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锦城城郊,废弃工厂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苏晚坐在副驾,手里攥着两卷图纸 —— 一卷是用复印纸做的假七星榫图纸(故意改了关键参数),另一卷是真正的总图纸 U 盘,藏在贴身的内衣夹层里,外面套着外婆留下的铜制卷尺,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技术科已经排查完地基周围的炸药,一共找到八处,都拆了,放心。” 陆衍的声音打破沉默,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眼神却紧盯着前方的工厂,“埋伏的警员已经到位,分别在工厂东、西、北三个出口,我和林姨会伪装成流浪汉,在工厂南侧的破仓库里接应你,只要你发出信号,我们就冲进去。”
后座的林姨递来一个小小的信号器,塞进苏晚手里:“这是声控的,只要你喊‘外婆的榫卯’,我们就能收到。还有这个,” 她拿出一小瓶红色颜料,“涂在手指上,等下交图纸时偷偷抹在寸头男衣服上,方便警员追踪。”
苏晚点点头,指尖蘸了点颜料,红色在指腹晕开,像外婆笔记里标注榫卯关键处的朱砂。车子停在离工厂百米远的树林里,苏晚推开车门,深吸一口带着露水的空气 —— 雾气里隐约能闻到工厂里传来的铁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炸药残留气息。
按走私集团的要求,她没带任何通讯设备(除了藏在卷尺夹层的微型定位器),手里只拎着装假图纸的牛皮纸袋,一步步走向工厂大门。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厂房深处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像是野兽张开的喉咙。
“苏小姐,很准时。” 寸头男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手里的弹簧刀抵在老周儿子的脖子上,男孩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图纸带来了吗?先交图纸,再放人质。”
苏晚举起牛皮纸袋,慢慢往前走:“我要先看他没事,不然图纸你别想拿到。” 她的目光扫过男孩身边的定时炸弹 —— 黑色的盒子上,红色倒计时显示 “18:32”,导线是红蓝绿三根,和外婆笔记里 “简易炸弹拆解图” 上的结构一模一样。
寸头男冷笑一声,推了男孩一把:“你看,他好得很。现在交图纸,别耍花样!”
苏晚慢慢打开牛皮纸袋,将假图纸递过去。寸头男一把抢过,翻到最后一页关键参数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 他虽然不懂榫卯,但也看出参数和之前卧底传的不一样。“这图纸不对!” 他突然抬头,刀又架回男孩脖子上,“你敢骗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没骗你。” 苏晚强装镇定,按之前和陆衍商量好的说法,“真正的关键参数在我脑子里,走私集团要的是能生产的图谱,光有图纸没用。你先放了他,我带你去地基下拿图谱,再把参数告诉你。”
寸头男犹豫了,他知道集团真正的目标是图谱,图纸只是辅助。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 两人立刻上前,用绳子将苏晚的手反绑在身后,却没注意到她手指上的红色颜料,悄悄蹭到了寸头男的袖口。
“带她去厂房后面,看好她!” 寸头男押着男孩,跟在后面,“等拿到图谱,再处理她。”
厂房后面是个废弃的仓库,堆满了生锈的钢管和木板。苏晚的目光飞快扫过四周 —— 西侧墙角有个破窗户,正是陆衍说的接应点,窗户上还留着一个小小的梅花形刻痕,是警员提前做的标记。
“图谱在地基哪里?快说!” 寸头男不耐烦地踹了苏晚一脚,男孩突然大喊:“别伤害苏小姐!我知道图谱在哪里,我带你去!”
苏晚心里一紧 —— 男孩是想拖延时间。寸头男果然上钩,揪住男孩的衣领:“你知道?快说!不然我炸了整个工厂!”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警员的喊叫声:“不许动!放下武器!” 是王警官带着人冲进来了!寸头男脸色骤变,一把推开男孩,转身就往仓库后面的小门跑,还不忘按下手里的炸弹遥控器 ——“嘀嘀” 的警报声瞬间响起,男孩身边的定时炸弹倒计时开始加速,从 “10:00” 跳到 “05:30”!
“快拆炸弹!” 苏晚挣脱被绑得松散的绳子(之前故意让手下绑松的),冲到男孩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外婆的铜制卷尺 —— 按笔记里的方法,用卷尺尾端的金属挂钩,轻轻挑开炸弹的外壳,露出里面的线路。
“红蓝绿三根线,剪哪根?” 陆衍冲过来,手里拿着剪刀,声音急促。
“剪绿色的!” 苏晚盯着线路,“外婆笔记里写过,简易炸弹的‘延时线’通常是绿色,剪错会立刻爆炸!”
陆衍立刻剪断绿线,倒计时瞬间停在 “02:17”。男孩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苏晚抱住他,眼泪掉下来:“没事了,安全了。”
另一边,警员们已经抓住了寸头男的两个手下,正在工厂里搜捕寸头男,却发现小门后面是个废弃的下水道,人早就跑了,只留下一个黑色的皮质钱包,里面有一张照片 —— 寸头男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的合影,男人手里拿着一张七星榫的残图,背景是海外的一栋别墅。
“这个男人是走私集团的头目!” 王警官拿着照片,脸色凝重,“国际刑警之前发来的资料里有他,叫秦浩,专门倒卖非遗工艺图纸,在海外有多个窝点。”
苏晚接过照片,手指抚过残图的边缘 —— 上面的榫卯结构,和外婆七星榫的 “摇光星” 部分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 “榫” 字。“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林姨凑过来看了看,突然开口:“这是‘暗榫密码’!你外婆以前跟我说过,非遗榫卯里有专门的密码符号,倒‘榫’字代表‘传承未尽’,意思是图谱还有另一半,藏在海外!”
另一半图谱在海外?苏晚的心沉了下去 —— 秦浩跑了,还带走了残图,肯定会继续找另一半图谱,甚至可能对海外的非遗传承下手。
“老周呢?他怎么样了?” 苏晚突然想起老周,之前警员去废弃工厂救他儿子时,老周也跟着去了,现在还没看到人。
“老周在外面照顾他儿子,情绪有点不稳定。” 王警官说,“他还交代了一个事,秦浩之前跟他说过,‘七星榫不仅是工艺,还是打开苏家老宅密室的钥匙’—— 你们老宅院是不是有密室?”
苏家老宅的密室?苏晚愣住了 —— 她在老宅院住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有密室。“外婆的笔记里没提过密室,可能藏在……” 她突然想起老宅院的老槐树,树根下面除了之前找到的紫檀木盒,会不会还有其他机关?
“我们现在回老宅院!” 苏晚站起身,手里握着那个黑色钱包,“秦浩跑了,肯定还会回来找另一半图谱,我们得先找到密室,保护好剩下的线索。”
一行人立刻赶往老宅院。清晨的阳光洒在青石板巷,老宅院的大门虚掩着,像是有人来过。苏晚推开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有个小小的土坑,正是之前挖紫檀木盒的地方,现在土坑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梅花形标记,和工厂窗户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 是秦浩留下的,他来过老宅院,还找到了挖盒的地方!
“他肯定知道密室在哪里!” 苏晚冲到老槐树下,用铜制卷尺测量树根的间距 —— 外婆笔记里写过 “老槐树根距屋门 3.6 米,距窗台 2.8 米,三数交汇为‘心’”,三个距离的交汇点,正好在老槐树的树干上,有一个小小的暗格,之前一直没发现。
陆衍用螺丝刀撬开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铜制钥匙,上面刻着 “苏家密室” 四个字,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是外婆的字迹:“晚晚,若秦家人来寻图,切记密室藏于‘七星聚顶’之下,需以完整七星榫图纸为钥,图谱另一半藏于海外‘陈氏工坊’,陈家后人会守护 —— 勿让非遗落于恶人之手。”
秦家人?苏晚心里一咯噔 —— 秦浩就是秦家的人!外婆早就知道秦家人会来抢图谱,还安排了陈家后人守护另一半!
“陈氏工坊……” 林姨突然开口,“我记得你外婆有个老朋友,姓陈,在海外开了家榫卯工坊,好像就是叫‘陈氏工坊’,当年你外婆还寄过梅花榫的图纸给她!”
苏晚握紧铜制钥匙,心里有了决定:“我们必须去海外找陈氏工坊,拿到另一半图谱,不然秦浩会先找到,垄断整个榫卯工艺!”
陆衍点点头,拿出手机联系国际刑警:“我们可以申请国际协助,去海外找陈家后人,同时追踪秦浩的行踪。”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没有号码,只有一行字:“苏小姐,多谢你帮我找到密室钥匙的线索,另一半图谱我会替你‘保管’,海外见 —— 秦浩。”
秦浩竟然一直在监视他们!苏晚的心脏骤然缩紧,手里的钥匙差点掉在地上。他不仅知道密室的存在,还知道海外的陈氏工坊,甚至可能已经在去海外的路上了。
老宅院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苏晚手里的钥匙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她知道,这场关于七星榫和非遗传承的较量,还没结束 —— 海外的陈氏工坊、失踪的另一半图谱、狡猾的秦浩,还有外婆留下的密室,都在等着她去揭开。
而此时,海外的一艘私人飞机上,秦浩看着手里的七星榫残图,嘴角勾起阴笑。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 “陈氏工坊” 的地址,还有一张陈家后人的照片 —— 照片上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和苏晚一模一样的铜制卷尺,尾端刻着 “陈” 字。
“苏晚,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秦浩关掉电脑,飞机朝着海外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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