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看着李四平那副铁了心、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架势,心里头那股火气和担忧混在一起,烧得他心口发闷。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带着几分质问和无奈:“老小!我是真劝不住你了,是吧?”
“对。”李四平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霸道,“老王,听我的。我是你哥,你不听我的,没钱赚,懂吗?” 这话说得既亲昵又强势,把王蒙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王蒙见实在劝不动,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好讪讪地闭了嘴,但脸上明显写着“不赞同”三个大字,心里头更是憋屈得厉害,像压了块石头。他闷头走路,不再吭声。
但冷静下来回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的担忧或许有些多余。李四平是谁?他现在身家厚实,产业多,收入来源庞大又稳定,卤味、运输、贸易,哪个不是日进斗金?就算这十万条牛仔裤真的全砸手里,亏了,对李四平来说,可能也就是伤点皮毛,无碍根本。人家亏得起。
可他王蒙呢?他的主要身家和未来希望,都绑在这家制衣厂上。他的钱不像李四平那样分散在多个篮子里,抗风险能力弱得多。他好不容易跟着李四平从深城站稳脚跟,有了份像样的事业,实在不敢拿全部家当去赌一个他自己完全不看好的东西。不看好的东西,他怎么敢真金白银地往里投?那种不安和恐惧,是实实在在的。
李四平瞥了他一眼,将他脸上的挣扎和顾虑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王蒙的谨慎源于对自身根基薄弱的担忧,但这步棋,他必须走,而且必须带着王蒙一起走。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王蒙,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反问道:“老王,我就问你一句——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从小光屁股玩到大,后来又一起做生意,你见过我李四平,哪一回看准了要投资的事情,最后失败了的?啊?你仔细想想。”
王蒙被问得愣住了,张了张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快速闪过这些年的一幕幕:李四平说要开卤味店时,村里人都觉得是小打小闹;他说要搞运输公司时,胡智还犹豫不决;他说要去xG城那边弄机器时,所有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可结果呢?卤味店开成了连锁,运输公司跑通了线路,那些“弄”回来的机器让制衣厂脱胎换骨。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冒险,最终却都成了。他竟然真的……一次都没失手过。
想到这些,王蒙原本坚定的反对立场,不知不觉间松动了一道裂缝。他嗫嚅了几下,终究是没再找出反驳的话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但心里的忐忑并未完全消失。
于是,李四平雷厉风行地签下了那十万条牛仔裤的订单。合同墨迹未干,他便拉着还没完全转过弯来的王蒙,直奔G州。凭借之前打听来的线索和他在各地跑动积累的人脉,他们很快就在G州郊区找到了一家生产牛仔布的厂家。规模不算大,设备也有些老旧,生产出来的布料质量只能算一般,手感偏硬,色泽也不够均匀,但价格确实便宜,符合李四平“低成本切入”的策略。
李四平在仓库里仔细翻看,挑了其中一批相对最好的,当场付了定金,要求厂家立刻安排发货到深城码头。为了节约成本,他们选择了最便宜的水路航运。
王蒙看着那些灰扑扑、硬邦邦的布料卷被打包运走,心里直打鼓,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李四平的节奏走。李四平让王蒙先一步回深城,准备接货和后续事宜,他自己则在G州又逗留了两天,似乎还在寻找什么,之后又独自转道去了附近另外两个以纺织业闻名的城市。
几天后,当王蒙在深城火车站接到风尘仆仆归来的李四平时,李四平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打着大哈欠,第一句话就问:“老王,码头那批G州来的货,去接了吗?第一批到的牛仔布,都转去q州了吗?”
王蒙被问得一愣,随即点头:“接了。不过货还没完全到齐的时候,我就接到你从q州打来的电话,让我别卸货,直接联系车皮,把那批已经到的原封不动发去q州。我已经照办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到q州。” 他心里满是疑惑,这来回折腾,运费不是钱吗?
李四平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往站外走,一边解释:“我在G州那家厂子看货的时候,就发现他们那批布虽然便宜,但确实太硬实了,直接拿来做裤子,穿上身肯定不舒服,磨皮肤,消费者很难接受。”
他顿了顿,眼里闪着光:“幸好,我后来在q州又跑了几家厂,发现那边有一家小厂,虽然自己不做原始牛仔布,但他们从别处买了坯布后,自己有一套改良的工艺,多加了一道水洗和柔化处理。出来的牛仔布,虽然成本高一点,但手感柔软了很多,垂感也好,更接近我能接受的标准。咱们之前从G州买的那一批,不会浪费,正好发过去,让他们帮咱们加工多一道工序,弄好了再给咱们寄回来。这叫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王蒙听了,眉头皱得更紧:“这么一来一回折腾,光是运费和加工费,成本可就又上去一截啊!四平,咱们这还没开始卖呢,成本就层层加码……”
“成本是高了一些,”李四平承认,但语气毫不动摇,“但只要咱们最终的数量能跟得上来,把总量做上去,这点增加的成本分摊到每一条裤子上,就微乎其微了。老王,咱们要开创新例,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占市场,前期就得有所付出,甚至交些‘学费’。”
他接着说起另一件事:“我之前在q州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市里一个在工商部门的朋友,让他帮忙去申请一个咱们制衣厂专属的服装商标。他说现在走正常流程,最快也得两个多月才能批下来。我让他再想想办法,找找人脉关系,争取能快些办下来。”
“商标?”王蒙对这个概念还有些模糊,“咱们自己做裤子,要那玩意儿干啥?”
“牌子!这就是牌子!”李四平强调道,“等我们的牛仔裤生产出来,每一条都要贴上咱们自己厂子的商标。有了这个,咱们的产品就有了个‘名字’。以后如果其他人看咱们卖得好,胡乱模仿咱们的款式、甚至用次品料子以次充好,咱们就可以凭借这个商标,在一定程度上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这叫保护咱们自己的心血和名声。”
王蒙似懂非懂:“那……有了商标,其他人就不能生产这样的裤子了?”
“不,当然不是。”李四平摇摇头,对这个年代知识产权保护的现状有清醒认识,“牛仔裤的版型、样式,很难申请独家专利,尤其是牛仔布本身不是咱们发明的。商标主要保护的是咱们这个特定的品牌标识,防止别人冒充。别人还是可以生产类似的裤子,但不能用咱们的牌子。国内目前对这一块的法律和执行还不怎么严谨,但咱们先走一步,把该办的手续办下来,总归是有备无患。如果这牛仔裤的某个特别设计是咱们独创的,能申请到专利,那保护力度和赚钱效应就会大得多。”
王蒙脑筋转得快,立刻想到一个主意,眼睛一亮:“那你让q州那个加工布的厂家,去把他们那个柔化工艺申请个专利,不就行了?咱们跟他合作,不就能用上了?”
“时间啊!老王,时间就是金钱!”李四平简直要被他的“天真”气笑,翻了翻白眼,“申请专利那是一整套复杂流程,从撰写材料到审批公告,耗时漫长,咱们等不了了!市场机会稍纵即逝!”
不过,他随即又得意地笑了笑,露出一丝精明的神色:“不过嘛……我跟q州那个厂子的老板已经签了一份独家供货合约。合约规定,在未来三年内,他们厂改良后的这种柔软型牛仔布,只能供应给咱们厂子。而且,他们必须持续投入人力物力,不断改良改善布料的手感和质量,如果停滞不前或者质量下降,我们有权在两年后就提前结束合约。这样一来,至少在布料供应这个关键环节上,咱们抢占了先机,也有了一定的把控力。”
李四平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回到深城的住处,只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精神抖擞地去了制衣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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