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大将军。”
“所以说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老夫本想打探清楚大梁附近秦军情况再行出击，看来是等不及了。冯合，中行应，通知大家，今晚丑时，全军突袭衍氏城外的秦军，让大伙儿趁现在养足精神。”
冯合、中行应把大将军命令传布下去，众军士心中都是一阵阵激动，训练了这么久，终于要在战场上试试成果了。
骑一团长冯合来到士兵中间，为大伙儿做动员工作。
看到茅蒿正在喂马，上前拍拍他肩膀，问道：“小茅，咱们就要上战场了，你怕不怕？”
茅蒿是骑兵团里最小的战士，不像别的战士很多都和匈奴人打过几仗了。冯合怕他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想在战前帮他缓解一下，这是军政委赵折教给他们的。
茅蒿道：“冯团长，以前我是有点怕打仗的，但现在不怕了。”
“嗯，”冯合梳理着马毛，问道：“能给团长说说为什么吗？”
“以前大家打仗都是被官府逼着上前线的，我爹，我爷爷都是在战场上死的，但是他们死了就死了，什么也没有得到。用大王和政委的话说就是死得毫无意义。现在大王改变了以往打仗的目的，咱们这次出征是为了从暴秦手里救下被奴役的百姓。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感觉打仗没有那么可怕了。”
“是啊，是啊。我们家里也是一样。”战士们纷纷说道。
冯合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茅蒿，你说得好啊。等到咱们打败了秦国，把千千万万的百姓解救出来，大家一起和和睦睦的种田放牧，那是多么美好的场景。为了这个愿望，咱们必须在战场上好好干。”
“是，团长。”
入夜，如李牧所担心的那样，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相应的周围温度也随之下降，阵阵晚风吹在身上，让人微微起寒。
计划的进攻时间已到，李牧面对全军发出一道道命令：“全军上马！”
“检查装备。”
“一团在前，二团在后，目标衍氏城外秦军大营，出发。辎重部队就地隐蔽等待。”
随着李牧命令下达，全军有序地往秦军营地进发，四千人马的队伍中，除了偶尔传出一两声马斯，听不到一声人语。被雨水打湿的路面完美的掩盖了马蹄声。
黑暗里行进一个多时辰，先锋斥候回报：“并大将军，秦军营地已不足二里，由于降雨，秦军正在连夜赶工。”
李牧点点头：“继续前进。”
又行进里许，前面秦军营地灯火已经依稀可见，几名哨兵在营地外往来巡视。
“第一团散开，准备冲击敌营。”李牧沉声说道。
随着命令传递，冯合带领的第一团两千名骑兵分成数排散开。
见攻击队列形成，李牧喝道：“冲！”
一声令下，冯合带领骑一团冲了出去。这时众人不再掩饰行迹，士兵们纷纷呼喝着让坐骑加快速度。随着战马奔驰越来越快，马蹄声如同雷鸣，远远传到前方秦军大营。
前方工地上，军营里的秦军士兵听到越来越近的轰鸣声，都朝南面的黑暗看去，一时间不明就里，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几个眼尖的哨兵终于发现了奔驰而来的战马群，大惊失色，扯着嗓子尖叫道：“敌袭，敌袭！”一边喊一边向军营里跑去。
哨兵逃跑的速度和奔驰的战马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冯合和身旁几名前锋夹紧马肚，弯弓搭箭，“嗖嗖..”几箭射出，秦军哨兵纷纷中箭，一个也没能跑掉。
看到这一幕，秦军大震，一时间军营就像炸了锅，纷纷叫道：“敌袭敌袭。”有的去拿武器，有的拔腿逃跑。
军中将领高声喝止，但喝声被赵军马蹄声和军营里嘈杂的叫喊淹没，几乎没起到任何作用。
这时骑兵前队距离秦军已不足三百步，冯合令旗一晃，喝道：“放箭！”战士们闻令，纷纷举弓，朝天四十五度连放三箭。三箭过后，战马已经驰到秦军营前。士兵们把长弓往身上一跨，拿起挂在马鞍右侧的马槊，将马槊紧紧夹在腋下，双足勾紧马镫，径直冲入秦军人群。
“噗噗…”随着战马的高速奔驰，马槊锋利的枪尖轻松穿过一个个秦军士兵的身体。战马继续前进，马上的士兵倒转马槊，将武器从地上的尸体中抽出，然后继续下一次冲杀。
这是骑兵战法由骑射改为冲击的首战，很多秦军在被马槊刺穿身体，或被战马撞得筋裂骨折时，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很快，骑一团的士兵们冲出秦军阵地。由于秦军士兵大都集中在工地附近，骑兵这一次冲锋就带走了秦军三千多人。见这些凶神恶煞一般的骑兵冲出营地远去，得到喘息之机的秦军将领马上让人制止混乱，并派人火速去衍氏城中上报军情。
他这一系列命令刚发布完，还没来得及执行就发现，刚才冲进夜色的骑兵竟然又回来了。于是刚刚收拢好的秦军被再次屠杀。这一次，这名秦军将领没能幸免于难，被战马撞击踩踏而死。他一死，秦军更是大乱，大部分人干脆武器一扔，抱头没命的逃跑。
骑一团冲回来后，士兵下马休息马力。看着骑一团秋风扫落叶般的进攻，骑二团早已等的心痒难耐，中行应一声呼哨，骑二团士兵呼叫着策马冲了上去。
秦军大部分士兵正在向衍氏方向逃命，队伍拉的又乱又长，骑二团去回两轮冲锋足足带走了秦军近五千人。很多的秦军已经顾不上上级的命令，管他东西南北，只是没命的奔逃。秦军伤亡的有五千余众，溃逃的更是有上万。
回来的路上，骑二团经过秦军营地，把受伤坠马的士兵和秦军扔下的军粮一并收拢带走。走到工地时候，路边走出许多被秦军征发而来的魏国百姓，自称是衍氏守军，被秦军俘虏后在此做苦力，想要和中行应他们一道走。中行应不能自决，把他们中领头的带到李牧面前。
李牧问道：“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
那人躬身答道：“回将军，小人是中牟人，姓韩，因在巳时出生，所以家父取名韩巳。”
李牧见他举止有礼，对答如流，问道：“你读过书？祖上何处人氏？”
韩巳道：“读过几本。小人祖上本是韩国贵族远支，祖父因躲避战乱逃到魏国，定居中牟，距今已经三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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