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参谋长他们到了?”
“应该没有,还没看到人影。”
罗毕放下望远镜:“想来是楚军斥候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撤得这么果断。命令部队,抛弃一切辎重,追上去咬住楚军。”
“是!”
半个时辰后,李左车部和骑兵们几乎同时到达,但是战斗已经结束,只有百余赵军正在打扫战场。
见到李左车,一个罗毕手下的侦察兵上前敬礼:“参谋长。”
李左车回礼:“这是怎么回事,楚军呢,你们罗军长呢?”
“楚军突然撤退,罗军长带人去追了。”
“楚军往哪个方向撤得?”
“往南。”
“往南?地图。”
警卫员打开地图,李左车和中行应、叶荆等人围着查看。
“六安,”李左车指着地图道,“楚军一定是朝这儿去了,怪了,他们为什么不向北撤回寿春?”
中行应道:“是这样的,日前我和赵将军刚到达寿春外围设伏,不想被楚军发现,所以他们只有向南撤。”
李左车缓缓点头:“原来如此,六安距此不过三十里,确实是他们的最佳去处。”
中行应道:“那我们现在赶快追上去,说不定还能截住他们。”
“估计不行了,距楚军撤退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六安城。”
“那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当然不是,你有没有想过,项燕他们往南这么一撤,他自己是安全了,但是寿春呢,楚王负刍呢?他们不要了吗?”
中行应挠挠额头:“可能项燕他们认为,自己带走的充其量也就六七万人,跟楚国数十万大军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错了,项燕带走的人数是不多,但是他身为楚军主将,绝不会在此时扔下大局不管。他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有其目的的。”
叶荆道:“参谋长的意思,项燕他们南撤并不单纯是为了避我军锋芒?难道他们在南边还有什么大动作?”
李左车慢慢把地图叠好:“你们想想,这一战是关乎楚国生死的大战,项燕本应在寿春坐镇,掌控全局。他为何甘冒大险,带着区区十万人,独自面对我们东西两路大军?要知道,他们这十万人,就算再精锐,其综合素质也和我军相去甚远。”
中行应有点儿明白了:“项燕打着自己的名头在外面抛头露面,就是为了吸引我军的注意。”
李左车双掌一拍:“一语中的。如果我们现在全力前去追击项燕,那就等于他以六七万的兵力,牵制了我们东西两路近十五万大军。这样一来,除了在后面挡路的赵式部和在长江渡口堵截的丁洪部,北岸的张良和乐叔部的十万人就成了孤军。
届时他们就会面对楚军三十万大军的围攻。我猜,这就是项燕的最终目的。”
中行应和叶荆恍然:“原来如此,项燕这老家伙还真是够阴的。”
李左车笑道:“你可别小看他,当初睢阳盟会上,他在大王眼皮子底下对宋国余孽进行杀人灭口,端的是既阴且狠。不过他阴归阴,狠归狠,就是有一点错了,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以为他的名头摆在这里,我们就会不顾一切前去追击。却不知和整个楚国相比,他项将军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中行应用力点头:“现在已经知悉了对方的意图,我们是不是立马向北进军,支援北路军。”
“当然。”
叶荆道:“那罗毕那边不管了吗?”
李左车道:“罗毕手下人数不多,叶荆你分出一个师的兵力前去接应他一下。如果楚军真的已经进入六安,你们就在城外扎上空营迷惑对方,然后趁夜向北回师,参与对楚军的总攻。”
“是,参谋长。”
李左车点点头:“路上小心,中行,咱们走,去寿春。”
就在李左车他们向北进军的同时,乐叔和张良部几乎在同一时间受到了数倍于己的敌军的围攻。这次没有了由老弱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的影响,楚军展现出相当的战斗力。
赵军这边,雨虽然停了,但天气仍然非常阴沉潮湿,保不准随时还会降雨,黑火药吸水性极强,所以封存在箱子里的颗粒火药一直不敢打开。没有了雷火弹的加持,他们只能暂依托战壕和地形苦苦支撑。
各方战报不断传到城父总指挥那里,得知张良和乐叔被围,林石心急如焚,想把手里最后的两万近卫军压上去解围。
李牧劝阻道:“大王莫急,北路军被围,东西两路军一定会赶去支援。只要他们能亮下回合,前后夹击之下楚军自溃。”
林石道:“但只怕东西路军被项燕缠住,无法腾出手来。”
李牧摇头:“应该不会,项燕所带兵力也就十万余人。如果和李左车和赵式两人之力还不能摆脱项燕的纠缠,那他俩也别带兵了,直接回来辞职请罪好了。”
司马尚笑道:“大将军说得是,左车这孩子得了大王真传,绝对不会不明白寿春和项燕孰重孰轻。相信他不会被一时得失缠住脚步。”
李牧接道:“不错,况且此地距离交战区并不远,大王身边绝不能缺了人手。”
两员老将的淡定感染了林石,他摇头笑道:“朕还是经验太浅,战场定力远不如两位老将军。”
李牧道:“大王过谦了,天气已经渐渐好转,只要乐叔和子房能撑到天色彻底放晴,就算东西路军没有及时赶到,我军也可操必胜。”
说完看着林石手里的最新款怀表,又道:“大王若不信,可以和臣打个赌。”
林石赶紧把表收起来:“别,朕已经戒赌了。”
项燕临行前给景骐下得是死命令,一定要在赵军援军赶到前歼灭其北路军。在景骐的指挥下,楚军从上午开始,疯狂进攻至深夜,终于因士卒太过疲累而退去。
双方点查之下,楚军伤亡三万余人,赵军两部加起来也有近两万伤亡。不过得益于甲胄坚强,伤员中轻伤比例居多。
敌人的攻势终于告一段落,沾了一身血污和泥浆的公冶樊跑去找张良报告战损,报完之后说道:“将军,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啊,弟兄早晚要被敌人消耗完,援军到底什么时候到?”
张良笑道:“怎么,你坚持不住了?”
“不是我坚持不住了,而是我感觉咱们完全没必要和敌人硬拼。敌众我寡,我们完全可以发挥咱们运动战的优势和敌人周旋。这么硬顶着,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倒下,我是真受不了。”
张良拍拍他肩膀:“公冶,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们不能撤。你看看对面,敌人的城墙高深的超出想象。我们好不容易顶着压力建成了这座高台,如果此时撤退,高台必定被毁。日后据土重来,还要再建一次。下次敌人有了防备,我们遇到反而困难只会更大。
所以公冶,不要被议事的困难吓到,战士们作战辛苦,我比谁都清楚。但是我们绝不能退,坚持下去,坚持到援军到来,天气放晴。只要打退眼前的楚军主力,楚国将再无兵可用,南线将再无战事。”
公冶樊重重吸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将军,我明白自己的错误了,我这就去给弟兄们打气去。”
张良语气转温:“你担心前线的战士并不是错,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记得以后遇事要多从长远,从全局考虑。”
“是,我以后一定会跟着将军好好学,那我去了。”
“一起吧,先去看看伤员。”
李左车率部赶了将近一夜的路,终于在黎明前和赵式部会师。两人商议之下,决定让已经休息了两天的赵式部向东去抢夺钟离渡口,罗毕和叶荆随后赶去和赵式汇合。
李左车部则就近绕过寿春,抢夺下蔡渡口。
现在赵军二十八万大军,李左车部的十万人分成三部分,其中两万人在后面押送器械,三万人正在赶来途中。他自己随身带着近五万新军去抢夺下蔡渡口。
张良和乐叔部各五万人,分别在淮水北岸的下蔡和钟离城外和楚国三十万大军对峙。
赵式、丁洪和中行应共率八万新军从东边海岸登陆,其中三个骑兵师两万多人。
登陆后,丁洪率军一万向南去抢夺彭蠡及其以东的长江渡口。
赵式罗毕和中行应率军向西和李左车部汇合,途中赵式又分兵两万,和中行应一起去堵截项燕撤回寿春的退路。罗毕带领剩余的三万人去和李左车汇合。
不想他们的行踪误打误撞被项梁发现,使得项燕部楚军向南撤往六安。
现在赵式带领他的两万部队前去抢夺钟离,罗毕部随后赶来和他汇合。
赵军三路步兵二十万人,把三十万楚军主力堵在淮水北岸,下蔡和钟离之间的狭长地带。骑兵在外围往来游走,阻止敌方援兵和补给进入。
只等天气放晴,后面辎重部队赶到,然后利用火力,将敌军彻底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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