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瑶伸出右脚,往车辕中间一跨,大半个身子挡住车门。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管得太有点太多了吧你。”
自从龙瑶跟裴舒朗扯破脸皮以后,恨不得字字带刺,扎不死他的。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简直爽到没边了。
裴舒朗却没理她,径直走向马车。
龙瑶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在裴舒朗伸手去够车帘的瞬间,一把攥住车帘的上方,语气带着怒意:“你要干什么?”
“松手。”
裴舒朗的声音很冷,眼神死死锁着车厢里的人影,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指节都泛了白。
“我车里坐的是谁,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龙瑶也来了脾气,拽着车帘的手不放,“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掀别人的车帘,连基本的礼貌都没了?”
“我说了,放手!”
裴舒朗几乎要没有了耐心。
两人一个执意要掀,一个拼命阻拦,就这么僵持,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拉扯间,裴舒朗手上猛地发力,车帘自顶头起直接被撕扯下来大半。
我艹!
龙瑶瞪圆了眼睛,特么的,这车可是她租的!!
扯坏了,她可是要赔钱的!!!!!!
车帘被扯下,露出车厢蜷坐着的小川,当裴舒朗看清他的脸上,瞳孔骤然收缩。
刚才匆匆一瞥,却远远不如,此刻亲眼所带来的震惊。
眼前这少年,竟和他竟有七八分相似!
小川在看清裴舒朗的瞬间也愕然睁大双眼,嘴唇微张,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龙瑶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
这裴舒朗,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儿都要找她麻烦,对这个人她简直烦到了极点。
“看够了?你该满意了吧?我们能走了吗!” 龙瑶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只想赶紧甩脱这个难缠的麻烦。
“哦。对了……”龙瑶提醒,“这车是我租的,被你撕坏了,到时候我会去裴府要赔偿费,别想赖账!”
龙瑶嘴里骂骂咧咧扯回那片脆弱的车帘,想看看还能不能再修一下,车帘刚抬起来,小川突然从车厢里冲了出来。
他拽着龙瑶的衣袖,嘴里咿咿呀呀地比划着,神情忽然变得异常激动。
裴舒朗这才注意到小川的异样,瞳孔微缩:“你……没有舌头?”
小川平时一向安静,极少失控。
在龙瑶的印象里,他唯一一次失控,还是撞见裴逢郅的时候。可这次,小川的激动却让她摸不着头脑。
此刻小川盯着裴舒朗,千言万语从口中说出来,却只有嘶哑模糊的破碎音节,脸涨得通红,手还在不停颤抖。
“小川,你别着急。”
龙瑶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纸笔,为了方便和小川沟通,她随身携带纸笔的习惯。就连笔,也换成了炭笔,方便他随时能在纸上写字。
“你写下来,慢慢写。”
小川接过纸笔,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匆匆在纸上写着。裴舒朗站在一旁,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神紧紧盯着小川的动作,龙瑶则完全没心思搭理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小川身上。
半晌,小川把写好的纸递给龙瑶。龙瑶低头一看,瞳孔骤然一缩,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写了什么?” 裴舒朗追问。
龙瑶抬起头,目光复杂得让裴舒朗心头一紧。
她舔了舔嘴唇,好半天才开口:“小川想让我提醒你……小心。”
“小心什么?”
龙瑶沉默了很久,长叹一口气后,抬眼看着裴舒朗:“我跟你说件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只说一遍。”
龙瑶靠在车上:“你知道你叔叔裴逢郅,在城外建了一座秘密别院吗?那别院里,囚着很多和小川年纪相仿的少年。”
听到 “裴逢郅”“别院”“少年” 这几个词,裴舒朗的眉头皱起,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与厌恶,语气带着怒意:“你又在信口雌黄!这关乎裴家声誉,岂容你肆意污蔑!”
龙瑶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像是倔驴一样。
龙瑶忍了忍,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你爱信不信!我告诉你,小川就是从那座别院里逃出来的。而且他还是说,那别院里的少年……每个人身上,都有你的影子。”
这才是小川激动的真正原因。
刚才见到裴舒朗,第一反应也觉得两个人十分相似,但是再仔细一看,忽然发现,裴舒朗身上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影子,和别院里的少年很是相像。
想到这一点,小川恍然大悟。
不对,不是他和别院里的人相像,而是别院里的所有人,都有某一处和裴舒朗相似。
有人是眉眼像,有人是嘴唇像,有人是鼻子像。
而他自己,无论是眉眼还是神态,都和裴舒朗有七八分像。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白,当初裴逢郅为什么会选中自己。
裴舒朗僵在原地,脸上依旧维持着惯有的平静。
多年的修养让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可藏在袖口里的手,指节却攥得泛白。
“你这话…… 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控制的很好,没有人发现他声音中的颤抖。
“什么意思,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龙瑶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早就知道你叔叔对你的心思,不是吗?”
裴舒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好像被人戳破了最隐秘的心事。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把事情说清楚的好。当初在裴府,园子里的那个房间,我们都看到了墙上的画,画上的人,你认出来是谁,这才把画撕得粉碎。”
“你讨厌任何男子靠近,之前我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就厌恶到极点。而且,你身边从来没有男护卫,伺候的也全是女子…… 这些,都是因为你知道裴逢郅对你有不该有的龌龊心思,你厌恶、恶心,所以连所有男子都一并排斥。”
“实话告诉你,现在你叔叔已经疯了。他对你的心思,早就不是睹物思人那么简单了。”
龙瑶指了指身旁的小川,语气沉了下来,“你看小川,被他裴逢郅折磨得遍体鳞伤,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本来他不用经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但就是因为长得像你,所以才变成今天这样。”
裴舒朗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色白得像纸。他还是强撑着,站得笔直,眼角泛红,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以为…… 我会信你这些鬼话?”
声音发虚,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龙瑶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刻薄,只剩淡漠:“信不信随你,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怎么做,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她不再看裴舒朗,转头对小川说:“小川,我们走。”
小川听话地坐回车厢,龙瑶扬鞭扯动缰绳,车轮缓缓转动,马蹄声渐渐远去。
原地只剩下裴舒朗一个人,身形单薄得像一片枯叶,在秋风里显得格外落寞。
他这次出来,本是为了寻找裴逢郅害死父亲的证据,却没料到得知了这样一个让他窒息的秘密。
以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但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心里那根紧绷多年的弦,终于再也绷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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