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进忠的回禀，青樱不由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雪蘅也欢喜道：“令嫔果然能干。这下娴妃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没在太后跟前得好儿，连五公主也保不住了。”
青樱心中舒畅：“是她枉做小人，一心只想讨好太后，顺便报一报当年玫妃带给她的耻辱。却不想，若是这样的法子可行，太后怎么会不去做？”
“四公主到底是定了亲的人，太后想也不能啊。”
青樱笑得冷漠：“没有皇上亲生的公主，还可以封宗室女为公主，只要能换得端淑长公主回京，这又算什么。”
雪蘅道：“若真有这么好的办法，奴婢相信皇上不会不做的。”
“不错，此法太过屈辱，大大折损了大清的颜面。况且，达瓦齐可不是什么青年才俊，宗室也不会愿意。所以太后和皇上都不会同意的。”
“娘娘思虑周全，才让玫妃去寻一直置身事外的令嫔。恰好令嫔又一心想为娘娘效力，不会不肯。”
是恰好吗？青樱问自己。
未必吧，一直冷着令嫔，不就是想让她不安，好让她更忠心地为自己效力吗？
至于因尼楚赫而迁怒她，那是上一世的青樱才会做的事。
“不说这些了。皇上让本宫带人去掌娴妃的嘴，却没说带着谁。你去永和宫知会玫妃一声，她是四公主的额娘，也该她来出这口气。”
到了延禧宫，玫妃已在门外候着了。
她打扮得极为齐整，眼中亮亮的，一见青樱便迎了上来。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多谢娘娘为我的璟妙筹谋，又特意叫来臣妾。臣妾知道娘娘是疼我呢。”
青樱扶起她：“璟妙也是本宫疼过的孩子，见她被人这般谋算，本宫心里也不痛快。不过，皇上既然有言，今日之后，你便不要私下动手了，免得落人口实。”
玫妃连声保证：“臣妾知道了，不会给娘娘添麻烦的。”
一行人径自往里进，守门的小太监见了这气势汹汹的场面，加之李福安的威慑，连进去通报的主意也没有了。
入了院内，雪蘅带着人去侧殿抱尼楚赫。
三宝上来阻拦，高声道：“干什么啊你们！这是延禧宫！不跟我们主儿说一声就要擅闯五公主的寝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李福安一记眼刀飞过去，拂尘重重抽在他脸上：“闭嘴！皇后娘娘奉旨办事，还要请示娴妃不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三宝在如懿跟前是最体面的大太监，平日里便是如懿见了他都是笑模笑样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教训。
李福安说罢不再理会他，指挥着小太监们进出搬东西。
雪蘅很快抱了尼楚赫出来，尼楚赫在永寿宫时，雪蘅就常抱着她玩儿，当下也不哭闹，攀着雪蘅的脖子，好奇地往外看。
青樱见了就是一笑，握住尼楚赫的手轻声道：“跟雪蘅姑姑去皇额娘那里玩，好不好？”
尼楚赫懵懂地点点头，青樱一扬脸，雪蘅就带着她先走一步。
这时如懿才出门来看，但雪蘅脚步快，等她慢悠悠地走出来，雪蘅都已跨过了延禧宫的大门。
如懿见状大惊，拍着芸枝的手叫她去追。
青樱一个眼神就将这对主仆定在当地，她转头吩咐道：“把人都看守起来，本宫要跟娴妃说说话。”
被人按着跪在殿中，如懿愤慨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带走臣妾的孩子，这就是皇上的命令？臣妾不相信！”
不等青樱开口，玫妃已忍不住了：“难怪延禧宫的宫人都这般没规矩，原是娴妃领得好呀！娘娘和本宫来了半日，怎么也不见奉上一杯茶来？娴妃倒有脸问咱们，若非你管不好自己的口舌，胡言攀扯本宫的璟妙，叫奴才们传到了皇上跟前去，你以为本宫愿意来你这晦气的地方！”
青樱淡淡道：“玫妃告诉了你也好，总得让你做个明白鬼。皇上说了，为着你的狠毒多嘴，不许你再抚养五公主。往后，尼楚赫就是本宫的女儿了，娴妃再见着她，记得尊称一声五公主，尼楚赫这样的乳名已不是你能叫的了。”
如懿不服道：“皇后娘娘要夺去尼楚赫，也不能给臣妾扣上这样的罪名！臣妾从未在奴才们跟前说过什么有关四公主的话。”
青樱眼神冷漠：“你是不曾在奴才们跟前说过，但在谁面前说的什么话，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宫也不算冤了你。”
如懿惊疑不定，却还极力否认：“不，你在骗我！”
青樱不理会她的狡辩：“玫妃，动手吧。”
玫妃怒斥道：“你从前那样作贱六阿哥，是海贵人自己犯贱！还想作贱我的璟妙，先问过我这个做额娘的答不答应！”
说着，玫妃扬起手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地响在如懿的左脸，很快又落在右脸。她的手并不停歇，一下下用力打着，满眼都是畅快。
十几个巴掌下来，如懿早已跪不住了，忍不住叫道：“皇后！玫妃！你们公报私仇！”
青樱淡漠地看着她：“私仇？谁不是报私仇，你向太后如此提议，难道不是记恨昔年玫妃打你的一顿鞭子？成王败寇，你受着就是。好歹本宫还屏退了奴才们，给你留了一丝颜面。”
玫妃拉住她，不让她躲：“打你又如何，我有本事打你一次，就有本事打你第二次！你自己窝囊没本事，任由旁人栽赃陷害，就别怪我拿你出气。”
“是啊，你也别怪太后，她老人家没办法，总不能自己担了这个错，那样皇上就更不肯救出端淑长公主了。”
如懿又挨了几个耳光，低垂的眼中闪着幽暗的光。那日在慈宁宫，太后是屏退了众人的，此事唯有她二人知道。难道太后便这般反复？转头就出卖了她。
气出得差不多了，青樱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如懿今日受辱，不怕她不记恨太后。日后无论她是继续与太后虚与委蛇，还是转过头来对付太后，吃亏的都是她们自己。
“好了，打也打了，玫妃，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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