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钢铁断头斧带着毁灭性的风声劈头斩落!斧刃上暗红色的锈迹和不明污渍在站台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何岳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他甚至能闻到斧刃破开空气时带来的、混合着铁锈和血腥味的恶风!
“我日你大爷!!!”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发出一声变调的怪叫,身体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向后猛地一仰,使出了一个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极其狼狈的懒驴打滚!
轰!!!
沉重的斧刃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狠狠劈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坚固的金属站台地面如同豆腐般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痕,碎石和火星四处飞溅!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站台都为之震颤!
何岳甚至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震动波穿透身体,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他连滚带爬地向后猛蹿,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检票……无效……”
“逃票……确认……”
“执行……极刑……”
蒸汽刑吏——何岳瞬间给它起了个贴切的名字——那沉闷的锅炉音再次轰隆隆响起。它似乎毫不在意这雷霆一击的落空,球形观察窗内的暗黄色光芒冷漠地锁定着何岳,巨大的金属身躯以一种与其体型不符的、稳定而压迫感十足的速度,再次迈步逼近!那柄恐怖的断头斧再次被缓缓拖起,斧刃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票!票!老子要是有票早给你了!谁坐这破车还买票啊!这鬼地方有售票处吗?!”何岳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后猛退,一边语无伦次地对着那庞然大物咆哮吐槽,试图用声音掩盖自己快要吓尿的恐惧。
但蒸汽刑吏显然不吃这一套。它那简单的逻辑里似乎只有“有票”和“无票”两种状态。而无票者,就是需要清除的故障单位。
哐当!哐当!
它再次迈开沉重的步伐逼近,巨大的阴影将何岳完全笼罩。
不能硬拼!这玩意根本不是人力能对抗的!跑!必须跑!
何岳的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空旷的站台几乎无处可躲!唯一的遮蔽物可能就是那节老旧的车厢本身!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那节静止的车厢冲去!
蒸汽刑吏的反应也不慢,巨大的断头斧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再次拦腰斩来!这一次覆盖范围极大,几乎封死了他所有闪避路线!
何岳瞳孔再次紧缩!眼看就要被腰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脚突然踩到了站台边缘一处略微松动的金属盖板!身体一个趔趄,向前扑倒!
这个意外的摔倒反而救了他一命!那巨大的斧刃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扫过,将他后背本就碳化的衣服彻底削掉一大片,冰冷的斧风刮得他皮肤生疼!
他重重摔在地上,下巴磕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疼得他眼冒金星,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滚带爬地就钻进了车厢底部那狭窄的缝隙里!
轰!
断头斧扫空,狠狠劈在了车厢的外壁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车厢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外壁被劈开一道巨大的豁口,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结构。
蒸汽刑吏似乎因为目标消失而停顿了一下。球形观察窗左右转动,暗黄色的光芒扫视着车厢底部。
何岳屏住呼吸,紧紧蜷缩在车轮和底盘结构的阴影里,一动不敢动,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他能听到蒸汽刑吏那沉重的锅炉运作声和金属摩擦声就在头顶响起,还能闻到浓重的机油和铁锈味。
“目标……丢失……”
“重新……定位……”
蒸汽刑吏沉闷地嘀咕着,开始绕着车厢缓慢移动,沉重的脚步震得车厢微微颤抖。
何岳的心脏怦怦狂跳,大脑飞速运转。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这铁疙瘩迟早会发现他。必须想办法搞到“票”,或者……让这个大家伙“无法检票”?
票……票到底是什么?规则只说了要验票,却没说什么才是票?难道是什么特殊道具?他之前获得的那些东西里有什么能当票的吗?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身上。残破笔记本?不行。齿轮碎片?这玩意刚才对付时间混乱有用,但对这铁疙瘩估计没用。蜘蛛腿碎片?更不像了。
或者……票不是实物?是一种……状态?或者说……权限?
【登车需验票】……验票机……
何岳的目光透过车轮的缝隙,看向不远处那个亮着红灯的验票机。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
既然没票,那如果……让验票机认为有票呢?或者……干脆让它失效?
怎么做到?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巨大的蒸汽刑吏身上。这个大家伙似乎和验票机是联动的?它负责执行“无票极刑”,那如果……把它引到验票机那边,制造点“意外”?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疯狂滋长。
虽然风险极大,但似乎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他仔细观察着蒸汽刑吏的移动规律。它正在车厢的另一侧巡逻。
机会!
何岳咬紧牙关,如同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从车厢底盘的另一侧爬了出来。然后,他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站台边缘的一堆废弃工具箱后面,暂时躲藏起来。
蒸汽刑吏似乎没有察觉。
他深吸一口气,从工具箱里摸出一个沉重的金属扳手,掂量了一下,然后猛地朝着远离验票机方向的站台黑暗处狠狠扔了过去!
哐当!啪嗒!
扳手砸在远处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蒸汽刑吏的球形观察窗瞬间转向声音来源,暗黄色光芒大盛!
“发现……目标……”
它立刻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着声音来源方向追去,暂时背对了验票机和何岳。
就是现在!
何岳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工具箱后窜出,用最快速度冲向那个孤零零的验票机!
他的目标不是验票机本身,而是验票机后面那粗壮的、正在微微颤动、包裹着隔热材料的蒸汽管道!这管道似乎是给验票机或者整个站台系统供能的!
他要用最粗暴的方式——物理断线!
他举起手中那截锋利的蜘蛛腿碎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那根蒸汽管道扎去!同时身体向侧面闪避!
噗嗤——!!!
一声高压气体泄漏的尖啸声猛然爆发!
蜘蛛腿碎片成功刺穿了管道外壁,一股灼热、高压的白色蒸汽如同愤怒的巨蟒般狂喷而出!瞬间笼罩了小半个站台!
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空间!
“系……系统……故障……”
“压力……泄露……”
正准备走向远处的蒸汽刑吏猛地停住脚步,球形观察窗疯狂闪烁,内部的机械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系统故障而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和优先级调整!
它笨拙地转过身,试图定位故障源。
而何岳要的就是这短暂的混乱!
他冒着被灼伤的风险,猛地扑到那失控喷气的管道口,用破布包裹着手抓住那喷涌蒸汽的破口,强行改变其喷射方向,将灼热的白蒸汽,狠狠地喷向了那个验票机!
嗤——!!!
高压高温的蒸汽瞬间将验票机吞没!
验票机的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指示灯疯狂乱闪,内部的电路板在高温蒸汽的侵袭下,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短路声和电火花!
短短两三秒,整个验票机就冒起了黑烟,屏幕彻底熄灭,那个红色的“无票”指示灯闪烁了几下,也彻底黯淡下去。
“破……坏……行……为……”
“最高……级别……威胁……”
蒸汽刑吏似乎终于处理完了系统冲突,将何岳的破坏行为判定为最高威胁。它不再执着于“检票”流程,而是进入了纯粹的“清除”模式!
它发出愤怒的蒸汽轰鸣声,巨大的断头斧再次高高扬起,无视了弥漫的蒸汽,大步流星地朝着何岳冲来!每一步都让站台震动!
何岳见状,不仅没怕,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个!
他不再躲避,而是转身就朝着那节老旧车厢的车门冲去!
同时,他对着那冒着黑烟、彻底瘫痪的验票机大吼道:“机器都废了!还检个屁的票!现在谁都能上车了!包括老子!”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仿佛某种规则被强行扭曲、或者说“漏洞”被卡成了!
那节老旧车厢原本紧闭的车门,突然发出“嗤”的一声漏气声,然后……缓缓地、自动地向内打开了!
露出了里面漆黑一片、仿佛等待着吞噬什么的内部空间!
“哈哈哈!果然!规则漏洞永不过时!”何岳狂喜,速度再次加快,一个箭步就冲向打开的车门!
“清……除!!!”
蒸汽刑吏发出了最高分贝的怒吼,巨大的断头斧以开山裂石之势,猛地投掷而出!如同追踪导弹般,旋转着、呼啸着,直追何岳的后背!
这一斧的速度和威力远超之前!
何岳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那致命的锋芒和死亡的气息!
他根本来不及回头,也根本躲不开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爆发出全部的潜能,猛地向前鱼跃扑出!
噗通!
他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摔进了车厢内部冰冷的地板上!
几乎就在他身体完全进入车厢的同一瞬间——
轰!!!咔嚓!!!
那柄巨大的断头斧狠狠地劈在了车门框上!
火星四溅!金属扭曲撕裂!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整个车门框都劈得变形、碎裂!斧刃甚至深深嵌入了车厢地板!
只差零点几秒!何岳的双脚就要和身体分家了!
他瘫在车厢地板上,看着近在咫尺、还在微微颤动的巨大斧刃,吓得魂飞魄散,半天喘不上气。
车厢外,蒸汽刑吏似乎因为目标进入“车厢”这个特殊区域而再次陷入了程序混乱。它呆立在站台上,球形观察窗闪烁不定,发出断断续续的故障音:
“目标……进入……运输单元……”
“权限……冲突……”
“清除指令……暂缓……”
“等待……进一步……指示……”
它没有再攻击,只是如同一个陷入死机的机器人,僵在了原地。
何岳惊魂未定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远离那个嵌着斧头的车门。
直到这时,他才来得及打量车厢内部。
这里比他想象的要……“正常”一些。像是几十年前的老式火车车厢,座椅是破旧的暗红色绒布,很多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的海绵。窗户玻璃大多破裂,用木板粗糙地钉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的怪味。
车厢里空无一人……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灯光昏暗,只有几盏挂在壁上的、罩着脏兮兮灯罩的煤油灯,散发着摇曳不定的昏黄光芒。
哐当!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从身后传来!
何岳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
只见那扇被劈烂的车门,竟然自己猛地关上了!扭曲变形的金属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彻底将出口封死!
紧接着,整个车厢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呜——!!!
一声悠长、嘶哑、仿佛垂死巨人发出的汽笛声,猛地从车厢前方传来!
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吱嘎”的刺耳声响。
这节老旧的车厢……竟然开始缓缓地、动了起来!
并且速度在逐渐加快!
哐当!哐当!哐当!
车轮有节奏地撞击着铁轨接头处。
列车启动了!正载着他,朝着那个所谓的“核心锅炉区”——生还几率低于0.7%的绝地——驶去!
何岳冲到一扇没有被完全钉死的窗户旁,扒开木板向外望去。
站台正在快速后退。那个蒸汽刑吏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黑暗的隧道尽头。
前方,是无穷无尽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隧道。只有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的单调噪音,以及车厢摇晃发出的吱嘎声,提醒着他正在移动。
他被困在这节移动的牢笼里,正被送往一个更可怕的地方。
“妈的……刚出虎穴,又入蒸笼……”何岳背靠着冰冷的车厢壁,滑坐在地上,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
这鬼屋的关卡还没完没了了!
他喘着气,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多是擦伤和烫伤,不算太严重,但持续累积的疲惫和精神压力让他快要到极限了。
必须在这段行程里恢复一点体力,并且搞清楚这节车厢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危险。
他挣扎着站起来,准备探索一下这节车厢。
车厢不算很长,大概十几排座位。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目光扫过每一排座椅。
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的,积满了灰尘。
但当他走到车厢中段时,他的脚步猛地停住了,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下。
只见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
竟然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沾满油污的铁路工装服的男人。他低着头,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看不清脸,身体随着车厢的晃动而微微摇晃着,似乎正在打瞌睡。
他的手里,还紧紧抓着一把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检票钳。
何岳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车里居然还有人?!是活人?还是……和之前那些东西一样的?
他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蜘蛛腿碎片,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靠近。
就在他距离那个“人”还有三四米远的时候——
那个低着头的铁路工,毫无征兆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帽子下面,根本不是什么人脸!
而是一个锈迹斑斑、布满铆钉的金属头颅!头颅的面部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蒸汽压力表般的复杂表盘,几根指针在疯狂地、无规律地颤抖着!表盘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猩红色的独眼,正死死地盯着何岳!
一个冰冷、扭曲、仿佛通过劣质扬声器发出的声音,从金属头颅中传了出来:
“检……票……”
“请……出示……您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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