄屹遣使招抚，是真心纳降，还是缓兵之计？看并州兵锋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或以雷霆之势，再下一城，将乌桓势力逐出漠南！敬请期待第一百一十三章《兵临虒溪，威震乌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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