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怎么啦?大家搁这儿看啥呢?”赵蜡梅性子急,还没等牛车停稳,就利索地跳下车,一边往人群里挤一边问道,她还以为出了什么新鲜事。
她这一出声,立刻被人认了出来。
“哟!卖卤肉的老板来了!”
“老板,今天还卖卤肉吗?我们可等半天了!”
“卖!卖!卖!”李四平一看这架势,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这是昨天的口碑发酵了,回头客带着新客人来了!他赶紧高声应着,一边招呼大家,“那个,大家稍微让一让好吗?让我们把摊子支起来,谢谢各位捧场了啊!”
人群骚动着,勉强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们把牛车赶进去。不少人还七嘴八舌地说着:
“我昨天买了一斤猪头肉回去,好家伙,我那小孙子抱着盘子不愿意撒手,一个人就吃下去大半盘!”
“是啊是啊,我昨天买的猪脚,好吃得哟,骨头都吮得干干净净,舍不得扔!”
“我昨天来晚了没买到,听他们说香得不得了,今天特意早早来等着!”
听着这些发自内心的夸赞和迫不及待的询问,赵蜡梅脸上的笑容彻底绽放,皱纹都舒展开,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她手脚麻利地帮着儿子和老大把摊子支好,今天准备的卤肉量是昨天的三倍还多!
赵蜡梅自觉地站在摊子后面,负责帮客人挑选卤肉和掌称;李四平则站在摊子前面,一边高声维持着秩序,一边飞快地心算、收钱、找零;李老大在相邻的摊位上,卖包子和茶叶蛋的生意也同样火爆。
“放心啊,大家都有,今天带的卤肉多!”
“大爷,您要一斤猪头肉,是吧?您稍等啊,猪头肉还多着呢!”
“大哥,您往旁边站点好吗?放心,都有,都能买到!”
“大姐,您的两斤猪头肉,一共八块钱。好呢,收您八块钱,肉您拿好了,吃好了明天再来!”
尽管今天准备的卤肉量足,但在汹涌的购买热情下,仅仅两个小时左右,所有的卤肉,包括猪头肉、蹄膀、耳朵、下水,再次被销售一空,真的是渣都不剩。
后面还有些闻讯赶来或者来晚了一步的人没买到,围着摊子不愿意走。
李四平只好提高嗓门,哑着声音安抚:“各位!各位!对不住了啊!今天的卤肉真的卖完了!我们明天还来卖卤肉,保证比今天准备得还多!你们明天再来,好不好?”
“那你们明天可一定要来啊!多带点肉!”
“好呢好呢!您明天早点来!我们一般七点左右就到了!”
好不容易劝散了没买到肉的人群,李四平觉得好像刚打完一场激烈的大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嗓子眼干得快要冒烟。
他一屁股瘫坐在牛车旁边的地上,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拿起随身带的旧水杯,拧开盖子就“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大口,然后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想让快要冒火的喉咙和透支的身体缓一缓。
他刚觉得胸腔里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稍微平息了一点,能顺畅喘口气了,才缓缓睁开眼。一睁眼,就看到自家老娘赵蜡梅那张放大的、充满急切和兴奋的脸庞近在眼前。
“啊!”李四平吓了一跳,“老娘,干嘛?”
赵蜡梅眼睛亮得吓人,紧紧盯着他,语气急促地问:“老小,歇够了吧?”
李四平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喘着气回答:“差……差不多……能喘气儿了吧……”
赵蜡梅一听,立刻伸手去拉他:“那咱赶紧的!架车回家!继续做卤肉去!”
“我的亲娘哎!”李四平哀嚎一声,差点背过气去,“你能让你儿子我……多喘几口匀和气儿不?我这刚缓过来……”
赵蜡梅却不管那么多,用力扯着他的胳膊,中气十足地喝道:“臭小子,别磨蹭了!赶紧架车!没听人家说明天还要更多吗?时间不等人,快回去干活!”
夕阳的余晖下,李四平被老娘强行从地上拽了起来,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卤肉盆和意犹未尽、催促他回家的母亲,他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底深处,却与母亲一样,燃烧着同样炽热的、对明天充满希望的光芒。
肉,从开摊到卖光,前后不到一小时,盆干碗净,连点卤汁渣子都没剩下。
卤肉和包子的生意逐渐步入了正轨。除了最初几天偶尔会因为人多而有些手忙脚乱之外,无论是家里的李老头、赵蜡梅,还是后来加入的李老大两口子,都很快适应了各自的工作流程。和面、调馅、洗菜、卤肉、出摊、售卖……大家各司其职,配合越来越默契,工作效率自然也大大提高,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每天都累得人仰马翻。
这天,码头的生意结束得比往常稍早一些,卤肉和包子照例卖了个精光。李四平心里惦记着一件事,便把收拾摊子和后续的事情交给了老两口和大哥。
“爹,娘,大哥,摊子你们收拾一下,我得去趟供销社……嗯,可能还得去趟百货商店。”李四平一边帮着把空了的笼屉搬上车,一边说道。
赵蜡梅一听,立刻就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然又带着些责备的笑容:“去吧去吧!是得去!多给你媳妇儿买两件像样的!这桃子,太老实,心眼太实诚了!”
前段时间,李四平赚了钱,想着家里日子好了,便拿了钱让陈桃去给全家置办些新衣服和年货,也让一家人沾沾喜气,过个肥年。
结果陈桃这姑娘,过日子节俭惯了,心里只装着老人、孩子和丈夫。
她给李老头和赵蜡梅里里外外做了厚实的新棉袄、棉裤,连棉鞋都纳了新的;给青青和秀秀两个小的,更是从贴身的棉布小衣到外面的罩衫、裤子,全都置办齐全了,打扮得像两个福娃娃;甚至连李四平,她都偷偷量了尺寸,给他做了一身崭新的、当下最时兴的蓝色工装布料的外套和裤子。
可轮到她自己,逛了半天,最后只给自己买了一双最普通的、黑布面的偏带布鞋。
李四平当时看到那一大堆东西里唯独属于她的那么一点点,心里就堵得慌,问她咋不给自己也买身新衣服。
陈桃当时低着头,搓着衣角,声音细细地回答说:“我……我就在学校教教书,又不经常下地干活,衣服都耐穿着呢,不用买新的,省着点花……”
这话听着在理,可李四平知道,她那几件衣服,领口和袖口都磨得发白了,洗得颜色都掉了。她不是不想穿新的,只是习惯了付出,习惯了把好的都留给家人。
赵蜡梅显然也对儿媳妇这性子又心疼又无奈,她挥挥手,对李四平嘱咐道:“她都几年没正经置办过新衣服了?你这次去,挑好的买!别心疼钱!一会儿你就不用再拐到码头这边来了,直接去学校接上桃子回家吧。”今天是陈桃学校发成绩单的日子,还要开全体教职工大会,会比平时晚些下班。
“好的,老娘,那我先走了。”李四平应了一声,揣上今天卖货的收入,又特意多拿了些,便朝着县城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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