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目送嬴政,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然后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太子扶苏身上,甘罗上前:“请太子主持朝政。”
被众人看着的太子有点慌,他本身的性格温和,不喜和人过多争执。但要说对秦国王位没有过一丝幻想,那是假的。
扶苏好学,对诸子百家之说无所不窥。虽然性格温和,但是内心极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想在国事上做出一番成绩。
但是今天就这么突然地被父亲一句话推到了太子的位置,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甚至感觉有些魔幻。最主要的是,对于秦国当前的困局,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扶苏缓过神,问道:“相国大人还有何事要奏?”
甘罗赶紧行礼:“公子现在已经是太子,切不可称臣为大人。结姻的事已经定住,请太子定下日子和随行人员以及到时候要向赵国提的条件。”
“这个,你和冯大,冯相国商议一下,呈给本宫就行。”
冯去疾上前躬身:“老臣冯去疾,大王既然已经下旨,公子现在就是太子,对朝臣直呼其名即可。”
扶苏他很了解,人是很不错的,就是有些过于谦和守礼。冯去疾希望他能早日生出帝王气,撑起摇摇欲坠的大秦。
“嗯,那割地的事呢?我们应该怎么做?”
甘罗道:“这个,条件要由赵国来提,我们根据情况还价。”
扶苏暗道自己糊涂,他定定心神,说道:“甘罗说得对,不过咱们得提前说好自己的底线。首先赵军必须退到洛阳以西。其次,必须放还被围的蒙恬大军。另外,其十年内不得对大秦动兵。所有条款签署后必须昭示天下。卿等以为如何?”
众人相互看看,齐声道:“太子英明。”
“哈哈…呵呵…”
欢声笑语不断,秦阴嫚正在带着一群年幼的弟妹玩闹。她是嬴政最宠爱的女儿,性格又平和,所有夫人都和她交好。
“大王驾到!”
院子外面传来宦者细腻的声音,众人连忙前去行礼迎接。
醉醺醺的嬴政走进来,左右看看,然后说道:“都下去吧,阴嫚留下。”
他醉酒之后经常找秦阴嫚说话听琴,众人谁也不以为意,依言退出。
两人在亭子里坐定,秦阴嫚上前奉茶,然后为父亲捏肩:“父王,您怎么又喝这多酒,这样对身体不好。”
嬴政右手抬起,摸着女儿的手背,开口想说话,话没说出,眼泪却先掉了出来。
秦阴嫚大吃一惊,停手问道:“父王,您这是怎么了?”
嬴政擦去眼泪,伸开双臂:“来,孩子,让父王再抱抱你。”
此时此刻,嬴政丝毫没有帝王之气,完全是一个不舍得女儿的老父亲。
秦阴嫚以为嬴政是酒后动了父女真情,哑然失笑:“父王,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跟个孩子一样被父王抱着。”
嬴政摇摇头:“不是的,今天过后,父王只怕再也抱不到你了。”
秦阴嫚怔住了:“父王这是什么意思?”
嬴政哽咽道:“因为,因为明天你就要嫁人了。”
“嫁人?嫁给谁?”
嬴政拉过她的手:“孩子,你也知道,因为赵国的起势,大秦这几年走得很不容易。前些日子咱们在上党又吃了败仗,现在赵军已经推进到武始城下,过了武始就是渑池崤塞…”
“等等,父王,这和女儿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朝臣们都希望和赵国讲和为大秦争取时间,而让赵国停止对大秦用兵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其结姻,所以…”
秦阴嫚猛地站起:“所以父王是要女儿嫁给赵迁?”
嬴政的眼泪又出来了:“父王也不舍得你,希望你理解父王,理解大秦的难处。”
秦阴嫚没有说话,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她没见过林石,但是因为林石的原因,让秦国这些年日渐衰弱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从心底里是对这个赵王有一定的恨意的。
而现在,嬴政要她去嫁给一个素未谋面又有国仇家恨的人,她一时之间怎能接受?
见女儿半晌不语,显然内心陷入极大的挣扎,嬴政心生不忍,说道:“阴嫚,你要是不愿就说出来,父王再想其他的办法。”
哪知秦阴嫚摇头道:“不用了父王,女儿愿意。”
“你,你愿意?”
秦阴嫚的回答大出嬴政意料之外。
力的作用相互的,嬴政宠女儿,女儿也不想父亲为难。
这时候女子的婚嫁之事自己本就无法做主,秦阴嫚也没想过自己就能例外。既然嫁谁都是嫁,还不如给大秦做点贡献,给父亲减点儿烦恼。
而且,她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可能的话,就行一劳永逸之举——刺杀赵王。
“没错,女儿受父王,受大秦恩宠这么多年,怎能眼看着父王为难。”
“阴嫚...”嬴政的眼泪又掉落了。
“李左车他们已经在武始城下等了三天了,你们说秦国会作何反应?”
办公室,林石调校着手里的怀表问道。
说是怀表,其实个头比后世的闹钟还大,不过这已是目前工艺的极限了,而其良品率极低。
虽然走时不是很准确,但整个赵国现在也就林石手里这一个。
李牧笑道:“上党那边子房和魏谷打得出乎意料的好,臣敢打赌,不出两日秦使必至。”
“哦?”看李牧这么有信心,林石也乐了,“那朕就和大将军赌一赌。”
司马同也来了兴致:“那就由臣来作证,不知大王和大将军用什么做赌注?”
林石想了想,说道:“若是朕输了就把这只表送给大将军,若是大将军输了,就去军校大院里唱支歌,怎么样?”
李牧现在对机械很感兴趣,对这块表垂涎已久,当即道:“好,一言为定!”
“哈哈哈…”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笑声未歇,李汨来报:“大王,秦国有使团到来,现已抵达漳水,预计明日进宫。”
林石懵了:“你们父子是不是商量好来骗朕的表的?”
李牧道:“君无戏言,愿赌服输,大王可不能耍赖。”
司马尚道:“臣可以作证。”
林石翻翻白眼,从抽屉里拿出怀表递给李牧:“唉,刚调好,还没捂热。”
李牧老实不客气地接过:“多谢大王。”说完拿在手里来回翻看,爱不释手。
司马尚道:“大王,秦国之前出使各国都是寥寥几人,这次这么郑重地派出使团,想来是要求和了。”
林石点头道:“不错,秦国虽屡遭挫折,但是其心志一直不死,总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再打回来。不管他如何祈求,我们都不能被其蒙蔽,始终坚持统一的原则。”
李牧收起怀表:“那明日的接待事宜怎么安排,大王要亲自接见他们吗?”
林石不想和秦国打口水仗,说道:“如果子房在就好了,他颇有辩才,本是最佳人选。对了,你们看让萧何去怎么样?”
李牧道:“萧何的辩才倒是不输于子房,不过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估计抽不出空。”
现在赵国的发展是一天一个样,各种新事物新行业层出不穷。
很多专业性比较强的行业已经渐渐步入正轨,需要相应的营业执照才能就业。例如医疗、教育、建筑等。
新事物要由相应的规矩和政策引导,即便萧何这方面的天赋过人,仍是感到应接不暇。为了对各行各业都有了解,他每天都要抽出时间学习,整个人几乎已经成了一本活百科全书。
林石道:“这样啊,那正好让他歇歇。李汨,你去告诉萧何,让他明日去接见秦使。告诉他我们的原则,地割的越大越好,钱赔的越多越好。他是商务部长,这也属于他的职责范围,让他当成生意谈就行了。”
和李牧猜得一样,一听大王在自己本就不充足的时间上又加了一份工作,萧何当场就开始叫苦。不过后来听说能坑秦国一笔,他又立马来了精神。
经过林石筛选的各种新行业,在起步阶段大都需要朝廷投资提携,所以萧何手里的经费虽说不上紧张,但是也不算宽裕,每一笔出纳都要精打细算。
如果这次能成功从秦国手里敲一笔,那就能大大缓解经费压力。
于是他找到林石,提出条件:“大王让臣去交涉没问题,但是臣要从赔款中提前预约一万金的经费。”
林石笑道:“这样吧,朕准你从赔款中抽取一成作为经费,到底能拿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萧何哈哈大笑:“好一个绩效制度,为了多挣钱,臣一定把秦国榨干。”
“朕看行!”
萧何信心满满,要狠狠赚一笔。谁知第二天和使团一见面却傻了眼,使团的主角竟是秦王的公主。而且不用他敲竹杠,人家自带了四十万金,说是结姻的嫁妆。
如果林石同意了结姻,那这些钱就是大王的私人财产,萧何无论如何也不敢敲这个竹杠。
本以为是个你来我往的谈判,没想到秦国来了这么一出。这事萧何已经不能做主,立马派人去请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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