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四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老三突然身子向旁边一斜,倒在了地上。
死里逃生的老四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大口大口地把空气吸进肺子里。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老二和老六这时也终于站了起来,二人过来扶起老四。
“老四,干得不错。”老二帮他拍着背说道。
老四止住咳嗽,看着地上的三具死尸仍是感到心有余悸。
过了好半晌,他问道:“二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二道:“六弟,你去他们怀里摸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天亮了先去买点儿吃的。”
老六依言过去在尸体身上一阵摸索,不一会儿他喜道:“二哥,看,还有两块饼。”
看着老六手里的烙饼,老二残余的一点点愧疚立马被冲散,他起身踢了踢地上的死尸,对老四道:“看到了吧,咱们就是饿死,他们也不愿意把吃的分过来一点儿。”
老六把饼递过来:“二哥,快吃吧,我知道你今天把饼都给我们俩了。”
说完又把另一块饼分开,递给老四一块。
老二拦住他俩:“等一下,这饼现在还不能吃。”
老六愣了一下,费了好大劲儿把饼从嘴边拿开:“怎么了二哥,难道这饼有毒?”
老二摇摇头并不答话,拿着饼来到被绑的三个赵国造船工身旁。三人本来忍着饥饿已经昏昏欲睡,又被六个绑匪的内讧吵醒。
这时见赢得内战的绑匪走过来,以为他要杀人灭口,三人惊恐之下都瞪大了眼睛。想出声求饶但苦于口腔被堵,说不出话来。
老二蹲下身形,伸手拿出他们口中的布团。
三人口腔得到解放,顾不得关节酸麻,急忙问道:“你想干什么,要杀人灭口吗?“
老二摇摇头:“你们误会了,是死去的那三个人受了楚国蛊惑非要绑架你们,我们三个是迫不得已才跟随他们的。现在三个恶徒已死,我来救你们了。“
船工看看身上的绳子,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们松绑?“
老二点点头,转到他们身后解着绳子说道:“有一件事在下想求你们。“
“求我们?何事?“
“各位能不能对官府说,是我们遇上了绑匪,将其击杀后救各位出来的?“
船工们相互看看,年纪最长那个轻轻摇头:“此事恐怕不行,军情处那些人都是办案老手,这么明显的谎话肯定瞒不住他们。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说谎的话一定会弄巧成拙。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命都是你们三个救的。这样,我保证回去后会尽量帮你们说说好话,让你们能够将功折罪。“
老二大喜,他要得就是这句话。本来他想押着三人去领奖,后来一想,自己的行为对方都知道,到了官府根本无法自圆其说。于是退而求其次,让船工帮自己说话,以后好在赵国扎根。
得到船工的保证,老二拿出一块烙饼分给船工,自己三人吃了另一块。吃完饼后体力略复,几人起身往琅琊走去。
没走多远就遇上一道关卡,船工上前表明身份后,值夜的巡捕队长大惊,立即组织人手把他们送到琅琊军情分处。
处长连夜审讯,老二等人早已想开,问什么交代什么。
听完他们的供词,分处长思索了一会儿,起身来到三人跟前。
“照尔等所说,你们是受了楚国朝廷的指使,前来绑架造船技工?”
“大人明鉴,正是如此。”
分处长摇摇头:“你们说错了。”
“错了?”
三个人互相看看,老二低声问道:“请问大人,我们错在何处?”
分处长指指他们三个:“他们俩是受楚国指使前来,而你是受燕国指使的。”
“燕国?”老二懵了,“小人怎会是受燕国指使?”
“对,就是燕国!”分处长的语气不容置疑。
老二和老六还在懵圈,心思缜密的老四突然指着老二道:“大人英明,他就是燕国人,我们是来到琅琊以后才认识然后合伙作案的。”
见分处长脸上露出赞许,老二也终于明白过来,忙道:“对对对,小人正是燕国人。是受了,受了,对,太子丹的指使过来的。”
太子丹对门客江湖义士的大方是出了名的,老二下意识第一个想到他。
谁知分处长又摇头道:“你在说谎,绝不是太子丹指使的,到底是谁?”
老二急了:“不是太子丹?那是,是,是燕王喜,对是大王指使我的。”
分处长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扭头问一旁的记录员:“犯人已招供,都有记录好了吧?”
记录员点头:“记好了,两个楚国人和一个燕国人受其朝廷指使,合谋绑架我们的高级船工。”
“非常好,天亮后立即传回邯郸。”
“大人,那他们几个呢?”
“先押进牢里。”
老六急道:“大人,能不能先给口饭吃,我们三天没吃东西了。”
“让厨房给他们送点吃的过来。”
正好厨房锅里剩的有希肉粥,在煤炉上加热后,就着一块大饼,三人唏哩呼噜地把半锅粥喝完。肚中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分处长笑道:“好了,吃饱了,请吧。”
老二苦着脸问道:“大人,我们会被判什么罪,不会是死刑吧?”
“我们情报处只管办案抓人,审判是琅琊司法部的事,明天你就知道了,回去等着吧。”
牢里这一宿着实难熬,三人担心被判死刑,说什么也睡不着。
翌日,司法部根据案情和口供审判。由于船工的作证和说情,三人只被判了一年监禁劳改。出来后又由船工帮忙,在码头上做了外围普通运输工,可算如愿以偿。
听到船工被安全找回,林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马开始准备对燕楚的战争。
作战会议上,李牧向林石和与会众人讲述了自己和司马尚、张良早已制定好的作战计划。
“大王,臣等拟定的作战计划如下:
由张良率军十万从河北郡的正面进攻,雷火弹开路,大军直插燕长城的要塞武遂。海上和上次伐楚一样,由赵式率领四万新军绕过燕长城从泉州一带登陆,向北直奔燕蓟都。
燕军被两面夹攻,势必要向东撤退。所以令司马同率三万精锐从居庸关南下,截住燕军退路。我军三面合围,一战全歼燕军主力。”
李牧说着,司马尚用竹节在沙盘上指出行军路线。
林石想了想,说道:“计划很周全,朕只补充一点。燕国受到攻击,燕王喜很可能提前撤往辽东。新军登陆后,要分兵率先堵住燕王退往辽东的路径,争取生擒燕王,逼燕军投降。”
林石说着,众人随着他的话在沙盘上模拟路线。
李牧满脸钦佩:“大王心思缜密,老臣佩服。臣会把这条加紧作战指示,让赵式注意。”
林石微微一笑:“楚国方面呢?”
李牧道:“回大王,南线楚国方面则继续之前的计划,沿着长江向东推进,从南北两面对楚国进行战略包围。一来避免我军两线大规模作战引起兵力吃紧,二来能牵制楚国,让其无法对燕国伸出援手。”
燕国方面收到赵军来兴师问罪的消息时,赵军已经快要开到燕国境内了。
燕王喜闻讯大惊,忙召集群臣商议。
“将渠,寡人让你派人进入赵国伺机偷取技术,谁让你去绑架他们的船工了?”
相国将渠一脸冤枉:“大王明察,没有您的命令,臣怎敢怎敢私自行事?”
“那赵国发来的信函是怎么回事?上面说我们和楚国派人绑架了琅琊的高级船工,现在他们的大军已经开过来了,你说怎么办?”
燕王喜有些气急败坏,放在以前,这种事他还能找来太子丹和鞠武等人进行商议,现在太子丹已经入赵为质,他能询问的只有一个没什么主意的将渠了。
将渠也不是完全的老糊涂,想了想说道:“赵国得到消息不由分说就派兵过来,分明是早有预谋。依臣看来,甚至这个消息根本就是赵国捏造的,他们就是想找个借口进行侵犯。”
燕王喜脸现愁苦:“照你这么说,寡人已经把丹送入邯郸为质,还是不能阻挡赵军的脚步吗?”
“赵王虎狼之心,岂会因为太子一人而停止征伐的脚步?大王,没有别的办法了,出兵吧。”
“不能遣使到赵军营中再解释一下吗?”
将渠看着天真的大王,叹口气:“当然可以,但是大军还是要尽早出动。”
翌日,张良的十万大军刚到达武垣前沿,燕使已经在城下求见。
副将公冶樊问道:“将军,怎么办,见是不见?”
张良笑道:“当然见,大军远道而至,休息一夜明日再进攻,现在正好借燕使的口探探燕军虚实。”
燕使被接进来,向张良行礼道:“小人见过将军。”
张良轻轻点头:“贵使所来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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