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傍晚的四合院里,家家户户搬出小板凳、马扎,在院里纳凉、闲聊,本是每日最稀松平常的景象。然而这几天,林朝阳敏锐地察觉到,投向他和张建国一家的目光,多了些异样。不再是单纯的好奇或之前的赞许,而是掺杂了打量、怀疑,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和鄙夷。
起初只是些窃窃私语,像蚊子哼哼,听不真切。但风言风语总是长得最快。
“……听说了吗?林家那小子,搞的那个什么‘服务点’,来钱快着呢!”
“可不是嘛,一个半大孩子,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还帮人找活儿?别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吧?”
“投机倒把!我看像!张大山家以前穷得叮当响,现在隔三差五也能闻见肉腥味儿了,钱哪儿来的?”
“哼,早晚得出事!连累咱们院子的名声!”
这些话,顺着穿堂风,断断续续地飘进林朝阳的耳朵,也飘进了张大山的家门。张建国在学校里,开始被一些调皮的孩子指指点点,叫他“小倒爷的跟班”。张大山夫妇出门,也感觉脊梁骨被人戳得生疼,原本因为生活改善而挺起的腰杆,又下意识地弯了下去。
林朝阳心中冷笑,他知道,这是有人眼红了。运输服务点的成功,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或者,仅仅是出于“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阴暗心理。而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这风是从哪个阴沟里吹出来的——许大茂。这家伙自从上次在院门口“被动”主持了一下公道后,似乎就觉得自己有了些话语权,加上其本性就好搬弄是非、嫉贤妒能,散播这种谣言再正常不过。
果然,这天晚饭后,林朝阳正在水槽边刷碗,傻柱拎着个空饭盒,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纠结和直愣愣的疑惑。他站在林朝阳身边,憋了半天,瓮声瓮气地开口:
“朝阳,你跟何叔说实话,你搞的那个……啥服务点,真没干啥违反政策的事儿?这钱,来得干净吗?”
林朝阳抬起头,看着傻柱那双带着关切却又容易被利用的直眼睛,心里明白,这是许大茂在背后煽风点火,把傻柱当枪使了。他要是表现出一丝慌乱或者愤怒,就正中对方下怀。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急于辩解,只是平静地放下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晚辈对长辈的尊重:“何叔,您也这么觉得?”
傻柱被他这平静的反应弄得一愣,挠了挠头:“我……我倒不是那意思,就是院里有些人传得邪乎,说什么投机倒把……何叔是怕你年纪小,走了歪路。”
“谢谢何叔关心。”林朝阳笑了笑,“清者自清。不过,既然院里叔叔阿姨们有疑问,为了不影响咱们院子的团结,也为了不让张叔他们一家跟着受委屈,我看,不如开个全院大会吧。”
“开大会?”傻柱瞪大了眼睛。
“对,”林朝阳声音提高了一些,确保附近纳凉的几户人家都能听到,“就今晚,麻烦您和几位大爷张罗一下。我把我们服务点做的事情,钱的来龙去脉,当着全院老少的面,都说清楚。也请有疑问的邻居,当面提出来。”
他这话说得光明磊落,瞬间将那些躲在阴影里的窃窃私语逼到了明处。
当晚,四合院中央,那盏功率最大的白炽灯被拉亮,驱散了角落的黑暗。全院的老少,只要能动的,几乎都搬着凳子出来了,围成了一圈。三位大爷——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表情严肃。林建军和周淑兰坐在靠前的位置,脸上带着担忧,但看到儿子平静的眼神,又勉强安定下来。张大山一家则缩在人群边缘,低着头,像是等待审判。
许大茂坐在人群里,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一丝看好戏的得意。
大会由一大爷易中海主持。他清了清嗓子,说了几句维护院子和谐、消除误会之类的开场白,然后看向林朝阳:“朝阳啊,既然是你提议开这个会,那你就说说吧。院里最近有些关于你和那个服务点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站在圈子中央的林朝阳身上。他一个半大孩子,站在全院大人面前,却没有丝毫怯场。
林朝阳先是对着三位大爷和各位邻居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声音清晰而稳定:“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今天开这个会,就是想跟大家汇报一下我和张建国同学,还有几位车夫叔叔一起搞的‘互助运输服务点’的情况。”
他没有急于辩解,而是先从张大山的辛苦,车夫们空跑的浪费说起,再讲到信息不通的痛点,最后才引出服务点如何牵线搭桥,收取少量信息费,帮助车夫提高效率、增加收入。他讲得条理清晰,合情合理,重点突出了“互助”、“服务”、“提升效率”这几个关键词。
“……我们做的每一笔活,都有记录,收的每一分钱信息费,都有账目。这些钱,大部分都作为奖励发给了出力的车夫叔叔,少部分用于纸笔和联络开销。我自己,也只是拿了一点点的辛苦费,绝对谈不上什么‘来路不正’、‘投机倒把’。”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如果哪位叔叔阿姨觉得我们做得不对,或者违反了哪条政策,欢迎现在指出来,我们一定改正。”
他这番坦诚的叙述,让不少原本将信将疑的邻居微微点头。确实,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而且确实帮人解决了困难。
许大茂见风向有点不对,在人群里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说得比唱得好听!谁知道你那账本是真是假?谁又能证明你没在中间搞什么猫腻?”
林朝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没有去拿账本,也没有找张大山他们作证,反而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转身从自己带来的一个小布包里,拿出了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东西。
他走到圈子中央,在明亮的灯光下,缓缓打开报纸。里面露出的,并不是什么账本证明,而是一盒……电影胶片?旁边还有一个印着“红星轧钢厂工会”字样的信封。
林朝阳拿起那盒胶片和信封,目光直接投向脸色微变的许大茂,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大茂叔,关于服务点的事情,我说完了,清不清白,大家自有公论。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东西,您……可能认识,或者说,应该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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