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面对的是下位崩坏兽里的战车级,体型在十米到百米之间,具体要看体内崩坏能的含量。”
半塌的大楼天台上,景舟单脚踩在屋檐边缘,身体微微前倾,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目光却紧盯着下方那只堪比奥特曼片场怪兽的庞然大物。
说实话,第一次当“老师”,他自己都有些手忙脚乱。
回想之前教琪亚娜她们,好像就只说过“给它来一刀”……
他抬手按了按发疼的额头,耳边仿佛又响起八重樱带着笑意的轻叹,那笑声里总藏着点看穿他窘迫的了然。
旁边的佐藤由乃尽管聚精会神听着教导,指尖却还是微微发颤。
她偷偷瞥了眼楼下那覆盖着坚硬白色外甲壳的巨兽,喉咙发紧,但还是按景舟说的,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力量。
很快,布满灰烬与金属碎片的地面上冒出点点新绿,无数藤蔓迅速抽芽、缠绕,织成一道道粗壮如钢索的锁链。
“嗯,就是这样。”
景舟满意点头,声音里添了几分鼓励,“觉得强度不够就多绞几层,增加韧性。”
他看着下方的藤蔓囚笼逐渐成型,那战车级崩坏兽似乎察觉到危险,笨拙地想转身逃跑,却已经晚了——
数十根如参天大树般的藤蔓冲天而起,瞬间将它笼罩,随即向四周延展、交织,直至死死收缩。
哪怕崩坏兽挥舞着巨拳疯狂挣扎,想凭蛮力挣脱,那些藤蔓却像长了眼睛,精准避开它的发力点,死死锁死关节,让它彻底成了困兽。
“好了,对付普通崩坏兽,命中头部或胸口的核心就能终结它。”
景舟的声音透过风传下去,清晰地落在佐藤由乃耳中。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居然真的控制住了这么大的怪兽!
她用力点着头,单手向前一伸,一根凝聚着尖刺的藤蔓如离弦之箭,精准刺穿了崩坏兽的头颅。
轰隆一声,巨物轰然倒地。景舟回望,正对上佐藤由乃翘首以盼的目光,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景舟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眼底带着真切的赞许。
“接下来我来收尾。”
在佐藤由乃的注视下,景舟从屋檐边站直,转身面向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随即向后一倒,身姿优雅得像片飘落的叶子,径直坠向地面。
“景舟!”佐藤由乃慌忙冲到屋檐边,双手按在残垣上,直到看见下方的人稳稳落在一块白色石块上,才猛地松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景舟将地藏御魂刺入崩坏兽体内,熟悉的充能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
他本想自己先吸收完这股能量,转念想到身后的女孩,便抬起左手,示意她下来。
佐藤由乃看着那数十米高的落差,还是有些发怵,但看到景舟张开单臂、仿佛在迎接她的姿势,心一横,深吸一口气:“我来了!”
或许是太过紧张,她双脚发力时没控制好力道,竟像颗炮弹般跃出老高,直直砸向地面的景舟。
景舟原本觉得,自己就算身体素质低于平均,好歹也算个圣痕觉醒者,接个人总没问题。
可下一秒,那股撞入怀中的冲击力让他瞬间明白——
他想多了。
“唔……”他被压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好不容易才喘过气。
佐藤由乃尴尬地爬起来,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一脸无奈的少年,脸颊瞬间涨红。
“那个……你没事吧?”她伸手想扶,却被景舟摆手拦住。
“没事,没事,小事而已。”景舟强撑着笑,揉了揉发疼的肚子——还好,内脏似乎又自己挪回去了。
他站起身,看着佐藤由乃,心里忍不住嘀咕:为啥普通人接受崩坏能洗礼后都能变得这么猛?
A级甚至逼近S级的体能,反观自己,费劲巴拉才凑够个S级的崩坏能抗性,可适应性却聊胜于无。
罢了,他本就没什么拯救世界的伟大梦想,这点能力够他活下去就行。
他在心里默念几遍“保命要紧”,压下那点莫名的失落,情绪才缓和些。
“不过说真的,你这么厉害,我反而更放心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毕竟接下来还得靠你保护我呢。”
佐藤由乃被夸得脸更红了,却下意识挺直了胸膛,眼神坚定:“放心,景舟,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那我可就先谢过了。”
一男一女站在废墟中,气氛竟意外融洽。
荒无人烟的地方,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有种奇异的和谐。
但这份和谐,在圣痕空间里的八重樱看来,却格外刺眼。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身下的虚拟石面都裂开了细纹。
“淡定,淡定……”她在心里默念,狐耳却因愤怒而竖起,“他只是在利用她,全是装的……”
可一想到景舟对佐藤由乃露出的笑容,她就觉得心口发闷。
明明他已经默许了自己的心意,明明他们有过千百万次轮回的羁绊,可现在,他却对着另一个女孩笑得那么自然。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没关系,等离开长空市,等这一切结束,他终究是属于她的。
景舟带着佐藤由乃在附近清理了几只落单的崩坏兽,才返回临时据点——
一家名为“春雨轩”的会所。
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还保留着完整的宿舍、洗衣机和澡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人捡了些干净的被子和换洗衣物,一路回到会所。
景舟身上的崩坏能早已将细菌微生物杀得一干二净,哪怕只是简单冲洗了一下,也干净得没有半点异味。
他钻进被窝,像条毛毛虫似的裹紧自己,准备入睡。
可没过多久,他感觉被窝里多了个温热的身躯,睁眼就看见一对毛茸茸的狐耳在眼前晃动——
八重樱不知何时实体化了,正强硬地挤进他怀里。
景舟无奈地叹了口气,白天陪佐藤由乃练了一天,晚上又被这位“英灵”找上门,他夹在中间,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行了行了,进来吧。”他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
八重樱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熟练地窝进他怀里,像只找到归宿的小兽,很快就呼吸平稳起来。
她的发间带着淡淡的樱花香,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
景舟望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
他对八重樱,有感激,有欣赏,还有一丝连自己都分不清的依赖。
而且在圣痕空间里面的时候,景舟就跟对方彻底把事情聊开了。
他也给出了属于他的承诺,如果他真的回到了和平的生活,他们俩可以尝试性的相处一下。
反正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安稳度过余生,而八重樱,她本就是理论上应该消逝的生命,完全可以与他一起离开。
而对佐藤由乃,他更多的是利用。
他需要一个强大的保镖,需要她的力量来确保自己能活着离开长空市。
可看着女孩那双清澈又带着依赖的眼睛,他又忍不住生出几分不忍。
他给她画饼,教她战斗,把她往“女武神”的路上引,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他像个卑劣的骗子,一边享受着八重樱不计回报的守护,一边又利用着佐藤由乃的信任。
这种左右逢源的状态,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现在想的无非就是等一切结束后将对方打发到天命某个安全的支部去。
这样也算是让对方真正活下来了。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怕吵醒怀里的人。
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映在八重樱恬静的睡颜上。
景舟伸出仅有的左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等出去了……就都结束了。”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怀里的人承诺。
可他心里也清楚,有些羁绊一旦开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
他能做的,或许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在这崩坏的世界里,先护住自己,再……尽可能地,不辜负她们吧。
夜色渐深,废墟中的会所里,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成一段无声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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