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年离去后,沈天立刻将这张古老海图与从锦绣阁找到的皮革地图放在一起对比。徐哲也被紧急召来。
“王爷,您看!”徐哲指着两张图上海岸线的轮廓,“虽然绘制手法和精细度不同,但这片突出的半岛,还有这几处岛屿的分布……它们指向的应该是同一片广阔海域!”
徐哲又指着那些奇异符号:“顾家海图上的符号更加古老复杂,但结构与皮革地图上的符号有同源之感。属下推测,这很可能是一种流传已久、但外界罕知的特殊标记系统,用于记录航线或标识重要地点。”
沈天目光灼灼:“也就是说,宁王,或者他背后的势力,掌握着通往这片未知海域的航线?他们去那里做什么?寻找盟友?还是那里本就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很有可能。”徐哲神色凝重,“乌嬷嬷来自北方雪山,宁王勾结域外‘异人’,如今线索又指向海外……王爷,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横跨大陆与海洋、图谋甚广的庞大网络。”
这个推测让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
“无论如何,必须查清楚。”沈天手指点在那片模糊的海域上,“我们需要船,需要熟悉远海航行的人。”
有了明确的目标,沈天再次入宫面圣,将海图之事、北境异动以及关于域外势力的推测,详细禀报皇帝沈雨。
皇帝看着那两张拼合起来仍显模糊的海图,听着沈天的分析,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深知,若真存在一个如此庞大的敌对网络,对大龙的威胁将远超内部叛乱。
“九弟之意是?”皇帝沉声问道。
“皇兄,臣弟以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北境需加强防备,严阵以待。而对于海外,我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被动。”沈天朗声道,“臣弟请旨,重组、扩充‘海舟司’,建造更大、更坚固、更适合远航的战舰,训练精通海战的水师,并派遣船队,循此海图,探索那片未知海域,查明威胁,掌握主动!”
海舟司是大龙设立的掌管海运和水师的机构,大龙重心在内陆,海舟司逐渐式微,仅能维持近海巡防和有限的海贸管理。
皇帝沉吟良久。组建远洋舰队耗资巨大,且前途未卜,朝中反对之声必然不小。但沈天带来的信息和展现出的远见,让他意识到这或许是不得不为之事。
“准奏!”皇帝最终下定决心,“即日起,由你兼任海舟司总督,全权负责重组海舟司、督造战舰、选拔水手事宜!户部、工部需全力配合,若有阻挠,以贻误军机论处!”
“臣弟,领旨!”沈天郑重接旨。他知道,这又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为了大龙的未来,他义不容辞。
圣旨下达,果然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以户部尚书为首的一些官员,立刻以“耗资太大、劳民伤财”、“海外虚无缥缈,不应妄动干戈”为由,极力反对。
“陛下!国库近年虽有盈余,但北境用兵、各地赈灾、官员俸禄皆需银钱,如今又要大兴土木建造海船,恐国库难以支撑啊!”户部尚书痛心疾首。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沈天出列反驳,“北境狄人异动,海外敌情不明,此时若不未雨绸缪,他日战端一开,损失何止千万?建造海船,探索海外,看似花费,实则是以较小代价,消除未来可能出现的巨大威胁,乃是保国安民之长策!”
“闲王殿下所言,不过是臆测之危!岂能因虚无缥缈之威胁,便耗费国帑?”另一位老臣附和。
“是否是臆测,诸位心中自有衡量。”沈天目光扫过众人,“靖王、宁王接连作乱,其背后皆有域外黑影。北境狄人得‘异人’之助,战力提升有目共睹。若我等依旧固步自封,闭目塞听,待敌人舰船蔽海而来,铁蹄踏破边关之时,悔之晚矣!”
朝堂之上,争论激烈。支持者认为沈天深谋远虑,反对者则咬定耗费过大且风险未知。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久未在朝堂上发言的镇西将军林雪,拖着尚未完全康复的病体,来到了宣政殿。
“陛下,诸位大人。”林雪声音虽轻,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末将曾在西疆与黑沙部落及其背后‘异人’交手,其器械之精良,手段之诡异,远超我等想象。他们能深入西域,扶持黑沙,焉知不能远渡重洋,觊觎中土?海防之事,关乎国本,绝非虚无臆测。末将愿以自身爵位担保,闲王殿下所请,乃强国安邦之必需!”
林雪在西疆的赫赫战功和此时带病上朝的姿态,极具分量。她的发言,让不少中立官员开始动摇。
最终,在皇帝的大力支持和沈天、林雪的力争下,重组海舟司、建造远洋舰队的决议,得以通过。
有了皇帝的支持和部分资金,沈天立刻投入到海舟司的重组工作中。他以雷霆手段整顿了原有臃肿低效的机构,罢黜庸碌之辈,提拔精通海事、敢于任事的干才。
造船是重中之重。沈天亲自与格物院的工匠、江南的造船老师傅研讨,结合之前对抗那艘黑色怪船的经验,设计出一种新型的“龙骨战舰”。这种战舰采用更坚固的龙骨结构,装备改良的风帆和大型橹轮,提高了速度和稳定性,并预留了安装火炮的位置。
同时,他在沿海招募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和敢于冒险的年轻人,由龙天新军中抽调军官进行严格的军事和海战训练。
顾永年为代表的江南海商们也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与朝廷的决心,纷纷出资出力,提供造船木材、招募水手、分享航海经验。毕竟,一支强大的海军也能保障他们的海上贸易安全。
经过近几个月紧锣密鼓的准备,第一支由五艘新型龙骨战舰组成的远洋探索舰队,在东南沿海的泉州港集结完毕,即将扬帆起航。舰队命名为“镇海”,由一位经验丰富、忠于朝廷的老将统领,船上除了水手官兵,还配备了格物院的技术人员、通译以及善于绘图的匠人。
出发前,沈天亲自来到泉州港,为舰队送行。
“此行前路未知,凶险难测。”沈天看着眼前旌旗招展的战舰和甲板上精神抖擞的将士,沉声道,“尔等肩负的,不仅是探索航路,更是为大龙窥探未来之敌,开拓万里海疆!望诸位同心协力,不畏艰险,扬我国威!”
“扬我国威!扬我国威!”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震海天。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五艘“镇海”级战舰升起风帆,缓缓驶离港口,迎着初升的朝阳,向着那片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浩瀚东海深处,破浪前行。
“镇海”舰队驶向茫茫大海,将探索的使命带向远方。而在京城,沈天的工作重心则回到了内部整顿与长远布局上。
林雪的身体在精心调养下日渐好转,她将更多精力投入到龙天新军的军官培养和战术革新上,尤其注重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装备了特殊器械的敌人。
朝堂之上,随着宁王势力的覆灭和沈天地位的稳固,反对的声音暂时蛰伏,但沈天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行事愈发谨慎,将许多功劳推给皇帝和同僚,自己则隐于幕后,推动着各项改革。
这一日,苏瑾瑜送来了一封来自泉州的密信。
信是“镇海”舰队派快船送回的第一份报告。
信中写道,舰队依照海图指引,穿越了已知的琉球海域,继续向东。途中遭遇了数次风暴,幸得战舰坚固,水手训练有素,有惊无险。他们也遇到了一些零星的海岛土着,进行了有限的接触和贸易,用瓷器、丝绸换取了淡水和一些当地特产,但并未发现宁王或域外势力的明显踪迹。
舰队在航行至一片布满诡异浓雾的海域时,引路的罗盘开始剧烈晃动,指向失灵。他们冒险驶入雾区,发现其中散布着大量暗礁和旋涡,航行极其危险。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在雾中似乎看到了巨大的、模糊的阴影在海中游弋,形态不似已知的任何海洋生物。舰队不敢深入,在损失了一艘侦察小船后,被迫退出浓雾区域。
目前,舰队正在浓雾边缘的一座较大荒岛上建立临时补给点,并派出小船继续侦查浓雾的边界和特性,试图找到安全通道。
随信还附上了一些绘制的海图片段和关于浓雾、诡异阴影的详细描述。
“浓雾……罗盘失灵……诡异阴影……”沈天看着报告,眉头紧锁。这片海域果然不简单,充满了未知的危险。那浓雾和阴影,是天然险地,还是……人为制造的屏障?
“告诉舰队,安全第一。以建立前哨、绘制海图、了解环境为主,不可贸然深入险地。同时,将关于浓雾和阴影的情报送回格物院分析。”沈天下令。
沈天越发感觉到东海方向潜藏的巨大风暴。他加大了对海舟司的投入,加速第二批、第三批战舰的建造,并开始规划在沿海战略要地修建新的海军基地。
然而,资源的倾斜必然引起其他方面的不满。北境多次上书,要求增拨军饷和装备,以应对日益紧张的边境局势。朝中再次出现了“重海轻陆”、“舍本逐末”的批评声音。
与此同时,一些关于沈天“拥兵自重”、“穷兵黩武”的流言也开始在京城悄然传播,虽然暂时无法撼动沈天的地位,但无疑是一种干扰。
“王爷,树欲静而风不止。”苏瑾瑜担忧地汇报着市井流言,“背后似乎有人在推波助澜。”
沈天冷笑:“跳梁小丑,何足道哉。北境的需求要满足,海防的建设也不能停。至于流言……清者自清,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便可。”
他深知,真正的挑战来自外部,内部的些许杂音,在绝对的实力和正确的方向面前,不堪一击。
这一日,徐哲兴冲冲地来到王府求见。
“王爷!有重大发现!”徐哲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报告,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是关于那‘迷雾’和‘诡异阴影’!”徐哲将报告呈上,格物院仔细分析了舰队带回的海水样本、雾气成分描述以及阴影的形态记录,我们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他指着报告上的图表和数据:“那迷雾并非天然形成,其成分中含有大量微小的、具有能量吸附特性的金属颗粒,像是一种……人为制造的能量干扰场!而那种诡异阴影,根据其移动方式和形态模拟,极有可能是一种庞大的、生物与机械结合的构造体,类似于我们在黑风寨和坠石谷见过的‘神傀’,但规模和技术水平远超!”
“人为干扰场?生物机械构造体?”沈天眼神锐利,“你的意思是,那片海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技术远超我们的基地或文明?”
“很有可能!”徐哲道。
“此事列为最高机密!”沈天沉声道,“继续研究,我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同时,通知舰队,加强对迷雾区外围的监控和测绘,但绝不允许任何人贸然进入那片区域!”
沈天独自站在窗前,望着东方。大龙的命运,似乎已经与那片神秘而危险的海域紧密相连。未来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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