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平陪着汪书记一行,从山坡到山谷,从果园到规划中的加工坊和虾塘,边走边聊,详细解答领导们的各种问题。等送走县里的领导时,日头已经西斜,傍晚的山风带着明显的寒意。
李四平又饿又渴又累,感觉嗓子都快冒烟了,也懒得再回市里,直接让司机把他送回了白湖村的老院。
刚进院门,就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大哥李老大已经在家了,正和他媳妇陈梨花在堂屋摆桌子,弄了好几个菜,显然是在等他。
“老小回来了?正说去找你呢!”李老大看到他,松了口气。
李四平连话都顾不上多说,先冲到八仙桌边,抱起自己那个印着红双喜字的搪瓷大茶缸,里面是晾好的凉白开,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缸下去,一股凉意顺着喉咙直达胃里,才觉得身上那股燥热和疲惫缓解了一些,慢慢暖和起来。
“慢点喝,别呛着。”李老大媳妇关切地说。
“老小,累坏了吧?来,快先坐下吃饭,就等你了。”李老大招呼着,给他拉开椅子。
李四平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他是真饿狠了,从早上吃了那顿丰盛却被打断的早餐后,到现在粒米未进,光顾着处理闹事和陪领导考察,连水都没顾上喝几口。
想到自己花了一上午精心准备的那顿午饭,最后连味都没尝上,心里不由得还有点憋火。
他埋着头,风卷残云般先扒了半碗饭,又接连夹了好几筷子肉和菜,吃得又快又急。李老大在一旁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不住地给他夹菜:“多吃点,这个红烧肉烧得烂,这个炒鸡蛋也香……”
直到肚子里有了底,饥饿感被压下去,李四平夹菜的速度才明显慢了下来,开始正常地咀嚼。
李老大看他缓过来了,这才拿起酒瓶,给他倒了一小杯白酒,也给自己满上,端起杯子:“来,老小,先喝口酒,顺顺气,也驱驱寒。今天这事儿,辛苦你了。”
兄弟俩碰了一下杯,李四平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放松的神色。饭桌上的气氛,也从刚才单纯的进食,转向了家人间的闲谈与交流。李老大知道,弟弟这口气缓过来,就该聊聊正事了。
“老小,”李老大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声音压得有些低,“今天这事儿……我琢磨着,可能……可能跟自家人有点关系。”
“哦?”李四平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大哥。他了解李老大,大哥一向老实淳朴,心善得有些过分,这些年虽然在生意场上历练,为人处事圆滑了不少,但那不愿以恶意揣测人、尤其是自家人的本性没变。他能说出这话,心里必定是反复纠结,有了不小的把握。
“我……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李老大见他看过来,更有些局促,“就是有天晚上,我回这边老宅拿东西,回来得有些晚,大概……晚上九点多了吧。在村口,远远地看到……看到李树,跟今天带头闹事的那个李东成,还有另外两个面生的后生,一块儿从镇上那条路回来。几个人勾肩搭背的,走路都有点晃,看着像是喝了酒,说话声音还挺大,嘻嘻哈哈的。”
他顿了顿,观察着弟弟的脸色,继续说道:“我当时就觉得有点怪,李树跟李东成他们平时走动也不算多……后来听说牛峰山那边不太平,我,我就忍不住往那方面想了。老小,我就是这么一想,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你别……”他怕冤枉了亲戚,更怕不说出来,误了弟弟的大事。
李四平放下筷子,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安抚地笑了笑:“没事,大哥。你跟我说这个就对了。其实,你不说,我猜也少不了他在里面掺和。”
李老大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真是他?他……他图什么呀?咱们也没亏待他。”
“图什么?”李四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嘲,“图他心里不痛快,图他觉得咱家‘发’了没带他‘一起飞’,图他可能收了别人点好处,或者单纯就是想给我找点不自在。这种人,眼皮子浅,心眼还坏。”他语气转冷,“不过呢,大哥你放心,他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掀不起多大风浪。我心里有数。”
李老大看着弟弟沉稳笃定的样子,心里安定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是自家兄弟,何苦呢……”
“自家兄弟?”李四平摇摇头,“有的人,不配这两个字。”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寒气刺骨。李四平没惊动还在熟睡的大哥一家,自己开着车,又回了白湖村。他没去牛峰山工地,也没去老宅,而是将车停在村口,径直步行去了村东头一户人家。
李树刚起床,正裹着件旧棉袄,睡眼惺忪地拉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准备去茅房。门一开,冷风灌进来的同时,他也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穿着黑色呢子大衣、面无表情的李四平,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残留的睡意全飞了。
“你……你……李四平?你,你想干什么?”李树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想关门,声音都有些发颤。
李四平向前一步,用脚尖轻轻抵住了即将合拢的门板,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看得李树心里发毛。“呵呵,树哥,这么紧张干嘛?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呀。怎么,不欢迎?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如钉子般钉在李树脸上,“树哥在害怕什么?”
李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强撑着梗起脖子,色厉内荏地嚷道:“我怕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直!我能怕什么?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
“是啊,你怕什么呀。”李四平脸上的笑容陡然收起,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胆子多大呀,连聚众闹事、阻挠生产、想敲自家兄弟竹杠的事儿都敢干,你能怕什么?”
李树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你少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李四平站直了身子,他本就比李树高大半个头,此刻刻意释放出的压迫感让李树几乎喘不过气。他向前逼近,李树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被门槛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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