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轮停靠在东京港时，晨雾正沿着码头的铁轨蔓延。热血踩着青石板路往市区走，惊雷枪被伪装成根普通的合金拐杖，枪尖的红光透过磨损的橡胶套，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街角的霓虹灯还没熄灭，“神待少女募集” 的电子屏闪着刺目的蓝光，三个穿水手服的女孩缩在自动贩卖机旁，其中一个正用冻得发紫的手，往嘴里塞着半块发硬的面包。
“看她们的鞋子。” 徐襄的银簪挑起份被丢弃的招工传单，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女孩们磨破的帆布鞋，“全新的制服，却配着旧鞋子，说明是被临时拉来充数的。” 他将传单折成纸船，往纸船里滴了滴海水，纸船竟在空气中漂浮起来，“旺财黑进了当地的户籍系统，这些女孩的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就像股市里的虚假财报。”
江恩的罗盘在帆布包里轻轻震动，指针指向银座方向。他掏出桃木笔在掌心画了个 “艮” 卦，掌心突然浮现出栋建筑的虚影：“那里的气场混杂着欲望与恐惧，” 左手腕的疤痕传来阵阵灼痛，“1923 年大地震后，我在这片废墟上见过类似的能量场，当时是黑市商人在倒卖救济粮，现在换成了更肮脏的交易。”
小桃红的水绿色长裙在穿堂风里微微摆动，发间的龙鳞折射出细碎的光。她往路边的排水口里扔了颗珍珠，珍珠沉入水中的瞬间，她突然皱眉：“水族说，这附近的地下水道里，藏着很多女孩的骸骨。” 她的指尖泛起蓝光，映出段模糊的画面 —— 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把麻袋拖进下水道，“而且那些牛郎店的废水里，掺着能让人失去神智的药物。”
徐来带着剧组道具车停在路边，他已经换上身灰色风衣，游梦仙枕里的假发套堆在后座，最上面的金色卷发还沾着昨晚排练的发胶。“租了栋町屋当据点，” 他往热血手里塞了串钥匙，金属牌上刻着 “菊屋” 二字，“房东是个退休的艺伎，说以前经常见山本一郎带着不同的女孩回来。”
芮小丹推开车门时，风衣下摆扫过脚边的烟头。她的警徽被别在风衣内侧，与藏在腰间的手铐碰撞出轻响：“丁先生查到，山本一郎的事务所只是冰山一角。” 她往众人手里分发东京地图，每个标记点旁都用红笔写着备注，“新宿的歌舞伎町有他的六个分部，专门负责给核废水处理厂的高管物色‘礼物’。”
丁元英靠在车门上翻动着《扶桑金融黑幕》，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支票存根。“这些产业的资金链牵扯到三家上市公司，” 他用铅笔在存根上圈出个数字，“每个季度有近三成利润，通过离岸账户流入核废水处理项目。” 他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个举着 “星探招募” 牌子的男人身上，“就像嵌套的金融衍生品，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男人穿着件印着 “星梦工厂” 的花哨西装，正拦着个背着画板的少女滔滔不绝。少女的画夹上露出半幅海景，碧蓝的海水里游动着银色的鱼群。“小妹妹有艺术天赋啊，” 男人的金戒指在阳光下闪得刺眼，他伸手想去碰画夹，“我们公司正好在拍海洋主题的电影，女主角就缺你这样有灵气的……”
“海洋主题？” 唐笑笑举着直播设备突然从道具车里跳出来，指虎上的水钻差点晃瞎男人的眼，“是拍《核废水里的美人鱼》吗？我看你这公司，跟码头那些排污管差不多肮脏。” 她突然把镜头对准男人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录像带盒，“家人们快看，这就是传说中的‘试镜带’，上次有个女孩不愿意脱衣服，被他们打断了三根肋骨。”
男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伸手就去抢摄像机：“臭娘们别胡说！” 他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骨处的蛇形纹身，“知道山本会长是谁吗？他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在东京消失！”
热血突然用 “拐杖” 顶住男人的膝盖，惊雷枪的红光顺着金属杆窜过去，在对方腿上烫出串细小的水泡。“山本一郎？” 他故意压低声音，嘴角却勾起抹冷笑，“我们刚从他事务所出来，他还托我们给你带句话。” 男人疼得佝偻起身子，周围的神待少女突然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指着他控诉：“就是他！把我妹妹骗去拍了那种片子！”“他收了我们的中介费，却根本没安排工作！”
江恩往人群里撒了把桃木粉，粉末落地时化作层薄雾。他趁机往男人口袋里塞了个微型窃听器，那是顾采薇用桃源的竹纤维做的，遇水即溶却能录音七十二小时：“别紧张，我们只是来东京采风的剧组，” 他的罗盘在掌心轻轻转动，指针指向新宿方向，“听说山本会长的事务所装修很有特色，正好想借景拍几个镜头。”
男人狐疑地打量着徐来的道具车，最终还是被唐笑笑塞过来的 “场地费” 打动 —— 其实是徐襄用金箔纸包的巧克力。“明天上午十点，” 他往热血手里塞了张名片，上面印着 “业务部长 佐藤”，“带好身份证明来事务所，山本会长最近心情好，说不定会亲自接见你们。”
等佐藤带着 “星探招募” 的牌子离开，徐襄突然用银簪挑开那张名片，夹层里掉出颗微型摄像头：“老狐狸还挺谨慎。” 他将摄像头揣进怀里，金链突然缠上旁边棵樱花树，链节碰撞的声响惊飞了枝头的麻雀，“不过正好，让他看看我们是怎么‘借景’的。”
菊屋的木质拉门后，退休艺伎千代正用茶筅搅动抹茶。她的和服袖口绣着褪色的樱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缺口的银戒：“山本一郎年轻时经常来听我弹三味线，” 她往热血面前推了杯茶，茶沫在碗底凝成个诡异的符号，“那时他还只是个小混混，靠给议员拉皮条为生，后来突然得了笔横财，就开起了事务所。”
“横财？” 芮小丹突然翻开笔记本，里面贴着张山本一郎早期的照片，他站在艘捕鲸船的甲板上，手里举着把沾血的鱼叉，“是不是和捕鲸船有关？”
千代的茶筅顿了顿，抹茶在碗里漾起涟漪：“每年樱花盛开时，他都会去千叶港待上三天，”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墙缝里的耳朵听见，“那里的渔民说，他的船晚上会发出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喊。”
小桃红突然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往井里扔了颗避水珠。井水瞬间变得清澈，映出条通往地下的暗道：“水族说，这口井连着旧时代的排水系统，能通到新宿的歌舞伎町。” 她的指尖泛起蓝光，照亮了井壁上的抓痕，“很多逃跑的女孩都从这里走过。”
深夜的新宿街头，霓虹灯将雨丝染成五颜六色。热血和徐襄穿着牛郎制服混进 “银座之星” 俱乐部，徐襄的金链被涂成黑色，银簪则藏在领结里。舞池中央，个穿露背装的女人正被三个男人灌酒，她的包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员工证 ——“核废水处理厂 研究员 铃木”。
“目标出现。” 徐襄用袖口的微型麦克风低语，金链突然缠上最近的男人手腕，“根据丁先生的分析，她手里有处理厂的违规报告。” 男人正想发怒，却被徐襄塞过来的黑卡唬住 —— 其实是李牧原提供的高仿道具。
热血趁机坐到铃木身边，将惊雷枪伪装的拐杖靠在吧台：“铃木小姐看起来不太开心。” 他往对方杯里加了块冰，冰块融化时释放出顾采薇配的清醒剂，“听说你们厂最近在搞扩建？我老板想投资点环保项目。”
铃木的眼神瞬间亮了下，又很快黯淡下去：“投资？” 她往舞池方向瞥了眼，山本一郎正搂着个年轻女孩走进 VIp 室，“你们知道扩建的土地是怎么来的吗？是填海造田，把珊瑚礁直接炸掉了……”
话音未落，VIp 室的门突然打开，佐藤带着两个保镖走出来。他的目光扫过热血的制服，突然冷笑：“这不是上午那位‘采风’的先生吗？” 他往保镖使了个眼色，“山本会长请你们去喝杯茶。”
热血抓起拐杖往门口退，惊雷枪的红光在掌心流转：“喝茶就不必了，” 他故意撞翻旁边的酒柜，威士忌在地面汇成火海，“我们只是来体验生活的，没想到贵店的‘特色’这么令人作呕。”
徐襄的金链突然炸开，链节化作无数锋利的刀片，逼得保镖连连后退。他拽着铃木往消防通道跑，银簪在墙上划出火花：“记住！明天上午十点，把证据送到菊屋！”
冲出俱乐部时，夜雨正酣。热血用惊雷枪劈开迎面驶来的黑色轿车，车身上印着的 “核废水处理厂” 字样在火光中格外刺眼。后座的山本一郎隔着破碎的车窗，朝他露出抹阴冷的笑，手里把玩着枚骷髅头戒指 —— 那戒指上的纹路，与大蛇秘境里的雕像如出一辙。
回到菊屋时，千代正用三味线弹奏着古老的歌谣。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琴音里竟藏着摩斯密码：“山本一郎和神社的关系不一般，” 芮小丹破译着密码，笔尖在纸上划出个神社的图案，“每年祭祀时，他都会献上最年轻的女孩当祭品。”
江恩的罗盘突然在桌上旋转，指针指向东京湾的方向。他往盘面上倒了杯抹茶，茶水中浮现出艘巨大的捕鲸船：“明天不仅是去事务所的日子，” 左手腕的疤痕传来剧烈的疼痛，“也是他们出海捕鲸的日子。”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樱花树上沙沙作响。热血擦拭着惊雷枪上的酒渍，枪身的红光里映出无数海洋生灵的哀嚎。他知道，这只是在东京的第一个夜晚，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 ——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流，看似平静，却已积蓄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千代的三味线突然转调，变得激昂而悲怆。她的歌声穿透雨幕，在东京的夜空里回荡，那是首古老的渔歌，诉说着海洋曾经的富饶与如今的创伤。热血握紧枪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只要这歌声还在，正义就永远不会缺席。
夜色渐深，菊屋的灯光却始终亮着。徐来在修改剧本，把今晚的遭遇都写进《怒海侠影》；小桃红在井边安抚着从下水道游来的小鱼，它们带来了更多关于排污管道的信息；丁元英和芮小丹在研究山本一郎的资金链，试图找到扳倒他的关键证据。
热血靠在窗边，看着雨水中的东京。霓虹灯的光怪陆离，掩盖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但他也看到，远处有零星的烛光在闪烁，那是反核废水的志愿者在街头静坐。就像股市里的多头与空头，光明与黑暗永远在博弈，而他们的到来，就是要为光明增添筹码。
惊雷枪在手中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着他的决心。热血知道，他们会在东京待上一段时间，会去更多的地方，见更多的人，揭露更多的罪恶。因为有些战斗，不能速战速决，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和智慧，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夜雨渐渐停歇，天边泛起鱼肚白。千代收起三味线，往每个人手里递了块梅子干：“这是用去年的樱花腌的，” 她的眼神里带着期许，“希望明年樱花盛开时，海水能重新变得清澈。”
热血把梅子干放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他望向东京湾的方向，那里的海平面正在晨曦中泛起微光。他知道，只要他们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这片被污染的海洋会重新绽放生机，那些被黑暗吞噬的灵魂会重获自由 —— 这，就是他们留在东京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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