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鹏城到了。
祁同伟挤出乱糟糟的车厢。
深吸了一口南方自由的空气。
耳边还依稀回荡着呼噜声、说笑声、打牌声、孩子的哭闹声。
以及“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花生八宝粥”,
“哎——腿收一下,让一让”的吆喝声。
出了火车站。
躁动喧嚣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气里充满了拖拉机的轰鸣声,汽车喇叭声,吆喝声,叫卖声。
花衬衫,金链子,大哥大。
电子表,不干胶贴画。
五湖四海的追梦人。
潮汕口音的摊贩。
无数种方言在呐喊,在讨价还价。
还有人味,汗味,水泥味。
轿车的尾气味。
柏油马路晒化的沥青味。
到处都是迅速拔起的高楼大厦。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起重机塔吊。
快,快,快!
快就是效率。
效率就是金钱。
这种“快”,让他恍惚回到了后世的北上广深。
在这里,赚钱不可耻。
发财的梦并非遥不可及。
这种自由、活泼的经济氛围。
不是汉东所能相比的。
祁同伟笑着摇了摇头。
来到妹妹祁芳打工的玩具厂附近。
找了个小旅馆,睡了一觉。
等祁芳快下班的时候才来找她。
玩具厂都是流水线。
要是早来的话,作为女工的妹妹根本走不开。
祁同伟给了保安一包烟。
让她帮忙找一下祁芳。
保安看在祁同伟“懂事”的份上,没一会儿给他找来了。
一个非常眼熟的“打工妹”闯入祁同伟的眼际。
她穿着一件廉价的浅蓝色化纤衬衫。
洗得有些宽松了。
领口被磨得起了毛边。
下身是一条藏青色的确良长裤。
很宽大。
让她看上去有些瘦弱单薄。
脚上是一双廉价的塑料凉鞋。
能看到脚趾上贴着创可贴。
估计是鞋子磨破的。
最显眼的是她马尾辫上那根大红色的塑料发绳。
鲜艳得突兀。
仿佛是这灰扑扑的流水线生活里,仅存的一丝明亮。
看到祁同伟。
祁芳眼中先是震惊,然后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哥,你咋来了?”她开心地问道。
跑过来抓着祁同伟的胳膊。
看着妹妹才20岁的年纪。
脸上却充满了沉默、疲惫和隐忍的“班味”。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还有那指节粗大的双手,细小的伤痕和老茧。
让祁同伟感到一阵心疼。
“没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走,哥带你吃饭去。”
祁芳带着疑惑,跟他走了。
二人路过光明招待所。
祁同伟想了想,对祁芳说:
“芳芳,咱们去吃光明乳鸽。”
祁芳下意识地抗拒。
“哥,算了吧。我们随便吃点。
那东西老贵了。
一只能抵上我一天的工资了。”
祁同伟笑了笑。
“没事,我请客。”
不由分说拉着她进去。
光明招待所。
十米见方的天井。
摆放着三十几张褪色的塑料桌椅。
水泥天花板上,老吊扇吱呀转动。
穿着工装的下班职工携家带口。
孩子们流着口水,踮着脚尖。
还有西装革履的港商。
操客家话的归侨。
充满了天井。
热闹而嘈杂。
年轻的服务员端着长嘴铜壶,来往穿梭添茶。
当光明乳鸽端上来时。
祁芳都看呆了。
烤好的鸽子油光水亮。
表皮泛着琥珀糖色。
翅尖点缀白芝麻。
配上牛奶的乳白,甜玉米的金黄。
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祁同伟一共点了两只。
一只20块钱。
祁芳说的没错。
真特么贵。
她一个月就挣五六百。
一天的工资只够吃一只光明乳鸽。
鹏城还算好的。
在汉东,人均月工资不过200块钱。
祁芳还是有些不敢吃。
悄悄问他:
“哥,你哪来的钱?
不会干了什么坏事吧?”
祁同伟扶额。
他手里的钱自然是出手了碎金换来的。
不然他一个穷逼。
哪里来的钱坐火车,还吃光明乳鸽。
这么奢侈。
当初在离开汉东之前。
他随便给自己易容了下,然后用精神力包裹住面部。
仿佛戴上了一层无形的面具。
然后找到了一家暗中收购黄金的金店。
卖了两小块。
一共14克。
成色还不错,96%。
金店老板出的价格是70元。
得了差不多1000块钱。
等祁同伟离开后。
金店老板怎么也想不起来。
刚才卖给他黄金的人长什么样子。
祁同伟:呵呵,想记住我?
这怎么能允许呢?
祁同伟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便安慰祁芳道:
“放心吧,我钱来的正当。
快吃,一会儿就凉了。”
很快两人大快朵颐。
祁同伟用竹筷轻戳鸽腿。
待汁水渗出后,整口吮吸。
再撕下脆皮蘸椒盐。
最后掰开胸骨吸食骨髓,连鸽爪软骨都要嗦净。
简直“皮脆过玻璃纸,肉嫩得像豆腐。”
吃完后。
他满足了喝了一口茶。
看着妹妹幸福的样子,他笑着说:
“吃饱没?没饱给你再点一只。”
祁芳打了个嗝。
有点脸红地拒绝了。
出去后又吃了点别的小吃。
祁同伟就把祁芳带回自己住的旅馆。
假装从床底下,
拿出了那个装着“煤球”的尿素袋。
当他剥开那些“煤球”,
露出里面黄灿灿的金子时。
祁芳人都傻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
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吃惊地看向祁同伟。
嘴巴张得老大。
“哥,还说你没干坏事?
这东西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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