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记看了看手表,率先站起身,表示他们该返回县里了。
“小李啊,”钱书记看向李四平,语气郑重,“今天聊得非常深入,你的很多想法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回去之后,我们会尽快召开专题会议,认真研究和讨论牛峰山这个项目。如果会议上需要你本人出席进行说明,我会让李副村长通知你。”
李四平也站起身,态度不卑不亢:“好的,钱书记,我明白了。我随时恭候通知。”
一行人走向停在院外的吉普车。临上车前,赵蜡梅提着两个沉甸甸、纹路清晰的大西瓜,硬是要往车上塞,后面还跟着陈桃,提着一篮子刚摘下来的各色蔬菜,黄瓜顶花带刺,茄子紫得发亮,西红柿红彤彤的,看着就新鲜。
“钱书记,各位领导,这农村地方,也没啥好东西,就是些自家地里长的,你们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个新鲜!”赵蜡梅脸上堆着热情又略带局促的笑容。
钱书记连忙摆手推辞:“不不不,大娘,这可使不得!中午已经让你们破费招待了,这又吃又拿的,不合规矩,真的不能要。”
“哎呀,啥规矩不规矩的!”赵蜡梅执意要给,“就是点瓜果蔬菜,不值啥钱,就是吃个新鲜劲儿!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双方在车门口一番谦让。李四平看着这情景,走上前,冲钱书记眨了眨眼,带着点调侃又理解的语气低声说:“钱书记,您就收下吧。您要是不收下这东西,就我妈这脾气,还不知道要跟您拉扯到什么时候呢。您就当是大娘喜欢您这年轻有为的后生,一点心意。”
钱书记看着赵蜡梅那不容拒绝的朴实热情,又听了李四平这话,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示意随行人员接过:“那……那就谢谢大娘了!让您费心了。”
“哎,这就对嘛!”赵蜡梅这才眉开眼笑。
吉普车发动,缓缓驶离。李家人和李小叔站在院门口,一直目送着小车消失在村道的拐角,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一进院,李四平就忍不住笑着打趣他老娘:“妈,没看出来啊!您还是一‘社牛’啊!挺会来事儿嘛!”他用了后世网络流行的词汇。
赵蜡梅没听懂,疑惑地皱起眉:“你说我是什么牛?你小子是不是在拐着弯骂我?”她扬手作势要打。
“不是不是!妈,您误会了!”李四平赶紧笑着躲开,“我的意思是说,您很会跟人打交道,场面上的事处理得挺周到!”
赵蜡梅这才放下手,脸上露出些许得意,哼了一声:“切,这还用你说?也不看看你妈我是谁?洞庭湖的老麻雀——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人情往来算个啥?你小子,且有得学呢!”
这时,李小叔也笑呵呵地走进来,接口道:“嫂子,要我说啊,四平这脑子活络、会办事的天赋,那肯定是遗传你的啊!”
赵蜡梅被小叔子这么一夸,更是心花怒放,笑着说道:“他小叔,晚上就别走了,就在这儿吃饭吧。几个小家伙也在这儿玩呢,等晚上吃过饭,你再一起把他们带回去。”
李小叔爽快地答应:“那敢情好!刚好这会儿村里也没啥要紧事了,我就在嫂子这儿蹭顿饭,也尝尝四平的手艺!”院子里再次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气氛。
送走钱书记一行人后,李家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仿佛那辆吉普车和县里领导的到访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
盛夏时节,天气愈发炎热,日头毒辣得能晒化柏油路。老两口的生活一如往常,遵循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训,只是将主要的劳作时间调整到了相对凉爽的清晨和傍晚,去地里锄锄草,侍弄一下庄稼,再摘些自家园子里成熟的蔬菜和瓜果回家。
李四平的日子过得更是闲适。他隔三差五地去卤味工坊和县里的几家店铺转一转,看看账目,了解一下经营情况。其余大部分时间,他要么提着鱼竿去江边垂钓,享受那份独处的宁静;要么就在家里琢磨各种好吃的,变着法子满足一家老小的胃;再不然就是打理自家的小院,修剪花木,让这个家看起来更加舒适宜人。
陈桃也迎来了难得的放松。高考结束,学校也放了暑假,她彻底从之前紧张备考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李四平心疼她前段日子的辛苦,时常带着她一起去县城或者工坊转转,美其名曰“视察工作”,实则就是夫妻俩的短途出游。
有时,他们也会去湖边走走,吹吹风,说说话,享受着难得的、不带孩子的二人世界,感情在平淡的日子里愈发温润。
一切看似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有心人都能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比如,村里再也听不到有人喊李四平“街溜子”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平”、“李老板”或者带着几分敬意的“老小”。
再比如,乡亲们对李家人更加热情了,路上遇见总会主动打招呼,言语间多了几分真诚的佩服和不易察觉的讨好。
李家,凭借着实实在在的财富积累和与“上面”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已然在白湖村树立起了新的地位。
日子如同门前的江水,平静而持续地向前流淌。进入八月,一年一度牵动无数家庭的高考成绩终于公布了。
消息传来,陈桃以优异的成绩,超过了安市师范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好几十分!没过多久,那张印着红色公章、承载着无数希望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也随着邮递员清脆的车铃声,送到了陈桃的手中。
这一刻,李家的喜悦达到了顶点。赵蜡梅更是喜不自胜,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盛开的菊花。她拿着李四平特意买回来的高级水果糖、动物饼干和一些平常舍不得买的零食,站在院门口,喜气洋洋地分给闻讯赶来凑热闹、想要沾沾“文气”和喜气的左邻右舍。
“同喜同喜!都是托大家的福!”赵蜡梅的声音都比往日洪亮了几分,腰杆挺得笔直。
等送走了一波波前来道喜的村民,院门关上的那一刻,赵蜡梅搓了搓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烫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薄薄却分量千钧的录取通知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虽然上面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但那红色的印章、工整的排版,在她眼里比任何画作都好看。看完了通知书,她灼灼的目光便射向了在院里玩耍的几个孙女、孙子、外孙,眼神里充满了新的期待。
老大家的那几个半大小子,被奶奶这充满“野心”的目光看得头皮一麻,隐隐感觉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轻松了。
李四平特意去查了报纸,上面说,这一次全国高考有两百七十多万考生参加,而被各类高校录取的,只有大约六十万人。这个低得惊人的录取率把李四平都吓到了。
他虽然知道高校扩招前的录取率很低,但真没想到能低到这种地步,还不到百分之二十五!他依稀记得后世高考人数动辄千万,录取率好像能达到百分之七八十,说不得一个零头的录取人数都比这会儿多。
他再看向陈桃时,眼神里全是崇拜的星星眼:厉害了,我的小媳妇儿!这简直就是人中龙凤啊!能在如此残酷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含金量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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