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禾直直地看着陈扬的眼睛,叫他避无可避,陈扬答:“我今天,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若是知道,我一定是要去接你的。”
怎么就是今天呢?真是太不巧了。昨天也好,明天也好,偏偏是今天。
说完垂下脑袋,小声道:“对不起,时禾,我应该自己过去接你。”
孟时禾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但是我不喜欢你站的离我那么远。”
说罢又往陈扬身边挤了挤,陈扬被孟时禾的话和动作惊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孟时禾今天看到田五之后,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气,直到刚刚看到陈扬之后,她就知道她在气什么了:为什么接我的是田五不是你?
突然意识到她在气这个之后,孟时禾就反应过来,她是期待着一下车就看见陈扬的。
想到这里,孟时禾心里无端生起来的气已经消失了,仰头仔细打量陈扬,倏然意识到原来他们已经这么多天没有见面了。
她有些手痒,有点想抱他一下。
看陈扬还是站在原地,孟时禾暗道一声木头,又重复一句:“陈扬,我不喜欢你离我太远。”
陈扬完全懵了,他看看已经快贴到一起的两个人,不明白还要怎么近。
他也不敢深想时禾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只听字面意思都让他快要灵魂出窍了。
陈扬不停在心里说:稳下来稳下来,现在还不行,钱没挣够。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胶着的气氛,是田五,他在门外小声说:“哥,人来了。”
陈扬马上回神:“时禾,你先在这儿待着,我那边结束就过来。”
孟时禾点点头,目送陈扬出了门。
陈扬再次回来已经快一点了,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从国营饭店打包的饭。
田五依旧不知道去哪儿了,吃过饭他才出现,孟时禾的箱子绑到了田五的车后座上,孟时禾上了陈扬的自行车,他们一起回去陈庄。
到家已经是半下午了,进到自己的屋子,孟时禾上半身往床上一躺,浑身的劲儿都卸了。
陈扬在门口跟她说:“被褥这两天都已经晒过了,你放心,是奶奶进屋拿的,你先好好休息。”
说罢就要走,被孟时禾叫停:“等等,你说说今天谈的是什么事情?”
陈扬站在门口就要开口,孟时禾赶紧说:“你进来说。”
陈扬再一次踏进孟时禾的房间,明明她走之前他经常进来看书学习,不过一段时间没进来,现在再看又有种陌生的感觉。
孟时禾指着她桌子前面的凳子说:“你坐这儿说。”
陈扬坐下,孟时禾就那么仰躺在床上看着房梁说:“现在说吧。”
陈扬:“是魏延,我去找他买面,十次有八次他都能拿出来,我就想他有什么渠道能一直拿到面。原来是他大舅子在物资局上班,能拿到不少东西。”
孟时禾已经能想到他要说什么了:“然后呢?”
陈扬:“我就想我跟田五这大半年跑的地方多,认识的人也多,他们要是有渠道能拿到东西,我就能想办法给他们卖出去。卖完之后五五分,说定以后,我这段时间把魏延手里的东西卖了卖。今天他大舅子刚出差回来,过来细谈一下,顺便还拿了一批新的货。”
孟时禾用手盖住眼睛,语气挺严肃的,“陈扬,你这是投机倒把。”
陈扬低下头:“我知道。”
孟时禾叹一口气说:“这跟你修东西概念完全不一样了。”
陈扬还是说:“我知道。”
孟时禾又说:“你天天卖东西,我留的作业你做了吗?这二十几天你学习了吗?”
孟时禾有种很深的无力感,她觉得她在替陈扬打算,现在什么都没有他能考上大学重要。但是看陈扬的样子,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她不在的时候尽挣钱了。
陈扬听出了孟时禾语气里的不高兴,他马上说:“做了,你留的所有书我都看一遍了,作业也写了,你要检查吗?”
孟时禾把手从脸上拿开,不可置信地问:“你说我留下的书你都看过了?”
陈扬点头:“看过了,有的内容会,所以看的快了一些。”
孟时禾坐起身随机抽背,陈扬不说对答如流,但是确实全部都回答上来了。
孟时禾又问:“这些书你什么时候看完的?”
陈扬:“初三。”
孟时禾一算时间,逐渐兴奋起来,她觉得陈扬是有点脑子在身上的。她咳了咳喉咙说:“陈扬,还不够,往后我会更加严格的。”
孟时禾觉得,陈扬或许有望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
说完想了想接着说:“你那个生意,暂时能先别做了吗?”
孟时禾担心他被抓住,今天是正月十五,阳历已经三月初了,十月份就要宣布开放高考,还有半年的时间,实在不必要冒这个险。
等过了这两年,生意就能光明正大做了。
陈扬不知道孟时禾为什么这么说,分明之前她还说他要做的生意都带她一份。他不明白,所以他问了:“时禾,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孟时禾想了想认真地说:“安全,我担心你的安全,这个问题现在太严重了,我不想你出事。”
陈扬又开始懵了,这是今天第二次,时禾说的话让他忍不住深思。
但他无法拒绝孟时禾,即使是不做生意这样的要求。尤其在她说出担心他这种话之后,他更无法拒绝。
“可以,但是今天谈好的,货都拿回来了,等这一批处理完我就不再做了,可以吗?而且正月过完差不多要春耕了,我也没时间再卖了。”到最后陈扬这么说。
孟时禾想了想点头,“可以,但你小心,还有你能告诉我,这是一批什么东西吗?”
陈扬:“袜子,是一包的确良袜子。”
听到这里,陈扬说的这些跟孟时禾脑子里某个身影对上了。
大舅子,出差,今天回来,一包袜子。很难不联想到长途车上的中年男人,如果他的包里是袜子的话,那就很合理了。
孟时禾缓缓道:“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碰上一个中年男人,拿了一大包东西,包不离手。他个子没有你高,皮肤比起常人要白一些,穿着灰黑色的袄子。”
话落,陈扬开口:“恐怕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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