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的竞技场上，能量屏障还在微微震颤，刚才激烈碰撞产生的光粒像碎星般簌簌落下。佐菲半跪在能量地板上，胸口的计时器发出急促的红光，每一次闪烁都牵扯着左臂的酸痛——那是被对手的能量鞭抽中的地方，虽然只是模拟伤害，却真实得让他喘不过气。）
“承让。”对手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那是来自天狼星支部的奥特战士雷奥，比佐菲年长五岁，铠甲上的能量纹路比伍利安的还要复杂。他收起凝聚着淡金色能量的手掌，语气里听不出嘲讽，却带着一种碾压式的从容。
佐菲咬紧牙关想站起来，膝盖却软了一下，又重重磕在地上。周围观众席传来的低低议论像细小的针，扎得他耳膜发烫。他刚才明明抓住了雷奥的破绽，可凝聚能量波的瞬间，手腕突然一麻——又是那该死的旧伤，上次实战留下的后遗症在关键时刻拖了后腿。
“佐菲！”
伍利安的声音穿透嘈杂的议论声。佐菲抬起头，看到伍利安穿过能量屏障走来，蓝色的眼眸在竞技场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他下意识地别过脸，不想让伍利安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尤其是在昨天，他还拍着胸脯说“一定能赢”。
雷奥朝伍利安点头致意：“伍利安教官，您的学生很有潜力，只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佐菲颤抖的手腕上，“基础还不够扎实。”
伍利安没接话，只是弯腰扶起佐菲，掌心覆在他发红的计时器上，一股温和的能量流缓缓注入。佐菲感觉到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却更觉得难堪，挣开伍利安的手低声说：“我自己能走。”
回到训练室时，佐菲把自己摔在能量椅上，抓起桌上的训练手册狠狠砸在地上。手册散开的页面上，他昨天标注的雷奥战斗弱点此刻像在嘲笑他的自大。
“能量控制失误七次，星轨步偏移三次，最后那记能量波……”他掰着手指数着失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如果我能再快一点，如果手腕没出问题……”
“如果输了的人都靠‘如果’活着，光之国早就被陨石砸穿了。”伍利安捡起手册，轻轻放在桌上。他手里拿着刚才模拟战斗的记录板，上面用红色记号笔圈出了十几个节点，“你觉得雷奥赢在哪里？”
佐菲闷着头不说话。
“是力量吗？”伍利安翻开记录板，调出能量数据对比图，“他的最大输出值只比你高12%。是速度吗？你的星轨步频率甚至比他快0.3秒。”
佐菲猛地抬头：“那为什么我输了？”
“因为你在怕。”伍利安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从第三次碰撞开始，你的能量输出就刻意避开了左臂，每次转向都在绕开可能用到左手的角度——你在害怕旧伤复发，这种恐惧让你的动作出现了盲区。”
“我没有！”佐菲反驳的声音有些发虚。他确实在每次发力时都想起上次能量失控的灼痛感，那种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着神经，让他不知不觉放慢了动作。
伍利安突然抓起他的左手，将一枚能量感应贴在他的手腕内侧：“现在，凝聚能量波打向那个靶心。”他指向训练室角落的标靶，那里距离他们至少五十米，靶心直径只有五厘米。
佐菲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能量感应贴立刻发出刺眼的红光——那代表着能量流动出现紊乱。
“看到了吗？”伍利安的声音很沉，“你的身体比大脑更诚实。真正的战士不是不会害怕，是懂得带着恐惧战斗。就像宇宙里的领航星，明知可能被陨石撞击，依然会照亮航线。”
他松开佐菲的手，走到标靶前，突然抬手射出一道能量波。那道光束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中间的障碍物，精准地击中靶心。
“这是雷奥的看家本领，‘折光射击’。”伍利安转过身，手里拿着另一块记录板，“他七岁时被黑暗生物抓伤过右眼，比你的旧伤严重得多。但你看他的战斗记录，从来没有因为视线盲区退缩过。”
佐菲看着记录板上雷奥密密麻麻的训练数据，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雷奥的左眼瞄准次数是右眼的三倍，显然是用无数次练习弥补了缺陷。
“挫折不是惩罚，是路标。”伍利安把记录板放在他面前，“它会告诉你哪里走错了，哪里需要更用力。你上次实战学会了预判，这次失败，该学会什么？”
佐菲的指尖划过记录板上雷奥的名字，突然想起刚才雷奥击中他时，虽然力量很大，却刻意避开了他的计时器——那是奥特战士最脆弱的地方。
“学会……承认自己不够强，但不觉得自己永远强不起来。”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
伍利安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才是我的学生。来，我们看看你的动作盲区在哪里。”
他调出刚才的战斗录像，逐帧分析佐菲的每一次移动：“这里，你应该用左腿支撑转向，而不是右腿……对，就是这个节点，雷奥的能量鞭有0.5秒的延迟，你完全可以用星轨步避开……”
夕阳透过训练室的能量窗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佐菲看着录像里自己狼狈躲闪的样子，起初还觉得难堪，但听着伍利安的分析，渐渐发现那些失误里藏着的规律——就像伍利安说的，每一个错误都是路标，只要顺着它找下去，总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明天开始，我们加练左臂的能量控制。”伍利安关掉录像，“雷奥下周还会来，要不要再跟他比一场？”
佐菲抬起头，眼里的沮丧已经被一种明亮的东西取代。他握紧左手，虽然还有点疼，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发颤。
“要。”他用力点头，“下次，我要让他看到我的进步。”
伍利安看着他重新拿起训练手册，认真地在失误节点旁写下改进方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在实战中失败时的样子——比佐菲还要狼狈，躲在训练场的角落里不肯出来。那时他的导师说：“摔倒是因为你在向前走，原地不动的人永远不会摔跤。”
现在，他把这句话送给了佐菲。
训练室的灯光渐渐亮起，和夕阳的余晖交织在一起，温暖而明亮。佐菲在能量靶前一遍遍练习着，左臂的酸痛还在提醒他刚才的失败，但每一次凝聚能量时，他都告诉自己：别怕，带着疼痛继续向前，才是真正的成长。
远处的竞技场上，雷奥正在收拾东西，无意间看到训练室窗口透出的光，以及那个在光里不断移动的小小身影。他嘴角微微上扬，对身边的同伴说：“那个小家伙，下次说不定真能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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